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 第17頁

「真的嗎?」楚絡零雙眼發出光芒。這幾天忙著采排,老公又有公事在身,兩人雖然朝夕相處,但也是被迫困在這棟大樓里,她是有點悶了。

晁剡允諾地點點頭。「小心自己的手,別再弄傷了。」狼眼瞟過指導教練。

「是!貪狼先生,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還好剛剛自己伸冤得很大聲,不然誤會可就大了。

「老公慢走!」她目送親親老公離去。

一旁的指導教練很盡責地打算開始「工作」。「楚大小姐,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練習了?」他不想有負所托,盡責地想要早早教會這塊朽木。

「可是我剛吃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耶!」楚絡零提出一個最正當的理由。

「這不是‘劇烈運動’!」只是走幾步路,連「運動」都稱不上吧?

「但我的消化系統不好,吃飽飯就馬上走動的話,會引起胃下垂。」管他的,有什麼毛病都掰出來就是了,她不要這個死娘娘腔教啦!

「楚小姐,你這樣實在不行。」早看出她只是在胡謅。「你不會覺得辜負了貪狼先生對你的期望嗎?」嗯!實在是期望過高。三天?給她三年,他想她的台步還是走不好。

沒想到教練不吃這一套。「是不會覺得對他有什麼辜負,但會怕被他打。」

「貪狼先生會打你?」他不是很疼她這個老婆?

「嗯……打是沒打啦!不過都用戳的。」她模著自己月兌離苦海才短短十一年、卻又陷入苦海的臉頰。

「戳?」好引人遐思的回答。

「對啊!戳得人家好痛,有時又紅又腫的,他好像戳上了癮呢!」奇怪,她的臉真有那麼好戳嗎?她自己試過,怎麼沒感覺?

又紅又腫?「呃……貪狼先生原來這麼熱情啊!」他們夫妻恩愛得可真激烈啊!

「熱情?他那哪叫做熱情?是暴力吧!」有人這樣表達熱情的嗎?

「那是……那是貪狼先生愛你才會這樣…」暴力耶!原來他們已經是這種級數!

「愛我?那下次換我戳戳看他好了!」哼!要有那個機會,她一定要用力戳個過癮。

「咦?楚小姐,請問你要怎麼‘戳’……」她有那個「本事」

嗎?

「當然是……」她伸出食指。「用這個啊!」必要時,她會再掐他兩把。

什麼?原來貪狼先生有「那種」嗜好?哦!天啊……

第七章

當昏黃凝聚成不知名的黑網悄悄籠罩住疲憊的大地,繁華的不夜城里依然有生生不息的一隅。

是慶祝夜的美、黑的醉?

不!是為了尋找寂寞的自己。

楚絡零甩了甩為練美姿美學練到拉傷的左右手,仍盡責地挑起「非色」專屬調酒師的責任,在餐廳里熟稔地調著一杯又一杯的酒。

這里不同于台北其它家的酒吧,「非色」餐廳里的裝潢以高雅的淺紫為基調,仿英國宮廷而造,其富麗堂皇不在話下,尤其是聚在這里的人都是來自各國的名模,每個人的品味都很高尚,儼然就是由貴族為號召所舉辦的宴會般;只是,有酒的地方,都離不開「愁」。

吧台的周邊座無虛席,同個位子,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說也奇怪,以前我在RELAX時,你是那兒的常客,現在我在這上班,你也變成這里的常客了。」看著晃進座位的府貞,楚絡零笑著打招呼。

「你調的酒,好喝。」剛落坐,也不用開口,楚絡零已知他的喜好。

「謝謝捧場!」自己雖然不是嗜酒如命的醉鬼,但調酒是她的興趣,每一杯酒,只要是出自她手,都有她的用心。

「還有,你會听人說心事。」府貞再拍一個馬屁。

「心事?府兄可沒向我傾吐過什麼內心事呢!」她調了一杯三色酒給他,酒精濃度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頂多不讓他傷肝而已。

「在RELAX里,我常看你會跟客人聊天,听他們發牢騷。」府貞啜了一口酒,甘甜滑人心口,卻更激出滿腔愁。

「那也算是身為酒保的工作之一。」總不能要客人自個兒喝著悶酒吧!那不要是說客人受不了,她得站在那少說也要六個小時耶!哪熬得過去!

