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謊!
藍靜歡的淚撲簌簌地滾落,她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明明要娶別的女人,嘴里卻說想要她?用這麼溫柔的語調,像是埋進了所有的深情,卻一切是假。
可是,她卻舍不得掛上電話,也不能掛。
既是無心之人如她,又怎能讓他知道,她竟對他牽念至此?
隱約中,風樹亞听見藍靜歡壓抑住的哭聲,他的心凝著,雖然兩人的距離很遠,他卻好像更貼近她的心。
她知道了嗎?知道他將要娶黑茵的消息?
還是,她只是思念著他,單純的因為想他而哭泣?
他心疼,卻又心喜。知道她會為他哭,為他而心思波動,很難不狂喜。
怕的是,她不哭,不氣,無動於衷,把他當成用過即可丟棄的筆,毫不戀棧,有無皆可,那就非常讓人沮喪了。
「歡兒,有吃飯嗎?」
「嗯。」她忍住淚意,輕應一聲。
他真在乎嗎?她想問。
可是她只輕輕說了一句——
「我想睡了,再見。」
然後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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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風樹亞擰著眉,心上無端感到浮躁。
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卻讓他產生非常不好的感受,像是被遺棄。
雖然,表面上是他遺棄她,事實上,感到被遺棄的人卻是他,這是什麼鬼道理?
辦公室的門傳來兩聲輕響——
「進來。」風樹亞冷冷地道。
走進辦公室來的人是黑茵,她一瞧見風樹亞那略微不耐的俊眸,輕勾起唇一笑。「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是回去好了。」
她轉身要走,風樹亞卻喚住她。
她停步,轉身,見他朝她走來,還來不及意會他要干什麼,人已經被一把拉進他懷中,他霸道的唇覆了上來——
「唔……」黑茵推拒著,被這男人霸氣的吻搞得暈眩,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她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想吻她而吻她,否則,過去有太多機會可以這麼做,他卻沒有,而如今這個吻,鐵定是因為其他因素,這對她根本就是污辱!
正想張嘴咬他以示抗議時,風樹亞已率先放開了她。
盯著她被他吻得紅艷的雙唇,他幾乎是有些惱火的在心里低叱自己。
見鬼的!以黑茵這樣的姿色,性感又美艷,他吻著她,竟然難以產生一丁點的熱情!腦海中轉的,全是藍靜歡那張被他吻過之後,羞澀嬌憨的面容……
懊死的!什麼天賜良緣?如果天賜良緣四個字的定義是門當戶對,金童玉女,能看卻不想吃,對一個男人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你為什麼吻我?」
「對不起。」明知吻過一個女人之後說這句話的下場通常不會好,風樹亞還是坦率的跟她道歉。
丙真,一記巴掌迎面甩了過來——
風樹亞沒躲,因為自知理虧。
黑茵卻打得手發麻,有點氣悶的瞪著他。「把我當成你弄清楚感情的實驗對象嗎?你會不會找錯人了?你可以上酒家找,多得是女人可以讓你試!」
「我要娶的女人是你,不是那些女人。」
「所以?」她過關了嗎?
風樹亞扯唇一笑。
看他的表情,顯然是沒有。這讓黑茵更嘔了,不管她愛不愛這個男人,被另一個女人比下去都不會讓她感到快活。「你真可惡,風樹亞,笨死了的女人才會愛上你!」
或許吧。會選擇愛上他的女人,真的是不夠聰明。
但,被他愛上的女人,就算再聰明也逃不了。
「掩護我,黑茵,我得到一個地方去。」最近他被各大媒體追得凶,也被一些有心人士緊盯著,簡直就快寸步難行。
「我為什麼要幫你?」她抬高下顎,半點不想留情面。唇上,還有這男人的余溫呢,他怎可如此無情?像是剛剛那個吻根本無關緊要似的!
「你會幫我的,因為幫我也是幫你自己,除非,你希望婚禮上出現一個落跑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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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開滿後院。
風大些的時候,像場花雨,滿地都是碎落的花瓣,很是美麗。
藍靜歡環胸仰望著滿園的落花景致,就算風吹得身子有些冷,可是她還是動也不動的杵在那里。
「外頭很冷,你總是這樣貪看這些花,叫我怎麼放心?」
這嗓音……
藍靜歡倏地回眸,竟瞧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風樹亞,一臉是笑的站在桃花樹下,滿眼都是對她的眷戀。
天啊……
藍靜歡不敢相信的眨著眼,伸手搗住瞬間酸澀翻涌的唇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個男人昨晚還在遙遠的那一方,此時此刻,卻像是從來不曾離開過似的,微笑的站在那里望著她。
風樹亞一身輕便,連個隨身行李也沒有,比他初次闖進她生命中時還要來得簡單俐落,自在瀟灑。
他不打算久留……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甚至,馬上就要走?
藍靜歡看著他,心更加疼痛不已。如果還要再次離開,又何必再出現呢?這讓她,如何遺忘?
「過來,歡兒。」風樹亞朝她伸出手臂,等著她投入他的懷抱。
他看得出來她很激動,很想他。
希望,這一次她可以很快的奔進他懷里……可以把他撲倒在地上的話,他會更開心。
藍靜歡望著朝她敞開的那個懷抱,很想飛奔而入,兩只腳卻僵得無法移動。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意外不已,那瞬間翻涌的情緒太過,幾乎要讓她承受不住。
她不動,風樹亞只好朝她走近,一步步,仿佛歷經千山萬水,直到,她在伸手可及的距離。
伸出手,將她扯進懷里,驀地,霸氣的吻上她——
軟女敕冰冷的唇被他的火熱含進嘴里,濕熱又飽含的舌尖探進,熱切的與她的怯懦唇舌翻攪不休……
「我想要你,歡兒。」
他俯身輕咬上她的耳垂,在她耳畔低訴。
接著,他抱她進屋,等不及進房,就在客廳里要了她。
他的猛烈渴望與需索,激起她骨子里叛逆的野性,她越是掙扎扭動,他要她要得更為瘋狂熾熱,不容她閃躲,用他的剛硬,徹徹底底征服她的柔軟,用他的霸氣與溫柔,不顧一切地扯下她的防衛與冰冷。
她,是冰也是火。
他,是火也是冰。
終是,在徹底的燃燒之後,融成一體,漫天煙火,難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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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關窗,愛過的余溫,很快散發冷意。
藍靜歡被風樹亞抱坐在懷里,像只慵懶的貓咪,只被原本擱在沙發上用來御寒的毛毯輕輕罩住。
「我要結婚了,歡兒。」他說,低頭輕舌忝上她的耳窩。
藍靜歡的身子再次輕顫,更深的埋進他的懷中。
她不想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剛剛歡愛過後就大方的開口祝福他?如果真的夠狠的話,她也許會做得到。
「可是,我想要你。」他又說。「當我的情婦,我會疼你一輩子。」
「我不會當你的情婦,永遠都不會。」她嚴正聲明著。
她,藍靜歡,可以用身體交換跟他在一起的歡愉,卻無法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不管是名分上,還是身體上。
這是最後一次了……
「就算只有這個位置,你才能陪在我身邊,你也不願?」
「不願。」
「就算……我愛上你了,你也愛上我了,還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