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眸微沉,轉瞬間又閃現慣有的流光。
他沒忘記今晚陪她來的任務,而他,從來就不容許自己把任務給搞砸。
所以,方才那一瞬間的迷惑,絕對,一定,是因為他太入戲的緣故。
「記住,從現在這一秒鐘開始,我就是你的情人,千萬不要忘了。」他又靠近她一點,柔聲附在她耳畔低語。「既然來了,就來場最完美的演出,懂了嗎?」
以最優雅的姿態,卻也可以同時帶給人最親密的感受,這是他陶冬悅的強項,連一向叱吒賭界、風流浪蕩的師弟麥老人都只能甘拜下風,就更別提那位一向內斂寡言、很少把女人放進眼底的師弟席爾斯了。
而這一切,不過只是他打小訓練到大的戲碼而已,身為美國紐約最大華人銀行尼頓財團總裁的未來接班人,走到哪人人都得尊稱一聲陶少爺的他,所有完美的演出,也只不過是為了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給他那親愛的老爹看罷了。
相較于陶冬悅的從容不迫、優雅大氣,夏蘇湘根本就已經腿軟了八分,腦袋蒸空了九分,她拚命咬唇再咬唇,就是希望那股強烈的痛覺可以讓她不要因為陶冬悅的親匿靠近而缺氧暈眩,到未了變成她昏倒在他懷里的尷尬局面。
真的是……夠了。
她本來以為陶冬悅帥歸帥,迷人歸迷人,但終究是一個教授,所以言行舉止應該月兌離不了文質彬彬,溫文有禮之類的;至少,她認識他兩天,他一直都還算是循規蹈矩的不是嗎?
怎想到,這個男人魅起來,竟電力十足、火光四射,搞得她呼吸困難、腦袋缺氧,完完全全的失控了……
怎麼演啊?
應該不用演吧?
他只要一直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一直用這種聲音對她說話,一直把他的大手放在她腰上,她恐怕就會慢慢融掉了,像被火燒灼著、熨燙著那樣。
「湘兒?」陶冬悅低眸,有點擔心的看她一眼。她的臉真的好紅,太紅了。
厚~~雞皮疙瘩真的就要掉滿地了。
「別……叫我湘兒好嗎?」白玲玲就是這樣叫她的,每次她一叫,她就覺得討厭,可是陶皋、悅叫她,卻甜得要膩死人。
夏蘇湘覺得好熱,一只小手拼命的往臉上搧風。
「那就叫蘇湘吧,你要叫我陶,知道了嗎?」
「好啦好啦,知道了。」夏蘇湘咬牙,決定豁出去了,這才揚手和餐廳里的損友們大力揮舞,發揮她的男人婆本色,長腿就要朝她們走過去,才發現自己的一只手還讓陶冬悅拉著。
陶冬悅沒放手,親密的牽著她的手走過去,溫柔大方的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蘇湘的朋友,陶冬悅。對不起,我們好像遲到了,你們到很久了嗎?真不好意思,因為蘇湘正在趕一件案子,所以來晚了。」
三個女人看著陶冬悅,忙著打分數的,眸子驚訝的眨都沒眨一下,還有被電到的也給電傻了,另外一位,也就是剛從美國回來的白玲玲,她的神情可就好玩了,先是詫異,再來是皺眉,接著是迷惑,到最後卻變成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興味。
陶冬悅紳士的想替夏蘇湘拉椅子,夏蘇湘卻沒這習慣,也沒注意到他的舉動,自己拉開椅子便坐了下來,甚至連被他拉著的手都趕緊抽回來,像想要甩掉什麼東西似的。
白玲玲看了,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你們兩位的默契好像還不太好呢!陶冬悅先生,你好,我是白玲玲。」
陶冬、悅微笑,禮貌的朝她點點頭。「你好。」
看樣子,他並沒有認出自己,白玲玲有點不悅,美麗的眉毛微挑,其他兩名美人兒這才搶著彼此介紹自己。
「你好啊,我叫甜甜。」
「我叫容容。」容容朝陶冬悅伸出手,陶冬悅禮貌的一握,容容卻沒放開,他巧妙的將手腕一轉還是把手抽了回來,這個舉動讓容容的心一沉,惱了,臉上卻是笑靨如花。
