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今生的新娘 第7頁

「好啦!喝完牛女乃再說!」做母親的總是有這種理所當然的威權,可以隨時打斷你的話。

「對了,你今天不出門吧?」

家樹搖頭,痛苦地望著那杯「灰女乃」說道︰「嗯!不出去。」

芳枝一听,伸手拍了家樹的背一下,意味深遠地說︰「對嘛!好久沒回來了,是該好好休息,順便陪陪爸媽。」

家樹一口將牛女乃喝完,拿杯子進廚房時還邊嘟嚷著︰「什麼味道啊!」

謝亦洋極為不忍地看著兒子的背影,卻赫然發現一張符正貼在家樹背上,大吃一驚,立刻轉頭看向老婆說道︰「你……」

芳枝語氣嚴厲地低聲說︰「你什麼!耙告訴他的話,你試試看!」

另一方面,家樹走進陽台,見欣然正給鳥籠中的金絲雀換水,立刻面帶微笑調侃說道︰「對不起,昨天嚇到你了!我以為來了個漂亮的女小偷。」

欣然听了爽直地笑出聲來,說道︰「我也以為冒出一個斯文的大呢!」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家樹覺得這個小丫頭挺有趣的,笑容也十分燦爛,一早遇上這等美事,想想今天應該也不致于太糟糕啦!

「家琪說車子給我用,要我帶你出去玩,你想去那里?」欣然問道。

家樹正經八百地搖頭說道︰「今天要盡兒子的義務,恭請父母親大人訓話,明天就可以出去清靜、清靜了!」

欣然笑著說道︰「嗯!是好兒子。」便拿起水壺繼續為那些花草澆水。

家樹才要接話,客廳里卻傳來母親的呼喚︰「家樹!你爸找你!」

他嘆了口氣,笑說︰「……唉!媽媽訓完爸爸訓!」

「還讓你中場休息,不錯了啦!」欣然幽然地安慰他。

家樹苦笑著轉身走開。欣然目送他離去,卻見到不偏不倚地貼在他背後的那張符。她笑得無法遏抑,心想︰謝媽媽為了兒子的婚事,可真是「不遺余力」呀!

晚上,家琪在家樹房里開始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就這樣啦!台北這種爛交通,你老是不適應,所以我才把車子交給欣然,你要去那兒就讓她接送好了。」

「耽誤她的時間,怎麼好意思。」其實家樹不是特別反對這項安排。

「沒關系啦!反正欣然放假也沒事做,跟我十幾年的死黨了,不陷害她陷害誰?而且她結婚以後也會去美國,到時你照顧她不就得了!」家琪向來快人快語。

「欣然要結婚了?」倒是家樹,問的就沒有妹妹自然。

看到大哥驚訝的眼神,家琪反唇相譏道︰「對啊!我都結婚了,欣然也快結婚了!只有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家樹思及昔日時光,有點恍惚地沉吟道︰「記得十幾年前,你和欣然都還是頭發短短、穿著制服的……」

「十幾年前的高中生,現在都要結婚做媽媽了。誰家兒子像你這麼不爭氣!」家琪故意大聲搶白,想刺激這位一表人才、卻依舊單身的哥哥。

家樹被家琪這麼一說,眼神溫柔含笑地看著他的小妹說道︰「你這個死丫頭,從小就愛跟我作對。總是吵我做功課,我一趕你走,你就大叫‘媽!扮欺負我!’害我老是挨罵,含冤莫辯。」

「拜托!二十年前的事你還記仇!」家琪硬是不願認錯。

家樹這才突然想起什麼,雙手舉起來,逼近家琪的脖子說︰「現在也一樣!這回爸媽逼我的聲勢完全不同,是不是你在一旁亂出主意?」

家琪趕忙將身子一閃,心虛地說道︰「那有!苞我可沒關系喔!只是媽為了你,煩惱到身子愈來愈差,最近什麼毛病都出來了,這都要怪你!」

「媽?她怎麼了……」家樹突然停下對家琪的笑鬧動作,心沉了一下。在國外多年,他一直掛心著雙親的身體。

「你沒看出來啊?」家琪反問,明白情勢已經反轉,故意不立刻說明白,只丟下一句話︰「男人就是粗心!」好讓家樹難過到底。

家樹愧疚地探問道︰「媽……我看她精神還好啊!」

「那是因為你回來了嘛!你是醫她心病的藥,我三天兩頭苦勸也沒用!她老是說你不肯結婚生小孩,害她對不起謝家祖宗啊什麼的。心情不好,身體當然就差啦!其實我知道,你不肯結婚,也是心病沒醫好。我勸你醒一醒,不要再去想那個誰……」

