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對她做,僅僅只是吻了她,卻吻了足足有十分鐘那麼久,驚心動魄的十分鐘,她的心好幾次提到胸口……
不能再想下去了!
昨夜的那個吻對她而言,根本就是種折磨,反而郁積成傷,全身疼痛……一想到他就痛。
一大早,司機就來接聶宣離開,他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到現在十一點整都還沒見到他進辦公室。
身旁的字紙簍已經堆滿了她隨手亂畫亂寫的廢紙,而且還不斷增加中,今天的她根本無心工作,就算努力試著將注意力放在手邊的雜事上,卻依然效率不彰,索性先擱下。
她得跟他談談……
席若菲將額頭抵在辦公桌的邊緣輕輕地敲著。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讓他吻了兩次還裝做沒事……她還沒那麼前衛,對于當秘書就理所當然要被老板吃豆腐而感到無所謂,她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也不能讓他誤會這一點。
必于昨天的會議,理所當然的以流會收場,消息在台面下傳遍了商界,所以她一大早趕來上班,一腳踩進大樓時,所有她認識或不認識的「同事們」全都對她行最高注目禮,不但圍著她竊竊私語,甚至可能以為她耳背,還當著她的面大聲咬起耳朵,說她每天花枝招展只為勾引上司,說她是害群之馬,毀了一場重要會議不說,還讓總裁一世英名掃地。
英名?聶宣這個傳言中的流氓大哥有「英名」可言嗎?
她花枝招展?除了剛開始上班那陣子穿過裙子外,之後的每一天她可都是穿著保守的褲裝,為的就是展現自己專業、不女人的一面。
總之,她不認為自己有向任何人解釋辯解的必要,但她絕對有必要和聶宣說清楚講明白。
必于他莫名其妙的吻……
必于他對她過分關心的舉動……
「席秘書。」有人在喚她。
席若菲的心一震,忙不迭抬起頭來,好巧不巧的就對上聶宣那雙冷冽微眯的深潭——
「總裁,早。」她有些失措的站起來。
聶宣西裝筆挺,依然英挺迷人,完全沒有因為照顧她一夜就顯現出疲憊模樣,她的心不由得輕輕一顫,再次想起了凌晨那個驚心動魄的吻,白皙的臉因此染上一抹淡淡的瑰麗。
聶宣將她臉上的那抹羞紅紼色攝入眼底。
「你還不舒服嗎?」嗓音低啞,眼眸深邃,他仔細且迅速的將她全身上下審視了一遍。
「沒有。」她頭低了下去,被他放肆的目光瞧得全身不自在。
聶宣的唇輕抿成一直線。「是嗎?那你得好好解釋一下,你不工作卻趴在桌上睡覺的原因了。」
「我——」
「跟我進來。」他冷冷地下令。
「唔!」她的驚詫來不及出口便被封緘。
「到底是為什麼?」淚光盈然,雖然此刻自己脆弱得幾乎站不住,她還是堅持要問清楚。
「什麼為什麼?」抬手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聶宣低啞笑問。
「為什麼吻我?」
「想吻就吻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就這樣?
席若菲愕然的瞪著他,好半晌才想到要掙扎,要抗議,要拒絕,使力扭動依然被他鉗制住的雙手,想將他推開。
想吻就吻了?去他的!
她羞憤難當地奮力掙扎,他卻輕易的鎖住她的雙手,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吻,更加的蠻橫且熱切……
女人的力氣對他這樣練過武的男人來說就像只螞蟻差不多,雖然他很同情她使盡全力表達她的抗議,但這卻不表示他喜歡女人跟他作對。
他一向喜歡柔順的女人,席若菲顯然不是,不過,他越來越發現在她高傲好強又冷冰冰的外表下,其實擁有比女人更女人的嬌柔風情,尤其當他吻她、抱她的時候,她就會像灘水般融進他懷里,與他的身體再契合不過。
她哭了。
咸濕的淚水順著她的唇角落進他嘴里。
不能心軟,他告訴自己,卻在她再也撐不住地軟倒在他懷中時,終是罷了手。
「我恨你……」她被淚水沾濕的長發依稀落在他頸間,枕在他寬闊的懷中,她低泣著。
張臂環住她縴細顫抖的身體,聶宣不發一語。
這樣情不自禁的她,令人疼惜。
她的心情他懂,她愛上他了,恨他讓她無法自拔,恨他用這樣直接原始的方式勾引她純潔無瑕的靈魂。
可是他就愛這樣,也只會這樣,想抱一個人最真的方式就是用行動表示,其他的都是狗屁。
「我恨你……」她再次泣訴,卻沒有推開他的手。
他真的真的很壞……
壤到骨子里去了的壞……
他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愛上他?讓她痛恨極了自己的沒有原則,沒有定力,無法抵抗……
她根本無法抵抗他……
只要他還想抱她、吻她的一天,她就無法遁逃……
好恨他,也好恨這樣沒尊嚴的自己!懊死的她愛極了他的吻,深深的沉迷,卻又不能祈求他愛她……她是瘋了才會臣服!她不該臣服的!但她懷疑自己真的拒絕得了他的誘惑?
「等善遠來台灣之後你就離職。」他突然開口。
「什麼?」她愣住,仰起淚眼莫名的瞅著他。他怎麼能前一秒鐘還肆無忌憚的深吻著她,後一秒鐘卻冷靜的開口趕她走?
「既然要當我的女人,你就不能是我的秘書,這是我的原則,不能更改。」他淡漠道。「早上我已經打電話叫善遠暫時回台接替你的職務,直到他為我找到新的秘書為止。」
不管此刻的她是怎麼想的,他已經決定這麼做。
席若菲錯愕的看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自作主張替她決定未來?
他不愛她,卻要她當他的女人,意思就是當他的情婦嘍?
她不要!
她不要為了一個隨時會離開的男人而丟掉工作,當個無所事事的女人,每天伸長脖子等男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