「呦~~真想不到我們男人婆夏蘇湘也可以找到像你這樣稱頭的男人,真不是蓋的,我們還以為她唬瞬我們的哩。」
甜甜笑著附和道︰「是啊,就不知陶先生在哪高就?搞不好我們姊妹們有空還可以去捧你的場,名片有吧?給我們看看可以嗎?」
「名片……我不習慣帶在身上,真不好意思。」陶冬悅當然听得懂這些女人們的「暗示」,以為他是牛郎店的牛郎,才說有空去捧他的場,哈,不過,他不介意,一點也不。
「唉呦,怎麼會沒有把名片帶在身上的習慣呢?這樣生意怎麼會好?那用抄的可以吧?把你那家店的住址抄給我們,電話也行。」容容說著還有模有樣的開始掏紙掏筆。
「對了,你們店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正啊?」甜甜就跟她的名字一樣,長得甜、笑得也甜,可話中有話,聰明人都听得明白。
眾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陶冬悅卻始終面帶微笑,半點也沒有覺得被羞辱之意,夏蘇湘反倒是火了。
「你們以為他是在做什麼的?」夏蘇湘一雙眸冷冷的掃向那兩名多嘴婆。「你們听過當教授的人需要印名片的嗎?什麼店不店的?他哪一點看起來像是做那一行的?究竟是你們的眼楮有問題,還是心理有問題?見不得人家好,就別叫我把人帶來。」
陶冬悅笑著,伸手輕摟向夏蘇湘的腰。「別生氣了,蘇湘,你听不出來她們是在開玩笑的嗎?」
她的腰真的很細,要不是這身洋裝很合身,他還真的差點錯看了她的好身材。
夏蘇湘被他這一摟,整個上半身都跌在他寬大的懷里,想坐正,他卻摟得更緊;仰起緋紅小臉瞪他一眼,他又笑,傾身過去竟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眾人輕呼一聲,對這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公然吻夏蘇湘感到又難為情又生氣!誰教這男人婆夏蘇湘竟能帶來一個上等貨情人,不僅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斯文有禮又優雅,竟然還是個如此開放甜蜜的男人?!
泵且不論這男人是不是真如她所言是個教授好了,就算是個牛郎或是個買來的小白瞼,她們恐怕都會芳心暗許,情難自已了。
「天啊,真是甜蜜啊,兩位。」
「是啊,蘇湘,難怪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要抓住像他一樣的男人可真不簡單,要是像以前的你那樣,恐怕連專門做雞的男人看了也會倒胃口吧?」
聞言,夏蘇湘氣得想打人,偏偏腰被摟得緊,兩只小手也不知在何時全被這陶冬悅困在另一只大掌之中無法動彈。
敝了,她的力氣一向很大,一般男人要抓住她也不是易事,這陶冬悅看起來優雅又斯文,還是個客座教授,怎麼他好像也沒用什麼力氣就把她壓制得服服貼貼了?真的怪!
還有……他竟然吻她!
那是她的初吻耶!好吧,它也許不能算吻吧,只是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像小鳥一樣,可是,他怎麼可以吻得那麼自然,還真想是那麼一回事似的?
「你放手!」夏蘇湘低嚷,在他懷里扭動著,想掙開他的懷抱。
「怎麼了?想吃什麼嗎?我幫你點!來,讓我看看菜單。」陶冬悅佯裝沒看見她在瞪他,溫柔地笑問著。「你一定是肚子餓了吧?我瞧你工作這麼拼命一定累壞了,多點一些給你吃,把你喂胖一點吧。」
甜甜和容容見著眼紅,又要嘲弄一番,卻意外接收到白玲玲掃過來的冷眸——
「你們兩位說夠了沒有?不知道這樣對我們湘兒的朋友很沒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