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吻潘朵拉 第17頁

樂手吹奏小喇叭獨奏,樂曲低沉幽蕩,宋廣家成熟輕緩的感性陳述,飄搖薰然的眼光,臉上神情就像面對著心愛的女人,柔情款款。皇甫灩其實不曾預期會听見他這番誠懇的表述。她想自己不過是來要求一個保證,或者達成一項協定,以保障她最愛的茵茵嬸。但听著他成熟的感嘆,她既感激且陶醉,忍不住居然有些感傷。

「如果連年輕時候的天真幸福回憶都沒有,那麼這一輩到老,豈不是很慘?連一點值得留戀讓人珍惜的都沒有。」她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青春。

「你還這麼年輕,又漂亮,擔心什麼?想戀愛,隨時都有機會。」宋廣家有意無意的瞄向悄悄偎近皇甫灩的袁勛麒。

「這世界上好男人是很少的。嬸嬸跟媽媽是太過幸運。」當然,還有昨天才分開的凌家那群家眷。

「你身邊就有一個。」袁勛麒微笑搭上她的肩,預期中的吃了她一記白眼。

「離我遠一點。」她右肘一拐,卻被他一手抓住動彈不得。

「你真是粗魯,一天到晚對我動手動腳。」他一臉無辜的指控。

「動手動腳的是你。」既掙月兌不了,又無法封住他的胡言亂語,她只好轉頭向來廣家求助。「這人很討厭,可不可以幫我趕他走?」

宋廣家含笑看了皇甫灩一眼,笑得她心里發毛。「你真的很討厭他?」

她義無反顧的點頭。

「但是我听說你們一起度假過得很愉快。」宋廣家一臉疑惑。

袁勛麒立刻大笑出聲。「是啊!我可以作證。」

「度假歸度假。而且我又不是單獨跟他過。」皇甫灩一時間竟然有些詞窮。

「小灩……容許我這樣喊你嗎?」

皇甫灩默然頷首。

「如果不想荒廢一輩子,讓未來後悔,要試著坦率一點,不要讓過去不愉快、痛苦的記憶綁住自己。」

宋廣家微笑拍拍她肩膀後,轉人吧台里。皇甫灩望著宋廣家背影,怔怔出神。

「發生過什麼?」袁勛麒收起笑臉,正經溫柔的注視她。

「不知道你們說什麼。話談完了,我該回家了,放開吧!」皇甫灩仍推不開他。

「Whathadhappened?」他更認真的注視她,口氣是她不曾听過的嚴肅低沉。

皇甫灩別過頭去不理他。

「跟紀允倫有關,還是跟你指甲上已經洗掉的故事有關?或者,都是?」他大膽將所有疑問聯想。

「你挺會幻想的。」

「我也希望自己不是幻想,要不然,要等一個心理受傷的女人治愈傷口,再接受另一段感情,要花很長時間的。」他夸張的嘆氣。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皇甫灩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回應。

‘不如你跟我交往試試看,也許會讓你忘記過去,忘記不愉快。相信我,我很可靠的。」他似真似假的說,邊擺出一副夸張的誠懇模樣,很逗人。

「可靠不是自己說了算的。」皇甫灩忍不住轉過頭對著他又帥又痞又自大的模樣挑剔一番,手指頻頻點向他胸口。

「哦!需要人證嗎?」他一臉正經往吧台那邊喊︰「小吉,這位小姐此刻需要證人,你願不願意馬上對上帝發誓,我是一個本性樸實、善良,絕對可以信賴的可靠男人?」

吧台里正在調酒的小吉聞言馬上放下酒杯,舉起右手大聲發誓,袁勛麒則得意的望著皇甫灩。

「狐群狗黨,不足為信。」雖然心里拼命克制回應的念頭,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與他社一杠。