「那你呢?如果調酒師有心事,向誰說?」府貞好奇地問。

「不向誰說,我們只是把心事化作一杯杯的酒,然後送到花錢來消愁的你們面前,看著你們一杯接著一杯喝掉,像喝掉我們的心事,于是,我們也沒煩惱了。」她笑。其實那只不過是惡性循環,對著酒,只會更添傷懷苦緒罷了,哪能解決得了事情。

「真的沒煩惱嗎?」府貞朝她眨了眨眼,表明了是在指她與晁剡的事。

「唉!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怎麼你看得出來?」一絲苦笑在唇角邊。

「是非軍告訴我的。」

難怪……府貞個性直來直往,如果他看得出來,沒道理晁哥哥看不出來。

「那我老板怎麼不也跟我老公說?」她明知故問。

「他說你有你的想法。」他也不懂,她為什麼能忍受?忍受自己被人當棋子般利用。

「喂!酒過三巡了,你也差不多了,最近醉得也夠多了。」

老公有交代,別讓他喝太多。

「哪有員工趕客人走的!」死賴在座位不走,事實上,府貞早上听到寄語跟官胤休今晚有約,他不想回去面對現實,面對空蕩蕩的屋子,那種遭人遺棄的現實。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勸你。」打掉他伸來要酒的手,她拒絕當個幫助他殘害自己的劊子手。「「朋友?呵!那只會讓我在感情的世界中騎虎難下。」進退都是兩難,他無能為力,不知該保住的是哪一方,最怕的是到後來兩頭皆空,而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瞧見他眼底有著兩潭水,府貞難得脆弱地咬著牙關,吐出心中最深的痛。前幾天,看晁哥哥從外面將醉酒的他扛回來時,他也都是笑著鬧著,雖然看得出來是強顏歡笑,但至少還維持著堅強,如今是什麼讓他在她面前這般狼狽,怎樣都無法繼續假裝?

愛貞仍大口灌著液體,似乎要沖淡什麼。「我想醉,醉了多好,醉了就不用煩惱,不用再想她為何不肯接受我,為何愛的不是我!」

「那醒了怎麼辦?」楚絡零也為自己斟了一杯。到處都是傷心人,她只是想入境隨俗。

「醒了就再醉啊!直到問題解決,或許我會考慮醒來。」很高興有人陪,兩只高腳杯在半空中撞出清脆聲響,爾後各自一口飲盡。

「問題如果不解決呢?」她不是海量,但不知為何,府貞現在的模樣讓她難過,但分不清楚是為自己或者為他,既然人人都說酒能消愁,那麼試試又何妨?

「呵!那只好……只好醉死……」如果上天真那麼慈悲的話……

「醉死就沒事了嗎?那活著的人怎麼辦?他們會傷心啊!」

何況她從沒听過有人是醉死的,那只是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吧!

「如果是你,貪狼會為你傷心;但我……我沒關系,因為沒人會費心在我身上。」縱使看不慣好友為了自己恩怨不惜利用最愛的人來達成報復的目的,但他也看得出來貪狼很愛她。

「難說,例如晁哥哥跟非軍啊!」這樣應該叫見色忘友吧!

心愛的人難過才算,換帖死黨要是哭死,他都當沒看見嗎?

愛貞瞪了她一眼,像是因為找不到理由反駁她而氣惱。

「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喝啊!好唆!」不願承認是自己愛得太重、且被傷害過,以至于刻意忽略真心對待他的兩位好友,他听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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