家樹突然心頭一怔,沒頭沒尾就說道︰「我沒在想那個誰。」

「是嗎?怎麼我看見你腦海浮現出一個白衣影子?」見哥哥又是一愣,家琪知道有些事還是勉強不得,只能沒好氣地說︰「你要欺騙自已,誰也沒辦法。」

家樹不想多說,抱起一疊衣服放進衣櫃。打開衣櫃,眼角瞥見櫃內鏡中的自己,背後似乎有點怪怪的。他停住動作,定情一看,赫然又看見了今天已經見過太多次的符紙,氣得連忙要去抓。怎奈符紙偏偏貼在背上抓不到的地方,他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懊惱極了。

家琪見此情狀,忍不住地笑倒在床上。

「來喔!買菜喔!」

清晨太陽才剛升起,?場上就已人聲鼎沸。陳太太與旁鄰何太太正拎著菜籃,圍著阿福嬸打探起八卦消息。「謝太太真的去廟里求了好多符?」身材細瘦的何太太問著。

「……我要給她地址,她還嘴硬咧!說什麼不必!」阿福嬸眉宇上揚,表情頗為得意。「結果當天就火燒眉毛一樣地跑去嘍!廟里的人跟我講,她還包了大紅包,求了好多的符咧!」刀子嘴的福嬸自從上回在市場與謝太太爭奪做媒之後,一直不願放過殺殺她威風的機會。「兒子是狀元,可是連個孫子也沒有,眼看就要絕後了。就算做了一品老夫人,又有什麼意思!」

陳太太憂心地問道︰「但你不是說那個神明符咒很靈嗎?」

阿福嬸眼神閃爍、曖昧地說道︰「靈是靈啊!可是要幫忙她找女的媳婦就……」何太太耐不住性子,一臉驚訝地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說︰「什麼?女的媳婦?難道還會有男的媳婦?啊?難道是……同性戀……」

「噓!別說了!來了!」阿福嬸眼尖,看到前方芳枝正神情愉悅地和推著菜籃車的家樹走來,連忙示警。

在芳枝和家樹到來之前,原本還在喧嘩的聲音,都非常有默契地止住了。

芳枝向來以留洋的兒子自豪,此時見眾人群聚,立刻得意地打起招呼,興奮地向大家介紹家樹,家樹也含笑禮貌點頭示意。

「生得好英俊啊!」阿福嬸高聲稱贊道。

陳太太此時也不知是有意或無心,劈頭便問︰「回來結婚啊?」

芳枝一听,馬上臉色生變,含糊地隨意應道︰「快了啦!……哦!不跟你們聊了,我得回去做飯!再見、再見!」拉起家樹就匆忙地離開。

陳太太看著芳枝和家樹的背影,低聲說道︰「看起來很正常嘛!整齊干淨,氣質很好啊!斑高瘦瘦的,長得又帥。」

「是啊!生得不錯!萬一真是同性戀,倒就可惜了!」阿福嬸說完便嗤嗤地竊笑起來。三人的說笑聲隱約地傳進芳枝耳里,她霎時氣得臉都綠了,不禁恨恨地低聲罵道︰「三八查某!」

「家琪啊!我真的很擔心……家樹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同性戀啊?」芳枝手持听筒,口氣十分憂心地和女兒講話。

電話另一端正忙著算帳、簽字、看文件的家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險些讓夾在頸間的話筒掉下去。「什麼?……你說那麼大聲,不怕他听見啊?」

「欣然帶他出去了!怎麼辦啦?我真煩惱……」?場上听到的話,芳枝其實是挺在意的。謝家的香火可得靠家樹延續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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