半晌後,她听見里頭傳來水聲,小心翼翼地將支票收起,然後拾回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身上。
抬眼望著窗外和煦暖陽的照耀,她的心像永遠也見不著光那樣黯淡,一股苦澀梗在喉頭,她只能嘆息。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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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四射的午後,陸詩曼獨自一人搭著火車南下,她選擇一切重新來過。
提著一袋簡便的行李,她到了嘉義火車站,這里也曾經是她停留的驛站之一,因此,對這里的一切不算完全陌生。
搭上了公車,她來到嘉義縣梅山鄉,這里是她十七歲時待過半年的地方,當時,她就在這里的休閑度假村里打零工,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她還是回到這里。
也許是因為這里讓她感覺較為安心,所以當她無法決定自己該往哪里去的同時,她只想到這里。
走進度假村里,這里的老板娘還記得她,一見著她便熱絡地靠上前來和她打招呼。
「詩曼,好久不見了,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耶,我一眼就認出妳來了。」老板娘笑盈盈地道。
相對于老板娘笑得一臉開懷,她倒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今天她再回來,不是來度假,也不是特意來拜訪,而是希望在這里要到一份工作。
「老板娘,我想請問妳,這里還有沒有缺人?」她在想,老板娘也許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她一份工作。
「妳來得有些不是時候,我這里剛請了幾個工讀生,兩天前就開始上班了。」老板娘一臉為難地道。要是她早點來,她絕對二話不說就用她,但誰要她已經請了別人了!
「沒關系,我只是問問。」話雖如此,但她身上的錢並不多,急需一份工作。
「這樣好了,我看妳力氣還不小,我一個親戚在請臨時工人,妳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妳過去看看。」
「請問是什麼樣的臨時工?」
「是在工地里工作的臨時工,不過里面也有不少女性啦,不全然都是男人,但我怕妳做不來。」
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到那種地方工作,說實在的,是有些不好。
雖然她擔心自己會做不來,但她還是很想要這份工作,畢竟,依她的學歷,想找份輕松點的工作不是易事,況且她必須盡快存夠錢好還給上官澤,這是她對自己的承諾及要求。
「我想試試看。」
老板娘感到有些可惜,其實陸詩曼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女孩子,她也想盡心幫她,但多一個員工就多一份開銷,況且,度假村的生意已經每下愈況,她無法負擔太多的員工薪資。
「那我明天就帶妳去,對了,妳現在住哪里?」她看她手上還提著行李,于是問道。
「老板娘,我可不可以請妳租一間房間給我?」她知道度假村里空房多,但她不確定老板娘是否願意。
「這當然是沒問題,租金我會算妳便宜一些。」雖然沒辦法給她一份工作,但這個忙她倒幫得上。
「謝謝妳。」她由衷地感激道。
還好這里的人情味,在她離開後的這些年並沒有完全淡化。
第十章
上官澤一臉漫不經心地听著父親說教。兩天前,在高家不斷地催婚之下,他硬是被父親給逮了回家。
「你到底玩夠了沒有?被那女人仙人跳後,你還不清醒嗎?」上官翼當然知道這是兒子的痛腳,但要是不給他下些猛藥,他怕是不會清醒。
「娶她和清不清醒是兩回事!」他討厭父親總愛將事情混在一起談。
「那你告訴我,你對婞婕有什麼不滿?」
「沒有任何不滿,只是沒有感情。」他沒辦法和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同枕共眠,度過余生。
「這代表你根本還不夠成熟。」上官翼怒不可竭地說,他不相信什麼情啊愛的,他只相信聯姻帶來的利益。
「你的眼里永遠只有錢,我看,不夠成熟的人是你。」他也不想惡言相向,但他實在受不了父親這種偏執的觀念。
「你……」被兒子一句話堵死,他雖然滿月復怨氣,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反正你到時就給我乖乖進禮堂去,我告訴你,你的翅膀還沒硬到足以月兌離我的羽翼,若你敢不從我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吃足苦頭,最後乖乖受教!」他只得搬出為人父親的威嚴。
上官澤不當一回事地瞥了父親一眼,「我不吃你這套!」
聞言,上官翼不動聲色,但上官澤知道,當他不說話、不回應時,就表示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隨便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再當上官家的子孫,這種要用自由交換的財富,我不要!」語畢,他徑自上樓去,不理會父親一臉陰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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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上官澤心情低落,紀燻可是負起了為人哥兒們的責任。
這天他邀上官澤一同到家中小聚,兩人暢談了一些事,表面上他十分平靜,實則煩躁不已。
「其實你可以等結婚後,再找個理由和高婞婕離婚就好了啊!」紀燻分析道。
聞言,上官澤睞了他一眼。他說這是啥建議啊?
「再怎麼說,和你父親斗法,你是絕對沒有勝算的啦!」
上官翼那人的脾氣在業界是出了名的,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這個兒子對他而言不具利用價值,說不定他真的會跟他斷絕關系。
「你很看不起我嘛!」他又睞了他一眼。
「話不是這麼說啦,你誤解我了。」紀燻故作一臉委屈地道。
接下來,上官澤沒再多談什麼。
紀燻有些不太習慣這樣沉靜的氣氛,遂打開電視,讓室內充斥一些聲音。
「……嫌犯商進守于今日凌晨被捕,警方在他住處搜出一百萬元現金和一部贓車,依嫌犯所供,此筆現金乃是向一名陸姓女子要得的,警方現仍陸續調查嫌犯所涉及的其他案件……」
電視新聞里傳來的報導,引起上官澤的注意,他抬眼盯著螢幕,一眼便認出商進守。
「可惡!這種軟腳蝦還跟女人拿錢花!?」紀燻一臉鄙夷地道。
上官澤根本听不進他說了什麼,倏地起身奔出紀燻的住處。
他要商進守給個解釋,關于那筆錢,一定是陸詩曼給他的,不會錯!
而紀燻還來不及叫住他,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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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關系,上官澤在看守所里見到商進守,他在訴說完和陸詩曼之間的種種後,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
「為什麼讓詩曼做這種事!?」他太可惡了,竟然利用純真如白紙的詩曼!
對于他的怒氣,商進守根本不知如何回應,只好沉默。
「她現在人在哪里?」
他好心疼她所受的一切,就算她家人虧欠商進守,但她對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我不知道,那天之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
「你這王八蛋,法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知道自己無法對他進行任何報復,但他相信法律會為可憐的詩曼討回一個公道。
他起身,不想再和商進守多談。面對這種人,除了鄙夷,他想,他無話好說。
就在他旋過身去的同時,商進守又突然開口︰
「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詩曼,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人好像只有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才會真正發現自己錯了!
「你這種人,不配跟她道歉!」沒有回頭,他冷著聲回答,走出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