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自帶福運來(下) 第10頁

去年就有風聲傳出,褚田與流仙欲合力攻打蕭國。

當時北方戰事吃緊,皇帝派使節以大量金銀賄賂褚田輔相才將戰事往後延遲,但兩個月前輔相被殺,褚田與流仙合作已成,所以一開始蕭陽就沒打算放過褚田。

蕭承陽指著東方一座偏矮的小山,問︰「如果從這里繞過去,直抵流仙後門呢?」

看著蕭承陽手指方向,呂將軍臉色微微發白,忙道︰「王爺,萬萬不能考慮這條路。」

「為什麼不行?」

「因為這座山被詛咒了。」

蕭承陽萬萬沒想到呂將軍會給出這麼荒謬的說法。

蕭夜也覺得好笑,帶著好奇心探究地問︰「怎麼說?」

「那里住的不是人,是一群惡鬼。」

「天底下哪來的惡鬼。」蕭承陽輕嗤,他壓根不相信這種事,曾經也有人說他是惡鬼,把他送在柙內逼他與虎斗、與獅爭,要比惡,人的心魔最險。

「真的,過去有士兵迷路,與他們面對面接觸過,回來後就一個個得了重病。」

「什麼病?」

「不知道,起初是上吐下瀉,吃不下任何東西,慢慢地雙腿發軟、全身無力,最後瘦得皮包骨死了。」

徐皎月輕咬唇,心道,這听起來像是腸胃性疾病,會不會是腸胃黏膜受損無法進食,導致營養不良,最終因器官衰竭而亡?

蕭承陽問︰「有人能夠清楚形容惡鬼長什麼模樣嗎?」

「有的,他們尖耳、鼻凸,頭顱很小,身高約莫六、七歲孩童的模樣,三分像人、七分像老鼠,有的能夠走路,有的只能用四肢爬行,他們不會說話,會發出刺耳的尖叫……」

呂將軍剛說到這里,倏地,徐皎月和蕭夜異口同聲道︰「鼠童。」

話剛出口,他們直覺轉頭看彼此一眼,心底浮上同樣的疑問,怎麼會……他(她)也知道?

蕭承陽凝聲問︰「什麼是鼠童?」

「那不是惡鬼。」蕭夜回答。

「對,原因是近親通婚。」徐皎月接話。

「近親通婚?」蕭承陽微微不悅,為什麼他們知道他不懂的事?不過他也知道正事更重要。

「比方表哥迎娶表妹,堂兄妹成親,那是基因突變引發的疾病。」蕭夜一面說,眼楮盯著徐皎月。

但她沒有吃驚、沒有訝異,對于「基因突變」四個字,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不但接受,徐皎月還接著侃侃而談,「這樣的孩子往往一出生就有嚴重的骨骼病變、肢體扭曲,肝腎功能不全,有的听力、視力嚴重退化,他們甚至沒有基本的生活能力,平均來講,他們的壽命都不會太長。」

蕭夜點點頭,續道︰「民智未開,百姓以為那是詛咒會帶來不祥,可不是,後來人類學家研究出來,那是基因突變產生的畸型,就像有的人一出生就沒有手腳,他們絕對不會散播疾病,至于那些士兵的病應該是另有成因,我沒猜錆的話,那應該是嚴重的腸胃疾病。」蕭夜的用詞有些刻意,這是他的試探。

徐皎月沒有感到任何詫異,蕭承陽卻感覺到了,什麼是「基因突變」,什麼又是「肝腎功能不全」、「人類學家」?

「胡說八道,多少人表哥娶表妹,也沒見生出怪物的。」呂將軍不滿他們的說法,他娶的就是表妹。

「因為那是第一代,如果連續數代呢?」徐皎月反問。

「就算是第二代,孩子們的智商與學習,往往也比正常的孩子略一差點。」蕭夜又往呂將軍身上捅一刀。

這一說,呂將軍心想,那……還真的是,他兩個兒子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吃喝玩樂耍紈褲,他以為是自己長期不在家里,才讓妻子把兒子養廢。

反倒是這里納的姨娘,生下的庶子倒是年紀小就頗見乃父之風,莫非無關教養,而是跟那個什麼「基因突變」有關系?

