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事已成定局,他就不希望再出什麼亂子。
家和萬事興,這可是他多年來深切的認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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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田家的花園里,就見方才還在大廳里聒噪不休的男人,安靜的一個人在前頭走著,不過跟在後頭的季芸箏顯然比他更寡言,從走出大廳那一秒開始就沒听見過她的聲音。
傍晚,微風輕送,彎曲的回廊外,有一個大大的蓮花池,池里自鴨戲水,認真看還有很多的烏龜在爬,再繞一個彎,是一大片桃花林,放眼望去像是沒盡頭似的,不熟悉的人走人還真會迷路。
「喂,學妹,你不會是把我剛剛在大廳說的話當真吧?」雷揚邊走邊道,也沒回頭去瞧季芸筆。
季芸箏愣了一下,突然快步的走到他面前。「你是什麼意思?你剛剛在大廳說的話,哪一句是假的?」
雷揚低笑,伸手拍拍她的臉。「真的是這樣啊,愛我大哥愛慘了?」
「你快說!」季芸箏伸手揮掉他的手,一雙眸子帶些急迫的瞅著他。「你不要騙我好嗎?那對我很重要。」
雷揚挑挑眉。「你真的很愛大哥?」
她瞪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
「這究竟關你什麼事?」
雷揚認真的看著她,淡道︰「他是我大哥,他可不可以幸福對我很重要。」
當他在電視上看見大哥選中的妻子季芸箏竟然酷似他記憶里的某張面容時,他便請在校內任職的一位助教朋友,去查小他幾屆的校友名單里是不是有位華人叫季芸箏,沒想到真是她——那個常常偷看他畫畫的小學妹。
雖然意外,卻也歡喜,大概是私心吧,大哥的妻子是他所曾經知悉的人,這讓他覺得比較放心。
「想不到……你這麼關心雷駱。」據她所听聞到的種種,隆田雅子對雷駱並不友善,沒想到身為隆田雅子親生兒子的雷揚卻不是如此。
是啊,早該想到的,那個總是一個人專心畫畫,沈浸在大自然美景里的男人,不該是心胸狹窄的。
雷揚皺眉,往前走了一步。「你有听到我們兩個兄弟閱牆的傳聞嗎?」
「嗄?」講這麼白。「沒啊,真的沒,是我以為……沒什麼啦,我之前又不知道雷駱的弟弟是你……」
唇角一勾,雷揚笑了。「現在知道了,想不想改變主意嫁我啊?我身體不好,可能撐不過這一年了,你嫁我,一年不到就可以接收一大筆遺產,絕對比等我哥那一筆還快,嫁不嫁?」
什麼跟什麼,這個男人真是……
「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听他說他自己快死了,真的讓她很不舒服。「你人高馬大的,除了膚色比較白一點、不像一般男人那麼壯碩之外,哪一點像是病人來著?呸呸呸,不吉利!算了,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以前他在她心目中可是玉樹臨風的文雅居士呢,怎麼開口說話卻是這般沒個認真,像個愛玩的浪蕩子?
丙真是……人不可貌相嗎?
她回身往前走,雷揚笑著跟在後頭,覺得她為他氣呼呼的樣子很可愛。「喂,你還沒听到答案呢,我剛剛在大廳里說大哥和莉子在抱抱是胡謅的……喂,你干麼突然停下來啊?」他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差一點被他撞倒的季芸箏。
季芸箏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望著桃花林內一隅。
雷揚也隨她的目光望去,竟見他大哥雷駱正親吻著莉子……
俊臉一凝,唇角的玩興盡散,雷揚長手一伸,未加思索的便橫過去擋住季芸箏的視線。
「是誤會。」他下意識的為大哥開月兌。
季芸箏咬唇,轉身往回走,腳步又急又快,像是身後有惡魔在追趕她。
雷揚沒追上去,回眸又看了桃花林內的兩個人一眼,場景換成莉子傷心的偎在雷駱懷中哭泣,雙手緊緊的圈住雷駱……
是怎樣?大哥在玩劈腿的壞男人游戲嗎?
還是,莉子在玩壞女人的游戲?
雷揚的眸光露出一抹深思,不語,驀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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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季芸箏吃得特別多,可以說是她這輩子吃得最多卻根本沒吃出什麼味道來的一餐,把飯菜當成自己心里的苦,全部往肚子里吞,仿佛這樣,她就可以壓抑住找他攤牌的沖動。
雷駱把車停好,看了今夜特別沈默的季芸箏一眼,她好像根本沒意識到已經到達飯店了,還是一語不發的望著車窗外。
「外頭有什麼嗎?看得這麼入神?」
聞言,季芸箏沒答話,打開車門逕自下了車,也沒等他,筆直的往前走。
雷駱鎖上車門,三兩步跟上了,在前往大廳的電梯要關上的前一秒也進了電梯,一把勾住她的縴腰——
「你在鬧什麼脾氣?」他低頭瞧她,見她臉色蒼白,雙唇卻紅艷還帶血絲,猜她又把咬唇這個動作練上不下數十回。
從第一次在選妻大會里見到她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硬脾性與驕傲,所以,他可以理所當然的猜測,方才在那個家里,她勢必受了不小的委屈,沒有馬上爆發,可見她比他所想象的堅強。
「你是在怪我去追莉子而把你一個人丟下來嗎?父親母親對你說了什麼?告訴我。」他放柔了嗓音問,對這樣的她竟覺心疼不已。
也許打小看日本女人的柔弱慣了,所以,才會在第一眼見到季芸箏面對客人粗暴時,所展現出來的堅強及傲性感到贊賞吧?雖然他喜歡她這調性,但,許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偶爾他也期盼著這個女人可以向他撒撒嬌,把他當成她生命中的依靠。
一樓大廳到了,電梯門打開,沒有理會服務生看見她和總裁一起出現的恭敬招呼,季芸箏快步往自己住房走去,完全沒有為雷駱放低身段的詢問而動容,反而急欲甩月兌他似的。
刷卡進房的瞬間,雷駱龐大的身軀也擠了進來,對她的舉動感到些許薄怒,瞬間用腳把門給踢上。
「季芸箏。」他一把抓住她欲逃離他的身子,將她緊扣在胸前。
「別叫我!」她伸手搥他、打他。「放開我!把你的髒手拿開!放開我,听見沒有?」
「你在說什麼?」雷駱寒了眼。「再說一次。」
「我叫你把髒手拿開!」她朝他吼。夠了,那雙抱了別的女人的手,不該再來抱她,她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忍受這些?
「不要惹我生氣。」
「我偏要!」憑什麼就她受氣,他太少爺就不行?「我討厭你!你走開!我不想再看見你……晤……」
他霸道又粗魯的堵住她的唇,將她的怒吼和一連串討厭他的話一並封住,他不想听到她說討厭他,他也不能忍受她這樣急著想要掙月兌他懷抱的舉動,那讓他感到生氣,還有一絲絲的恐慌……
見鬼了!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快要被丟下?為什麼他會因此而感到一絲絲的慌亂與緊張?
難道他之所以會思念這個欠人,除了挺喜歡她、渴望抱她的身體之外,還有著一點別的?譬如說是……那該死的,不該存在的愛?
不,不可能!
他不要愛上任何女人,絕不要成為愛情的俘虜!那是蠢蛋才會做的事!他拒絕當蠢蛋!
但……他可以接受他的身體渴望著這個女人……他所能接受的極限也只有這樣了……
季芸箏的淚滾下頰畔,不是因為他不尊重的要了她,而是她竟然愛極了他的擁抱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