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強松了一口氣,思媛又講得那麼慢,他都差一點心髒病發作了!
倒是一旁的詹組長一副很無奈的模樣,他用手按住了臉,連連搖頭嘆氣地喃喃自語︰「早知道就別派‘業余’的!唉,派出去的秘密偵探,竟然跟頭號嫌疑犯談起戀愛來了!」
這時維強和思媛竟異口同聲回詹組長一句︰「要你管!」
詹組長抬頭深看兩人一眼,不禁苦笑。
「我即使想管也沒用了,今天全國各大報都刊登了一大堆,現在誰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拍拖’?」
「什麼?上了報紙了?」思媛的表情異常復雜。
「當然!思媛,你現在可是所有媒體的注目焦點,一下子‘俗俗賣’,一下子‘夢幻佳人’,現在又出了個被人謀殺未遂的大條新聞,哪有不上報的道理?」
「這麼說,我……」
她是在擔心唐家二老會作何感想?這時維強接著說︰「對啊,思媛,昨天晚上在袁家一出事,立刻就有人報了警,連一批新聞記者也火速趕到了,你昏迷不醒的照片也都上了報,听說今天一天里面,電視台就收到五百多封快遞信,都是在慰問你的!」
「而且,」詹組長又補充。「連你上次在住處門口遭襲擊的事,也都被神通廣大的記者挖出來了!」
思媛輕嘆一聲,繼而又想起什麼地急問︰「那我爸媽他們……」
「你放心!我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他們,說你沒事,只是睡一覺而已,我也請他們不必過分擔心而趕來台北,並且說你一醒來就會打電話回去!」
維強說完,便走過來坐在床沿上,本想去拉思媛的手,但是有第三者在場,他遲疑了一下只好作罷。
思媛心存感激地望了維強一眼,然後望向詹組長說︰「詹組長,我等一下再打電話。你是不是想問我昨晚有沒有發現或看見什麼?很遺憾,什麼都沒有!」
「那你不就白挨了一針?」
「啊——」
思媛突然慘叫一聲,把詹組長和維強都嚇了一大跳,兩人同時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有……」
思媛一臉蒼白如紙,憂心忡忡地喃念︰「我完了!我毀了——共用針頭不是很容易得愛滋病嗎?萬一那支針管……」
「你別自己嚇死自己好不好?」維強揮了一把冷汗,沒好氣地說︰「安啦!那個凶手顯然挺有愛滋觀念的,使用的都是‘用完就丟’的塑膠針筒!」
詹組長翻了一下白眼,朝自己搖搖頭。
「那不是什麼愛滋觀念,而是這個瘋狂凶手非常小心,而且也非常聰明!前面兩件命案都有留下針筒啊,但是沒有指紋,又是最便宜最容易買到的塑膠針筒,我們等于毫無線索、無從查起——不過,這次凶手留了另一件東西,思媛,我希望你看了之後別驚嚇過度!」
思媛一听,好像挺嚴重的,剛才維強又說最好由警方來告訴她,那會是什麼呢?她開始咬著指甲。
「拜托拜托,我可不想看到什麼被割下來的耳朵啦、小手指頭啦,惡……」她竟顫抖著。
維強再度伸手摟住她,柔聲安慰道︰「思媛,想到哪里去了!」
詹組長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遞給思媛說︰「就是這個,正本現在留在警方檔案袋里,這一份只是影印本!」
思媛微顫著手指接過來一看,上面是兩行用從什麼地方剪下來的字體所排列成的句子︰
這只是小小警告,讓你知道︰我就在你身旁!
看完之後,思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打了下寒顫,一抬頭正好看見身旁的維強,維強會錯意地揮揮手直說︰「不是我!」
「神經!我又沒說是你!詹組長,這封信……」
詹組長又沉吟了一下,這才緩緩說出︰「這封信被放在你身旁,而且……而且是裝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塑膠袋里!」
思媛差點當場嘔出來,她猛吞了吞口水,但是仍感到胃部翻攪。
「根據前面兩件‘先烈’事跡,這麼說,這只塑膠袋本來是可以套在我頭上的?」
維強滿面憂慮,頗感無助又無奈地點頭。
「所以我剛才說凶手並不想殺你!」
思媛看起來加倍虛弱。「這也就是說,凶手只是暫時不想殺我,但是若要殺的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而且凶手可能就在我四周的什麼地方,我卻不自知?」
詹組長很無情,但是卻又迫不得已地補充說︰「而且,很有可能你也認識凶手了!」
「噢,天哪!我真的要嘔出來了!」
維強連忙將她一把抱起沖進浴室,等思媛吐夠了,這才又把她抱回病床上來。
「思媛,你……我是說你們,」詹組長又說道。「你們想過沒有?身旁是否有什麼可疑人物值得我們警方去調查一下的?」
思媛沒有心力想這個問題,倒是維強想起來說︰「對了!詹組長,昨晚有件事,也許你該知道一下!」
「什麼事?快說呀!再小的線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任何線索都可以!」
維強瞥了思媛一眼。
「昨晚我們剛到袁家時,就出了一點小意外,這也可以說是因我而引起的……」他憤恨不平。
維強把宋茜如發飆耍潑的事敘說一遍,思媛卻馬上責備維強。
「維強,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宋茜如只是一時氣憤發作,怎麼可以把她扯進來?」
維強則語意堅決,有條不紊地說出他的觀感︰「這些命案和襲擊事件,如果先撇開同業因市場競爭而下毒手這條可能性不談,宋茜如也有足夠的動機做出這種事,因為她生性善妒,她不但想永遠維持頂尖模特兒的地位,而且也想變成我的老婆,所以她有可能鋌而走險,以最狠毒的手法除去任何被她視作‘情敵’的人!」
思媛雖然不喜歡宋茜如這位潑女,但是她也不想殃及無辜,她就事論事地提醒維強。
「別忘了,她自己也曾經受到襲擊!」
維強幾乎毫不思索地月兌口而出︰「那也可能是一種障眼法呀!可能是她自己弄點皮肉輕傷,好來轉移警方調查的目標!」
「可是……」
思媛仍有話要說,詹組長卻打了岔。
「思媛,唐先生所說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這位宋小姐會想出手傷你的話,那表示她是一個控制不了脾氣、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這就值得我們去查一查!」
思媛一時答不上話來,適時在外面保護的警員敲門探頭進來。
「組長,外面有位程小姐,她來過幾次……」
思媛喜出望外,如將見失散多年的姊妹一般嚷道︰「是莉!快請她進來!」
莉手提著一只小圓壺,一走進來便哭得唏哩嘩啦,哀淒悲切。
「啊!思媛!你終于醒來了,我……我好……」
「好像牛在哭喔!莉,別擔心,我人好好的!」
這時詹組長起身告辭。
「我最怕見女孩子哭了,你們聊吧!我先回局里;思媛,你放心休養,外面的警衛是二十四小時輪流的。」
詹組長一走,思媛望向維強心疼地說︰「維強,你一天一夜沒回家了,你先回去一下嘛,免得伯父、伯母擔心!」
「我不要!」維強鬧小孩脾氣。
「別嚕嗦!至少回去刮個胡子,而且我們女生要講悄悄話,等一下搞不好要請莉替我梳洗一番,你留在這里多不方便啊!」
維強知道她是在擔心他和家人起誤會沖突,不禁又磨菇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地說︰「那我回去一下馬上回來,最多兩個小時!」
「好啦好啦!,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只要能和思媛日夜在一起,他不怕鼻子變長地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