「我大膽猜測,也許很久以前,有一小群人聚居在那座山林中,因長期不與外面交流,孩子長大之後只能在當中尋找適婚者,一代接一代,血緣越來越近,才會生出那麼多的鼠童。」徐皎月說。

「再加上有心人士的謠言散布,讓這座山成了流仙的天然庇護。」

兩人一句接過一句,徐皎月和蕭夜一樣激動,自己奇特的言論,對方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徐皎月凝眸望向蕭夜,她試著敲出塵封記憶,會不有沒有可能……她心潮澎湃,像有沸水在胸口不斷沸騰著。

蕭承陽不喜歡他們的默契,更不喜歡徐皎月灼熱的眼光。她崇拜蕭夜?喜歡蕭夜?他不滿,卻仍沒因此誤了正事,「你們有幾分把握?」

「一百分。」蕭夜說。

「一分百。」徐皎月回答。

再度的默契,讓兩人落在彼此身上的視線移不開。

膠著的目光燃起蕭承陽心底熊熊烈火,他壓低聲音對徐皎月說︰「你先回帳里。」

命令下,徐皎月輕搖頭,依依不舍地望著蕭夜。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蕭夜心頭發酵,他的雙眼中也帶上不舍,他想多看她兩眼、再兩眼,他想追究這份熟悉感出自何處,更想明白徐皎月對鼠童的理解從何而來。

然而,企圖追根究柢的眼光落在蕭承陽心底,成了深情款款。

蕭承陽的不滿達到臨界點,他什麼話都沒說,卻抓起桌上的長劍往角落一拋,唰地,眼楮連看都沒看,長劍就插入口徑並不大的箭筒里。

這是警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警告,警告蕭夜再不克制些……他的脖圍和箭筒口徑差不多大。

心中警鈴大作,蕭夜連忙朝皎月點頭示意,讓徐皎月听話。

徐皎月很不樂意,可是……嘆氣,她轉身回營帳。

兩人的眼光與默契再度惹惱蕭承陽,他有被撬牆腳的憤然,手掌往蕭夜肩膀一拍。

喔啊嗚……痛啊、痛啊、痛啊,骨頭要折啦……蕭夜疼得齜牙咧嘴,他再蠢,也曉得自己踩到哪一條線。

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沙盤上,蕭承陽果斷做出決定。「兵分兩路……」

徐皎月坐立不安,她在帳篷里來回踱步,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可是當年搜山的官差明明……會不會是他們沒找到人,隨口說說權當交差?

她越想越急,越急越想,她想盡快知道答案。

眼看著軍帳那邊久久沒有動靜,她等不及了,走到帳外等著。

這一等,足足等過兩個時辰才有人紛紛從帳里走出來。

一看到蕭夜,她拉起他就往附近林子里跑。

「說,你怎麼知道鼠童的事?」徐皎月一開口就逼著蕭夜回答。

他垂眉不語,系統大娘一再提醒,她的存在不能教旁人知道,舌忝舌忝唇,他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是的,他也想過,徐皎月身上是不是也內建一個系統大娘?

餅去他也曾經企圖找到另一個和自己樣的人,畢竟單獨的、特殊的存在,多少讓人感到心慌慌,但他都失敗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徐皎月等不及了,哇啦哇啦說一大串。

「你腦子里有沒有一個系統大娘常對你說話,她教你讀書、教你許多知識,她鼓勵你累積學習值、正評值,好兌換福氣點數?」

「你也有?」蕭夜驚呼出聲。

「我有。」她二話不說拉起蕭夜的左手,拉高袖子,果然……那里有個環狀雲紋圖騰,所以……他真的是她的皓日哥哥?

「你……」蕭夜來不及開口,徐皎月兩度搶話——

「男左女右,我也有。」她拉高右手衣袖,露出似烙在皮膚里的圖騰,只是她皮膚黝黑,若不是光線明亮、清楚細辨,不容易看出來。

「怎麼會這麼巧?」蕭夜握住她的手,細細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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