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旻應聲。
想到什麼似的,陸溱觀又問︰「你知道王府在哪里嗎?」
阿璃似笑非笑地望著魏旻,望得他耳根微微泛紅,一點頭,他飛快往外走。
見狀,阿璃又笑,真是明顯的作賊心虛,觀姨是外地人才會順口這麼問,而魏旻是蜀州人知道蜀王府有什麼好奇怪的,壓根不必多想。
魏旻跳進牆內,發現王府戒備森嚴、氣氛嚴峻,與平日大相逕庭。
一路行來,幾個府衛見著他,躬身喚一聲魏爺。
「主子爺呢?」
「在書房。」
他加快腳步往書房走去,書房外頭有人守著,遠遠看見他,就向里頭遞話。
魏旻剛走到門邊,守衛立刻道︰「爺讓魏爺進去。」
魏受推開門進屋,屋里除了主子爺,文二爺、季方也在場。
他已經很久沒見著王爺了,去年進京他就該跟去的,要不……算了,現在這樣也不差。魏旻上前道︰「小世子在陸家。」
「誰讓你回來的?」賀關問。
「姑娘,問幾時接回?」魏旻道。
「暫時不必。」賀關道。
簡短四個字,魏旻便曉得府里將要出事,主子定早就知曉小世子離家出走,說不定還派人暗中跟蹤,更說不定整件事都是爺暗中策劃的,非常時期,小世子留在府中更危險。
季方看看爺,再看看魏旻,撇了撇嘴,這就是他和魏旻的心結所在。
爺幾個字,魏旻幾個字,再加上一個眼神,外人听得滿頭霧水,他們就能迅速明白彼此心意,搞得兩人好似默契深、感情重,誰都比不過。
般清楚,他在主子爺身邊比魏旻更久好嗎!
「屬下回府。」魏旻說。
這話季方听明白了,他抓到時機點,立即插話,「不必,王府已經里里外外布置妥當,你好好保護姑娘和水水,現在小世子也在那邊,你更要十二萬分小心。」
這話說得賀關滿意極了,想起兒子、水水還有……陸溱觀,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他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會在想起陸溱觀時,心情快意飛揚。
他無法解釋這是為什麼,但他樂見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下去。
「屬下武功更好。」
季方幾乎要跳起來了,哇咧,這是炫耀他更行嗎?
「要出去比劃比劃嗎?」季方抬起下巴,滿臉的不爽。
「你不會贏。」
「哼哈哈,試試才知道。」上次打輸魏旻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經過兩年來的精益求精,現在的他不見得會輸。
文二爺笑看兩個大男人斗氣……等等,什麼大男人,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小男孩。
他們家王爺眼光特殊,專挑人家看不上眼的,可收在身邊之後,卻一個比一個長進能干,他捻捻胡子,心想,就是這麼特殊的眼光,才會看上陸溱觀吧。
那天季方回來,把陸溱觀和王爺的對話復述一遍,他听完,臉上那個笑啊,止都止不住。
季方說︰「我看,爺沒瞧上陸姑娘,只是因為感恩。」
文二爺卻斬釘截鐵回道︰「是陸姑娘沒瞧上爺,但爺肯定瞧上陸姑娘。」
兩人爭執了老半天,最後以一千兩做為賭注—別看季方花錢大手大腳的,這一千兩他可是存得不易。
眼看魏受和季方僵持不下,賀關不免動怒了,現在是耍脾氣的時候嗎?魏旻留下,豈不是昭告天下他是王府里的人?那以後他還能順利安插人到陸溱觀身邊嗎?
「魏旻、回去。」賀關下令。
主子的命令讓魏旻很受傷,怨婦似的望著賀關,旁邊的季方卻眉飛色舞,一臉姨娘大勝元配的驕傲得意。
魏旻心不甘情不願地問︰「是賀盛嗎?」
「是。」賀關回答。
抓捕賀盛一事,魏旻參與策劃、付出行動,他成功把賀盛從老鼠洞逼出來,可最後臨門一腳,卻不讓他參加?!
