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烈焰 第17頁

眉頭緊皺,暗自猜想的同時,又見駐城守軍總長也走進殿中。

「什麼事?」

「臣來繳旨。」

總長的回答讓他不禁一愣,「什麼旨令?」不記得自己給他下達過什麼命令啊?

「前幾天在南城作亂的幾個為首分子,已照練的意思斬首示眾了。」

他的回報讓赤多焰震驚不已,一句「我何時不過這個命令」差點月兌口而出,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是誰做的,是那個人,那個潛伏在他身體里的人--赤多血,一定是他趁自己昏迷時代宣了這條命令。

他急忙看向蕭寒意,以為她必會大怒,不料她只是淡淡的微笑,還寬慰他,「叛亂分子的確不該縱容,練毋需為他們的死介懷。」

這太不尋常了!蕭寒意不是這個脾氣,這並不像她。他寧可她現在用殺人般的冰眸和犀利的言詞攻擊他,也不願意她像現在這樣淡漠的置身事外。

「妳跟我來!」他抓起她的手腕,疾步邁出殿門,來到一個偏僻的小花園。

「發生什麼事了?我希望妳能坦白對我說。」他嚴肅鄭重的問。

但即使他的眼神再凌厲,也看不到蕭寒意正在顫抖的心。她要多麼拚命努力壓抑,才能不讓自己的震驚和怨恨流露出來。

沒想到赤多血所采取的第一步行動就充滿了血腥。如果知道他報復赤多焰的方法是先從北陵百姓身上開刀,她絕不會答應那個合作計畫的。

但是,說出去的話怎麼可能再收回?

「什麼事也沒發生。」她不能說出那個秘密。

赤多焰逼近到她身前,捧著她的臉,用自己的眸子鎖住她的。

「回答我,請妳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疾言厲色,問得很緩很慢。他要觀察她的神情變化,連一點細微的地方都不能錯過。

丙然,她的喉嚨蠕動了下,像是有口難言,但憑這一點點變化,他已明白了。

「妳見過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妳還是見到他了。」幽嘆之後他忽然緊張起來,「他有沒有對妳怎麼樣?」

「沒有。」這麼說也就是承認了。既然被看穿,也毋需再否認,本來她也不喜歡要陰謀詭計,這樣將一切說穿了更好。

「他是不是對妳說了什麼?」赤多焰推測準確無誤,「一定是,他要妳幫他什麼忙?比如……殺了我。」

她全身上下泛起一陣寒栗,在他面前,自己根本無所遁形。「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別信他!別相信他給妳的任何保證,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他只是想盡辦法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事物,來幫助自己達到目的,他自私而血腥……」

「就像你一樣。」她打斷了他的話,反感之情急涌出來。他憑什麼指責赤多血?他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

「寒意……」他頭一次顫抖著聲音呼喚出她的名字,「別太自信,我不能掌控他,妳也不能。」

「可笑,我為什麼要掌控他?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你以為他和你一樣嗎?」

她冷漠的笑讓赤多焰除了氣憤、無奈之外,還有心痛。這個女人,這朵有毒的赤蘿花,從始至終都高高屹立在懸崖邊,絲毫不肯讓他踫觸。要走近她,為什麼這麼難?

他抓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柔女敕瘦弱,彷佛一捏就碎。但她的眼神、她的心,卻比傳說中泰阿山上的萬年冰雪還要冷。

他的吻驟然落下,不在她的唇上,而是她的眼。企圖將那份冰冷吻化,要那雙美麗的明眸也綻放熱情的顏色。但是,她全無反應。

他沮喪的放開她,轉身,後退,蹣跚離開。未曾見到她的眼底涌出一行淚水,早已流在心中的淚水,壓制了許久,不知最終會流向何方?

第七章情字難懂

赤多焰即將親自率兵至南北邊境。

一個簡單字條擺在蕭寒聲的面前。這是蕭寒意千辛萬苦托人帶出來的,而這條消息對他來說並不意外。赤多焰這幾日送去南黎的詢問信函都被他截獲,目的就是要引起兩國之間更多誤會。南黎是幫助赤多滅北陵的幕後黑手,要想滅赤多,就要先滅了南黎。然而如今南黎的實力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所以,引起兩邊不和,挑起爭端,使北陵坐享漁翁之利,是蕭寒聲報復計畫中最關鍵的一環。

「將這個消息通知東野。」他寫了一封信給東野蘭,命親信快送。

「太子,接下來怎麼做?」

他思慮半晌,輕拍一下書案。「我們也去邊境看看。」

南黎和赤多的熱鬧當然要看,親臨現場還可以制造一些突發事件。總之,讓他們之間越亂越好。

赤多焰要出兵了。他經歷過無數戰役,但這一次的出征卻讓他很不安心。國內北陵百姓的民怨激憤,族內老人對他的不滿埋怨,這些都是他出征之時最大的掛慮,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南黎既然派三王子南尚武領兵,足見對此事的重視。南尚武是南黎第一武將,他的實力之強,整個赤多難有敵手,絕不能等閑視之。所以,赤多焰唯有親自率罩相迎。

但是,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南黎動兵?這個答案應該只有赤多血和蕭寒意知道。

「你出兵,能不能帶上我?」蕭寒意不等他來追問,竟然先主動找上他。

赤多焰看著她,「妳去做什麼?」

蕭寒意笑道︰「我和南尚武是舊識,當初在南黎他對我很照顧,我想若我開口勸他撤兵,也許他會听進一兩句。」

明知她想跟去的理由沒這麼簡單,但赤多焰卻沒有拒絕。他想看看她和赤多血究竟在要什麼花樣,不過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也許妳以為他能幫妳奪回北陵。但妳要知道,如今的北陵和赤多已成一體,傷赤多越重等同于傷北陵越重。」

他這句古怪的理論讓蕭寒意一震,隨即又露出如花般的笑容。在他面前,她從不示弱。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蕭寒意陷入矛盾掙扎中時,她不知道,赤多貴族內部,亦同樣在醞釀著一場和她有關的行動。

「任憑那個女人留在練身邊,一定會出大事。」

這是眾多赤多人的心聲。于是他們私下達成共識,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永遠「離開」赤多焰的身邊。

蕭寒意隨赤多焰出征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離開皇宮圍牆的保護,她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赤多焰不可能無時無刻保護在她左右,一旦她落了單,就是他們下手的最佳時機。戰場上變幻莫測,蕭寒意的死因,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就天衣無縫了。

一切都在籌劃中。風起雲涌,大戰的味道漸漸逼近。

南黎和原北陵之間隔著一片海。兩國以海中心的一片散落小島作為國界標記。當赤多焰到達邊境時,南黎的船只早已在島的另一頭嚴陣以待了。

「不愧是鎮國侯的兵馬。」光看戰艦的布局,就知道南尚武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戰艦布置錯落有致,各方照應,可連成一片同進同退,又可互相照應,聲東擊西。

「南尚武約我明日上島見面。」他喝下一大口涼茶。體內難以壓制的烈火又在熊熊燃燒,不行,他現在不能倒下,他絕不能在這關鍵時刻又被赤多血佔據身體。他犯下的罪孽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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