「狐狸也要有狐狸格,才交得上狗朋友,是不是?」他一點也不介意她說話刁鑽,她能對他說的話有回應,已經讓他覺得足夠。至少,不再那麼冷冰冰。

「你根本只是貪得無厭的,連狐狸都比不上。」

「on!no,你誤會我了。」他舉起手指輕搖。「我是,但我是很容易滿足的。我記得上次只偷到一個吻,接下來啥事都沒做了。是不是?」

「你還想做什麼?」她凶巴巴的端起酒杯,做撥出去的預備動作。「是不是上一回的巴掌還不夠讓你清醒?」

袁勛麒皮懶的直朝她笑,十分欣賞她被逗起來後活潑的眼光,生氣時生動的表情。不過好興致沒能持續很久,他眼角余光瞄見門口一道人影,覺得十分掃興。

皇甫灩也敏感的發現他沉下來的眼光,回頭去看,跟著嘆了口氣。

‘小灩,跟袁先生談生意嗎?吃飯沒有?」紀允倫熟捻的走到皇甫灩身邊,一副親近的模樣。

「朋友啊?」袁勛麒則老實不客氣的將頭靠在皇甫灩肩上。下馬威的示範法則,他一點也不陌生。

「很久以前的,六、七年沒見了。」她不但沒推開袁勛麒,還將手輕輕擱在他綿密芳香帥氣的頭發上。

當日之內第二度見到紀允倫,令她感覺非常不耐煩,而且很累,已沒有心思和他瞎扯。

紀允倫臉上熱辣辣地,但強把怒氣壓下去。「我有話跟你說,出來一下。」

「但我還沒介紹我的新男友,阿BEN,袁勛麒先生。你一定認識吧?商界里大概不會有人不認得他,也許這個國家也很少人會不認識他,他太有錢了。」

皇甫灩對袁勛麒裝出一副親熱表情,還熱情的鉤住他手臂。袁勛麒很有默契的搭配她演出,冷眼旁觀的他,不但觀看她演出,也在觀看她的感情、她的過去。

「我想了一個下午,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有話要跟你說。」紀允倫避重就輕。

「我男朋友在這,我想他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出去。」她用手指輕刮他面頰。袁勛麒則回以帥帥懶懶的微笑。

袁勛麒魅力十足的邪俊外表已帶給紀允倫很大壓力,加上這麼一笑,紀允倫居然有些自慚形穢。一般來說,他也算長得不錯,只是年近三十,富裕的這五六年又酒色不禁,不免在身型和外表上都有些老態和憔悴。反觀袁勛麒,三十剛剛出頭,在身體狀態與外表上,卻像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這里是公共場所,你的行為太隨便了?我記得從前你很天真可愛,雖然太過保守古板,但至少懂得矜持。」紀允倫終究壓抑不住被輕視和比較之下的窩囊。

「跟男朋友親熱叫隨便?」皇甫灩斥之以鼻。「你從前不是想得很?難道一個人老了,就會開始變得清心寡欲?我只听過老不修,沒听說過人老了會比較不這種說法。」

紀允倫變了變臉色,突然深吸一口氣,既感性又慈悲的望著她。「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傳你?他們說這個商界沒上過你的男人大概找不出幾個。你知道我多心痛?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只是生我的氣。」

皇甫灩翻了翻白眼,正想反嘴,袁勛麒突然哈哈大笑,她奇怪的看著他,不知他想干什麼,但靜觀其變。

紀允倫羞怒交錯,臉色脹紅。

袁勛麒攬住皇甫灩,打了個呵欠。「阿Pan,這是你前男友?你以俞會不會眼光太差?找了一個有羅嗦老頭個性的男人來談戀愛?」

皇甫灩看著紀允倫臉色更差,嬌艷一笑。「不是呀?他以前挺前衛,不知道是不是結婚讓人老化得快,幾年不見。最近才見面,他就變得這麼像老頭。看起來是不是比宋先生還老?」

紀允倫畢竟是一個中小企業的高級主管,被他倆接連的奚落面子上十分掛不住,卻又不好發作,因為這兩個人目前都不能得罪,禁忍不住也只得咬牙忍氣,默默離開。

「其實我們不是沒有重新來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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