「不公平。」他氣得鼓起腮幫子,居然有兩分可愛。
季方笑得很張揚,魏旻氣得也很張揚,可是他無法違背主子爺的命令。
于是非常生氣的魏旻不想走大門,咻地幾下,飛出王府院牆,埋伏在暗處的隱衛沒看清楚來人是誰,一個個從暗處跳出來。
啪、啪、啪,魏旻動手和暗衛對招,用以泄恨,因為原本……原本那是他該待的地方。幸好暗衛看清楚是魏旻之後,立刻歇手、退回暗處。
但魏旻直覺自己的地盤被人搶走,滿月復怒氣,光是幾拳怎麼夠?
他還想挑釁,只見季方施展輕功飛掠過來,似笑非笑地道——
「爺問你,是皮癢還是太閑,力氣多的話,把姑娘的院子里里外外掃一遍。」
魏旻頓時臉色鐵青,掃院子?他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等地步?
第七章 阿璃找上門(2)
收拾好醫箱,陸溱觀準備回家,自簽下契約後,她就不再做藥丸了。
藥廠尚未建好,但她得先教會老師父制藥,幸好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人家,幾經點撥便做得相當好。
黃東家安排一處臨時莊子,這幾天已經陸續有新藥上架,听說賣得不差,其實就算沒有听說,光看康掌櫃那張笑得不見眼的臉,也曉得生意如何。
走出診間,她想在回家之前去一趟蜀王府。
阿璃已經在她們家住六、七天了,王府那邊遲遲沒派人過來接,莫非賀關真與小孩子杠上了?
能這樣當爹的嗎?難怪這對父子一開口就像敵人似的。
她不介意阿璃住在家里,但阿璃不讓水水上學堂,這就令人苦惱了。
第一天,他跟水水到學堂,就和李成功起沖突——誰知放狗追咬阿璃的,竟然就是李成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阿璃那張無往不利的刻薄嘴,刺得李成功亂跳亂撞,搞得學堂秩序大亂。
然後阿璃不肯上學,再然後水水也宣布「我要陪哥哥」。
此話一出,阿璃的臭臉轉陰為晴,但陸溱觀的心卻沉了下去,她家女兒怎麼就這麼听話?
所以結論是——阿璃必須盡快回王府。
「陸大夫要回去了?」康掌櫃笑臉迎上,在他眼里,她的地位和財神爺相當。
「是,今兒個有點事。」
點點頭,康掌櫃親自送陸溱觀到大門,可還沒踏出去,就和一名女子迎面撞上,對方匆匆忙忙的,彷佛有人在她後面燒了把火。
康掌櫃定楮一看,他不認得撞人的姑娘,可跟在身後的那位可就……
「紫鴛姑娘好,今兒個要來買藥丸是吧?剛好特地給夫人留了五瓶。」康掌櫃搓著手上前,討好地道。
那個錢大夫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先前竟然出口要買七寶美髯丹的藥方,哪有這種事,他們可是打算靠這藥方大發利市的。
康掌櫃一張油嘴說得天花亂墜,結論自然是不賣,沒想到錢大夫人竟當場變臉,罵陸溱觀敬酒不吃吃罰酒,大伙兒等著瞧。
唉,這位錢大夫人……實在招惹不起。
紫鴛臉色不佳,瞄一眼陸溱觀,說︰「今兒個不買藥,要請陸大夫出診。」
大夫人痛恨狐媚子,最近得知老爺在外頭養外室,連孩子都快生下來了,氣得天天整治大清早有人來報,大夫人終于知道外室藏在哪兒,點齊人手立刻上門大鬧,鬧到外室出了事兒,有人趕緊悄悄給老爺透了訊息,老爺听到消息,連忙扶著老夫人上門護外室,這讓大夫人情何以堪。
大夫人膝下有個兒子,少爺已經十八,但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好事不干、專逛窯子,是櫂都有名的紈褲,老爺打也打、罵也罵,可性子生成、改不了啦。
老爺對少爺心灰意冷,如今外室肚子里好不容易有貨,大夫還打包票是兒子,老爺自然心花怒放,拼命護著,連老夫人也是相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