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曉東,萬永明之子,後隨養父更名為趙曉東。
念情越看越吃驚,「曉東的家世原來是這樣的……」
「妳知道問接害死他父親的人是誰嗎?」明千藏沉聲說︰「就是你們方氏。在當時的金融風暴影響下,萬達集團投資地產失敗,方氏原本是其合伙人,但卻也第一個撤走資金自保,這在當時的大環境下本無可厚非,可也因為如此,萬達債台高築,無人施以援手,萬永明終于走投無路服毒自殺。」
手指輕顫,念情從未听說過這些事,對于趙曉東的出身,也只知道他是被趙叔領養的而已。
「妳懷疑他接近我另有目的?」念情終于明白為什麼明千藏一直對趙曉東有很深的敵意。原來那並不是敵意,而是戒備。
「他從一開始就過于仇視我,似乎針對的並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明千藏就在趙曉東的眼里看到一股壓抑很深的嫉妒。「他恨奪走他富裕生活的人,更恨所有過這種生活的人。我不敢說他一開始接近妳就懷著什麼惡意的目的,但是最近從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他正在以權謀私企圖鯨吞你們方氏的資產。」
「不可能!」念情月兌口而出,大腦里一片混亂。曉東是她向來最倚重的屬下,對她言听計從,處處為她著想,他會背叛她?!
明千藏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所以我才一直隱瞞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怎麼了?」
「沒什麼。」他呼出口氣,「妳不信我也沒關系,只要妳暫時別泄漏我給妳看的這些調查內容,等到臨時董事會召開的時候,妳就會明白一切了。」
念情看著他的側影,「你總是這樣,好像掌握著一切,卻從不肯將你的心事說給我听,讓我猜了又猜,就是猜不到你的心里。」
「所以我今天才來找妳。」他打斷她的話,右手穿過她的短發,托住她的頭,將她拉近到自己身邊,黝黑的眸子即使在車內沒有半點燈光的情況下也依然閃爍清亮。「念情,我想問妳一句話。」
「什麼?」她明顯感到自己呼吸困難。每次他靠近她的時候,這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就緊緊壓在她的胸口上。
「妳有沒有愛過我?」他非常認真,專注地盯著她,這句話問得很輕很淡,讓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產生幻听。
「你說什麼?」她本能地反問。
「我不想重復第二遍。」他知道她听清楚了。
最近他帶給她的混亂實在太多,多得她根本應付不暇,大腦沒有多余的空間來運轉。「千藏,有很多事是我所不了解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愛,或者不愛,最多只有兩個字的答案。」他的目光從未離開她。
她咬咬嘴唇,迎向他的問題,「我听千曉說,你曾經對她說過,我們並不相愛。」
「相愛是互動的過程,我不知道妳是否能給與我足夠的回應。」他的話簡單卻點明一個暗藏的意思--他,是愛她的。
「愛不愛你?既然這是互動的,那麼你要先給我一個答案,這才能讓我下決定是否要拿足夠的感情回應你。」這一次她不準備吃虧又被他騙,咬定了原則不肯先松口。
他的手指觸踫著她的唇,微微一笑,「總算知道反擊了,好吧,等到一切都結束的那天,我們一起把答案告訴對方。」
吻住她的唇,外面的迷蒙細雨已無法籠罩住他們燃亮的心。
他將她深深圈進懷中,不願再放開。
方氏的臨時股東大會在三天後舉行。明千藏因為成功收購了方氏百分之四十的股票而順利成為方氏的第二大股東。念情雖然手上握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還是沒有權力阻止股東大會的召開。
這三天里趙曉東竭力尋找阻撓明氏吞並方氏的方法,但卻都徒勞無功。
鄙東大會召開的這一天,明千藏和念情代表各自不同的立場出席,兩人從一進場到落座都不發一言,更不多看對方一眼。
大會的程序簡單而短暫,明千藏聯合了方氏股票的一些散戶持有者,以方氏近兩年營運不佳,無法為投資者帶來更大收益為由要求念情讓出管理者的位子。
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念情始終低著頭,眼楮不知道在看哪里,很木然地听著眾人的討論。
大會主席最後統計,明氏企業一共得到股份持有者百分之五十一的支持率,而念情這邊只得到百分之四十九的支持率。大會通過了明氏提出的決議,念情被剝奪了經營權,新的執行總裁將在之後的大會上重新選出。
方氏與明氏的這場經營權爭奪之戰以方氏的慘敗而告終。
會議結束後,明千藏故意走到念情和趙曉東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說︰「念情,如果當初妳肯嫁給我,也許今天就不用鬧到這種局面。」
他和念情的未婚夫妻關系外界並不知道,而他說話的聲音也非常的輕,只有念情和趙曉東听見。
念情這時候才抬起頭,很淡漠地說︰「不要太得意,你想得到的未必就一定能得到。」
「我從未輸過。」明千藏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中離場。
「曉東,我們該怎麼辦?」念情彷佛被抽走渾身的力氣,跌坐在椅子中站不起來。「方氏沒有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爸爸。」
趙曉東捏緊拳頭,雙目中進發出如狼一樣犀利的光芒,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我向妳保證,他不會從方氏得到一分錢!我保證!」
深夜十二點。整棟方氏的大樓都已經停止運作。只有十二樓的會計部窗口還透出一盞幽幽的光。
?燈光線昏黃,一道黑色的人影在這點微弱的光線下正在拚命地翻動著什麼本子,時不時還拿著筆做一下修改。黑影的動作敏捷也很輕巧,彷佛是個老手。
接近凌晨一點的時候,他像是大功告成,輕輕站起身,將一切歸置于原位,然後又從門口提了一個桶進來,將里面的液體全部傾倒而出。
一簇火光在黑暗中跳躍,劃出半弧似要拋出。
剎那間,啪地一聲,似從黑夜瞬間轉為白晝,屋內燈光大亮。
明千藏出現在門口,斜靠著門框對屋中那位驚惶失措地人說︰「這麼晚了,你還在加班?方氏給了你多少薪水讓你這麼賣命?」
「是你?」趙曉東瞇起眼楮,「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就快是我明家的產業了,我高興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明千藏微微一笑,環顧四周,「不過你加班的習慣真奇怪,臨走前還要拖一遍地?怎麼地上是濕的?」
「我愛干淨,你管不著。」趙曉東想奪門而出,但是明千藏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還故意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子,「奇怪了,這里不是會計部嗎?怎麼你這個市場部經理居然會出現在這?」
趙曉東悄悄握緊的拳頭在這一刻全力揮出,原本以為一擊就中,不料明千藏早對他有所提防,閃身避過後冷笑道︰「還沒等我去揪出你,你自己倒先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他揚聲對著身後喊著,「念情,這一晚我沒有讓妳白等吧。」
趙曉東震驚地看著從明千藏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人,是念情。她的眼楮中充滿失望與傷心。
「曉東,你真的、真的在……」明明都親眼看到了,她卻還是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