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談。」向槐干脆地拒絕了。「等一下我抱妳去洗。」
每一次,幾乎是每一次,他們纏綿歡愛之後,宋紜珊都會藉詞要洗澡,或趁向槐疲累、饜足之際昏昏欲睡時,偷溜下床,然後,迅速地消失。
就不能依偎著他,撒個嬌,然後乖乖甜甜的睡一覺嗎?向槐很陰郁地想過,她把他當什麼?牛郎?性玩具?面紙?用過就想丟?
要不是她有工作,得天天去上班,她可能會像小說或電影里演的那樣,消失無蹤,讓他這個可憐男主角發狂似的上天下海、三大洋五大洲世界百大名山都找遍。
幸好她要上班!上班族是不能玩失蹤這種花樣的!
他就得每天去演出追追追戲碼,不是到她住處,就是到她上班的圖書館去劫人,好像強搶民女似的。他的能干司機現在也很厲害,晚上只要向槐一上車,就問︰「圖書館,還是宋小姐家?」
每天這樣,太辛苦了吧!向槐不只一次,應該說,一天都不只一次的要宋紜珊搬過來和他同住,但她就是不肯。
以前她黏他黏得多緊,想甩都甩不掉;現在呢?是想要她黏她都不肯,變成向槐要黏她。
「為什麼不搬過來住?」向槐又舊事重提了。他的大手滿足地在汗濕的雪女敕嬌軀上游栘,享受著那絕佳的絲緞般觸感。
雖然今夜已經要了她兩次,雖然他幾乎夜夜不肯放過她,但是,他還是深深著迷、總是戀戀地撫模著,溫存著,無法克制自己。
他是說真的,他想把她壓在床上一輩子,永遠鎖在懷里,不讓她離開!
「這邊離圖書館比較遠嘛,而且我一個人住習慣了。」她的小手也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畫著畫著,臉蛋埋在他頸側,悶悶地說。
「我可以請司機每天接送妳。」向槐根本不相信她的理由,太沒說服力了。「這里比妳住處大那麼多,東西都是妳選的,妳該很習慣,搬過來住一點也不麻煩。我可以找人幫妳搬家。」
「不要……」
「而且妳住的地方不太安全,沒有保全系統也沒有管理員。圖書館也是,尤其周一放假妳過去加班的時候,連門都沒上鎖!妳不怕嗎?現在不怕壞人了?不怕桌上又出現一塊帶血的牛肉?」他想起多年前,那個把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恐嚇事件。
也是把他們拉在一起,讓他開始關心她,卻不願意承認的事件。
宋紜珊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她的身子略略僵住。
沉默了好久,她才又開口。
「你知道嗎?其實,從來都沒有壞人。」
「妳說什麼?」她累壞了嗎?
「沒有壞人,應該說,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壞人。」她淡淡說。「那些恐嚇事件……其實都是……我媽和她的男朋友計畫的。他們找人去做這些事情,所以壞人才會知道保全的密碼,知道什麼時候家里沒人……因為,有內賊去通風報信。」
向槐震動了。他不是一個容易驚訝的人,但是此刻,他完全呆掉。
「妳……妳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他下意識摟緊了她。
「一開始就有隱約猜到啊。」她悲慘地笑了笑。「我媽不是很縴細的人,她講電話的時候,通常不會避著我。她以為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我懂不懂。」
「妳都知道,那為什麼當初不說?」向槐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蒙在鼓里這麼久!「妳媽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也不是很光榮的事情,我怕警察把我媽抓走啊。」她還是那個慘兮兮的苦笑。「何況我外公也怕家丑外揚,所以才會私下請保全人員保護我,其他的,我媽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她只是想要逼我爸離婚而已。」
「為了……要離婚……」
「是啊,很過分對不對?」她抱歉地說︰「我媽真的很任性。大家都說,我就是遺傳到她。」
是的,她母親真的任性到極點。
然而紜珊還是說錯了一點,她根本不像她的母親。
任性有很多種,紜珊的任性並沒有傷害性,也從不佔別人的便宜、欺負別人。
而現在,她在為了不是她的錯而受懲罰,卻從來下曾听她抱怨、怨天尤人。
向槐又感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強烈的心疼。
「她很過分,那是她的事,與妳無關。」他吻了吻她的頭頂,抱得更緊了,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
「可是你不能否認……有其母必有其女。」至少,身旁所有親朋好友,甚至不認識的好事人們,都是這樣認為。宋紜珊悶悶地說︰「你不是也覺得我很煩、很討厭、很過分?」
向槐皺眉。
他們現在還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他的手始終離不開她絲滑的肌膚;他抓住每一個機會,一遍遍地勾引、挑逗、誘哄,甚至勒索她的熱情,用身體表達著濃濃的情愫,讓她記住,她是他的……
而她……居然說他覺得她很煩、很討厭、很過分?
「這像是討厭妳的樣子嗎?」說著,向槐的手滑到她敏感腰際固定住。
「啊,討厭……」她本來悶悶的嗓音,轉變成甜軟薄嗔;咬著誘人的紅唇,她媚媚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又……又……我要去洗澡嘛!」
「好啊,我幫妳。」向槐倒也干脆,他擁著她栘到床邊,然後起身,把她抱在懷里往浴室走。
「不要!你每次都……啊!不要啦!讓我自己洗……嗯……」
嬌嚷聲隱在浴室門後,隨即響起的柔膩申吟,預言著又一場的洗禮,被嘩啦啦的淋浴水聲給遮去了。
矛盾中,宋紜珊還是毫無招架能力,被拖進激情旖旎的深淵。
她沒有認真抗拒,事實上,她享受被驕寵、被憐愛,甚至是被他蠻橫佔領的甜蜜感覺。
只是,在內心深處,她始終有著說不出口的恐懼--向槐只是責任感重,對現在的她心存憐憫,才和她在一起;當他認為可以離開時,他還是會頭也不回地走掉。
就像多年前的狀況一樣。
事隔多年,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十章
她又逃了!
向槐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她如果再這樣老是從他床上、懷中默默消失,不肯多留,不願過夜,甚至連說一聲都不肯地離開--他發誓,有一天他要把她的衣物全部燒光!讓她哪兒也去不成!
苞他在一起,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
要她陪他出席餐會、應酬,她說不喜歡那樣的場合;要她和他去打高爾夫球,她只肯當桿弟;每次纏綿之後,溫存留戀的,都是他!
這一次,是要約她和靳伯伯他們吃飯,算是公開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解釋一下他這陣子以來老是見首不見尾,很少去走動、探望靳伯伯與糖糖的原因;結果,這小姐逃得無影無蹤!
說好要過去接她,結果司機車子開到圖書館門口,不見她的人影;向槐下車去找人,里面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告訴他,宋小姐今天早退。
「那妳是……」
「我是工讀生。」那女孩充滿愛慕的眼光,一直流連欣賞著向槐英俊卻冷淡的臉龐、以及高大修長的身材。
宋小姐的男朋友好帥喔!可是,宋小姐為什麼老是否認?
明明宋小姐也很愛他啊!整個下午失魂落魄的,連新書的條碼都貼錯了!
向槐謝過那位陌生工讀生,回到車上。他不死心地請司機把車開到宋紜珊住處,途中還一直打她的手機試圖聯絡。
可能……是回家換衣服?時間來不及?雖然工讀生說宋小姐下午三點多就走了,時間絕對不會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