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姐不懂麥老大,可他們多少比她懂一點,因為麥老大對華小姐的特別與縱容,談過戀愛的男人都嘛知道,明明就是男人愛上一個女人這樣簡單的事而已,就不知道為何麥老大偏要搞到這麼復雜?
華棠吼完,覺得口很渴,拿起桌上的咖啡便要一口給它灌下去,卻咻地一下被人給搶走——
「有沒有搞錯啊?你這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連杯咖啡都舍不得給我喝喔?那你錢那麼多是用來干什麼的?拿那些鈔票來填海造地嗎?」
真的是……
麥格夫氣得胸膛起伏不已,很想掐死她!他咬牙,不情願地道︰「妳還在吃藥,不能喝咖啡,那杯果汁才是你的。」
嗄?華棠傻眼,原來他不是小氣,而是關心她的身體啊,這……
還沒想到究竟要道歉還是怎樣,她的手里就突然被塞了一杯果汁——
「喝下去!沒見過比妳話更多的女人了,哪一個男人會受得了像妳這種聒噪的女人?」明明關心,但基于剛剛才被她罵的大男人自尊心,麥格夫忍不住開口嘲弄了她一句。
罷被他熱起來的心瞬間就被他涼了一半。
士可殺不可辱!
他是嫌她多嘴就是了?那麼嫌她,干麼不大方一點放她走啊?
華棠又氣又不解,那杯果汁就這樣突然從她手中一滑,好巧不巧的就往那個男人的臉上潑去……
空氣凝結,抽氣聲四起。遠在小花園外頭的那兩個男人也看傻了眼。
保鑣們互看了幾眼,都不知道此時此刻該不該馬上沖上前去「保護主子」,然後把「意圖傷害主子的罪魁禍首」抓起來?
麥格夫真火了!眾目睽睽之下,他麥老大竟然被一個女人當眾潑了一臉狼狽?
丙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呵,該死!
他寵她,縱容她像個潑婦一樣的罵他,擔心她喝咖啡會解藥性,而影響傷口復原的時間,得來的卻是她潑來的一杯鮮果汁?
「把她給我抓起來,丟到海里去。」他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
嗄?保鑣們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道命令未免也太大條了吧?
「老大,這個……那個……華小姐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一時手滑而已,您千萬不要生她的氣,你這一氣,要是到時候華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誰敢違抗我的命令,一起丟進海里!」話落,麥格夫拿起口袋里的手帕擦擦被潑濕的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華棠嚇著了的瞪著他的背影。
他,當真要把她丟到大海里去喂魚?!不會吧?
「小花園到海灘的距離大約二十分鐘就可以走到。」其中還得穿越一條羊腸小道,只能漫步其中,車子無法通行,浪漫得不得了。
「如果只是要丟到海里去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不需要把人扛到海灘去,這樣不僅會嚇到飯店的客人,還公然謀殺,罪證確鑿。」
「所以,如果我是你的保鑣,我會直接把她帶到你房里,再從你房里的窗戶把她推下海,神不知鬼不覺,干干淨淨。」
「如果這樣算,把她帶到你房里的時間應該不必二十分鐘,只要十五分鐘就可以到。」
「再算下去,現在人差不多已經到你房里,三分鐘後應該就會被丟到海里了。」
「是啊,從沃爾飯店的最頂樓丟下去,就算是九命怪貓也難逃一死吧?」
兩只跟屁蟲,從麥格夫踏出小花園開始便一路尾隨在他身後,像個老頭子般叨叨念念。都怪當初師父偏心,獨獨傳授兩位師兄這一招叨念讓人成魔之術,才會害他現在被念得腦袋發脹,不,是全身都在發脹。
他肯定,如果這兩個大男人再繼續念下去,他的身體就會爆炸,被炸成一片片的,這招數果真厲害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沃爾飯店是我開的,難道我不知道從小花園走到海邊要花上幾分鐘嗎?那些保鑣是我請的,他們會笨到連我的命令是要她死還是嚇嚇她而已都不清楚嗎?」麥格夫把臉擦干,走進飯店大廳,隨手把手帕丟給一名路過的服務生,繼續往前走。
服務生被他嚇了一跳,但一見到是麥老大,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大帥哥,就算手帕是直接丟到她臉上,她也會非常非常開心的。
沃爾賭場飯店的建立,在澳門和整個賭界是個創舉,它的地位就有如沙漠中的杜拜帆船飯店一樣的神奇,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里集合了峇里島的休閑風情,卻有著馬爾地夫海上屋的概念,在海中蓋起了賭城飯店,光浩大的工程就足足花了四年的時間。
這里很美,半點不輸給閃亮的賭城集中地拉斯韋加斯。
不過,雖然這里真的每一處都美呆了,每一個角落都是風景明信片般似的美景,但看似閑散地逛著的三個大男人,心中可沒半點悠哉的感覺。
兩只帥得光芒四射的跟屁蟲依然在後頭緩慢跟著,繼續跟這個發起狠來便很難勸得住的師弟口舌奮戰——
「那如果你的保鑣真的就是笨到以為你要把你老婆給丟進海里喂魚去,那又如何?」
「就算他們知道你不是要把她害死,但為了自己不被扔進海里,他們還是會把她意思意思給丟進海里去泡一下的。」
「嗯哼,今天的浪特別高。」
「連個大男人都可以被浪卷到海里去。」
你一言,我一語,陶冬悅和席爾斯這兩個大男人難得配合得天衣無縫,听得麥格夫的心越來越麻,越來越冰,越來越冷,好像此刻被丟進海里的人是他,而不是那該死的女人。
麥格夫惱火的轉身。「你們兩個要是太閑,可以去賭場玩兩把,費用我出,不管賠多少都算在我頭上,這樣你們可以滾了嗎?」
「嘖,我們兩個人的錢需要你麥老大來出嗎?」席爾斯冷叱一聲,回頭走人。「我不想玩了,大師兄請自便。」
今天跟這個師弟扯的話,可能比他過去一年來對他說的話還要多不知幾倍了,反正說到底,那個華棠是他的老婆又不是他的,反正他配合大師兄唱雙簧都唱成這樣了,也算是仁至義盡。
陶冬悅也不留人,昨天被打的傷還漂亮的掛在臉上,卻依然不減陶冬悅陶大少一向溫柔優雅的迷人風采。
「我說師弟啊,承認自己愛一個女人又沒什麼好丟臉的,你如果不愛她,那我臉上這拳算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懶得听你辯解.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華棠打小就怕水怕得要命,因為小時候她差點淹死在海里,你別以為兩年前她會跳到海中去救你就表示她泳技有多好,她只是膽大包天,又善良得要命而已,你自己看著辦好了。」說完,陶冬悅也要轉身走人。
「等一下!」麥格夫叫住了他,心里還在怔愣著陶冬悅方才釋放出的訊息所代表的意義。「你怎麼會知道華棠小時候的事?她真的……很怕水?」
陶冬悅微笑的回眸,唇角輕挑了挑。「要了解一個女人的背景很難嗎?麥老大?隨便找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事,竟然還來問我?!你對她……會不會太放心了一點?而這又代表著什麼意義呢?」
這代表著什麼意義?
表才知道……
偏偏,他也知道。
打從昨天華棠哭著偎進陶冬悅懷里的那一秒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在他心里頭的意義了……
只是,非常不想承認。
卻又,絕不可能放手。
麥格夫咬牙,忍不住低咒一句轉身便往回跑。該死的,應該來得及吧?以他跑百米的速度應該還來得及阻止那些保鑣們把人丟進海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