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她微顫地開口。
「怕什麼?」他低啞地問,好听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
「怕你不回來,怕我再也看不見你,」她坦誠地道出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
乍听她的話,他愣住了。她的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心坎上,讓他幾乎無力招架。
他何嘗不是如此?在不知不覺中對她情根深種,他也很害怕面對未來不能再擁著她入眠的漫漫長夜。
轉身覆住她的唇,他怕她進一步出口的情話,會腐蝕他復仇的決心。
「煜,我……」趁著喘氣的空檔,她欲開口表達自己的情感。
但他趁勢進入的舌尖攪亂了她的思緒,讓她無法言語。
如果不能用言語,就借由身體來表達她的深情吧!
「我們到澡堂去吧。」他抱起了她,在她耳邊低語。
第六章
嚴耀煜和沈語茉搭機由倫敦返回台北,送沈語茉回嚴宅後,嚴耀煜立即命令司機前往公司。
在車上,嚴耀煜決定開始進行復仇計劃,而朱倩兒則是他完成此一計劃的重要棋子。
拿出手機,撥下電話號碼,電話那頭立即傳來朱倩兒的嬌笑聲。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剛度完蜜月的嚴總裁。)等待月余,原本已經要放棄希望的朱倩兒,在听到嚴耀煜的聲音後,不禁欣喜若狂。
看來,她敗部復活的機會不小。
「你準備一下,我晚上過去你那邊。」嚴耀煜吩咐道。雖然他早已對朱倩兒的矯情感到煩膩,但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他願意與她周旋。
(是,恭迎嚴大總裁的大駕。)看來那青澀的沈語茉並未伺候好嚴耀煜,否則他怎麼會一度完蜜月,就往她這兒跑呢?
打蛇隨棍上是她的看家本領,只要今晚伺候好欲求不滿的嚴耀煜,說不定嚴夫人的寶座仍會歸她所有。
待會兒到美容師那兒做個全身的精油SPA吧!朱倩兒開心地在心中想著。
少有男人能夠抗拒女人美麗的和溫婉的低語,即使冷情如嚴耀煜者,想必也無法逃出她精心沒下的溫柔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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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二十余日,嚴耀煜下班後即前往朱倩兒的香閨,甚至完全不避諱狗仔隊的跟蹤拍攝。
朱倩兒一方面竊喜于嚴耀煜有意公開兩人的關系,另一方面卻又納悶于他近來過于君子的行徑。
今晚在陪嚴耀煜出席一場社交宴會返家後,朱倩兒再也按捺不住地向他提出心中的疑問。
「耀煜,難道我已經對你失去了吸引力?為什麼你連踫都不肯踫我一下?」朱倩兒偎在他身邊,嬌聲說道。
嚴耀煜綻出一抹笑,安撫地道︰「我是尊重你啊,難道你不希望我尊重你?」他挑眉睨了她一眼。
看到一向冷情的嚴耀煜這麼一笑,即使是縱橫情場多年的朱倩兒也不禁紅了臉。
「哎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這樣子,我都不曉得你是為什麼和我在一起了。」
「如果我說我愛上你的靈魂,你有什麼看法?」嚴耀煜似笑非笑地問。
什麼?朱倩兒愣了好半晌,
論外表,她還有幾分自信;但談到內在,她完全不認為自己有足以吸引嚴耀煜的地方。
他太深沉了,像他這樣的男人,她的內在根本不可能吸引得了他。
她只能憑著炫目的外表,趁嚴耀煜意亂情迷之際,要求他婚姻的承諾。
愛上她的靈魂?哈!
「你在開玩笑吧?」朱倩兒干笑了幾聲,不知道嚴耀煜葫蘆里賣什麼藥。
「如果我為了你,而和沈語茉離婚,你還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嚴耀煜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
「什麼?和沈語茉離婚?」朱情兒愣愣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一股寒意直竄腦門。
他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任他玩弄的白老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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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等不到嚴耀煜回來的沈語茉,以為他是因為有太多公事要處理,所以無法返家。
但兩、三個禮拜過去,還是等不到他,她忍不住打電話到公司去詢問。
但湯秘書總以「總裁正在開會」或「總裁出差去了」諸如此類的理由搪塞她。
再愚笨的人也能察覺事情不對勁,更何況是心細如發的沈語茉。
但沈語茉還是難以理解,他是為了什麼而故意回避她?
返國前一夜嚴耀煜的熱情如火,幾乎讓她相信他對自己也有同樣的情感,但為何回台灣後,一切全變了調?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驚擾了沈語茉的思緒。
是嚴耀煜嗎?她飛快接起電話。
「耀……」
(語茉,我是曉蘭,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想找你聊聊。)不曉得語茉知不知道嚴耀煜和朱倩兒的事?急性子的丁曉蘭按捺了幾日,最後還是決定找沈語茉問個清楚。
原來是曉蘭啊!沈語茉原本雀躍的心又跌落谷底,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可以見個面,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就約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簡餐店吧!)
「嗯,那就六周見。」或許曉蘭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能幫她解答嚴耀煜許久不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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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時抵達和丁曉蘭約定的地點,沈語茉看見她氣喘吁吁地朝自己跑來。「先找個位子坐下吧。」
「嗯!」丁曉蘭呼吸困難地點頭,轉身將沈語茉拉到較為僻靜的角落。畢竟這也算是家丑,待會兒談起來,也不好讓旁人听到。
喝了幾口水,稍微緩和呼吸的丁曉蘭看著一臉平靜的沈語茉,猜想她必定尚未得知嚴耀煜和朱倩兒舊情復燃的消息。
發現這點,讓她原本亟欲問出口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
唉!看來只好先旁敲側擊了。
「語茉,你和嚴耀煜最近還好吧?」听說最後一個得知丈夫有外遇的通常是妻子,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察覺到丁曉蘭不自然的神態,沈語茉警覺地問︰「曉蘭,你是不是听到什麼傳言?」
「沒有,只是……」丁曉蘭吞吞吐吐的,不曉得是否該說出近來甚囂塵上的傳聞和報導。
丙然有什麼不對勁!沈語茉看著她,接口道︰「曉蘭,其實嚴耀煜已經有二十幾天沒有回家了。」
「原來是真的!」丁曉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什麼事情是真的?」沈語茉屏氣凝神地道。
「就是嚴耀煜和朱倩兒最近過從甚密的事。」丁曉蘭從背包里拿出一本以嚴耀煜和朱倩兒合照為封面的雜志,斗大的標題寫著︰商界新貴嚴耀煜與朱大美人舊情復燃!?
沈語茉愣住了。
原來這就是他最近夜不歸營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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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耀煜站在窗邊俯視台北的夜景。
馬路上穿梭而過的車輛,即將將人們載往何方?是家嗎?
他漾起一抹苦笑,想起自己最近似乎經常在抗拒回家看沈語茉的沖動。
原本以為「報復」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幾次深夜悄然回家,看到床上熟睡的沈語茉,他所有關于復仇的進一步計劃就全數化為灰燼。
他無法傷害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愛就已深入骨髓,再也無法剔除。
然而,他能就此和沈語茉雙宿雙飛嗎?
自小對父親根深蒂固的怨懟深深埋藏在心中,是他怎麼樣也無法化解的。
再者,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愛上了害母親得不到幸福的罪魁禍首之女。
所以,「放她走」成了他唯一可以停止傷害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