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就可以這樣欺負師弟喔?麥格夫瞪著看似溫文儒雅、實則是他們三個師兄弟里身手最矯健的陶冬悅,他還是對著他漾開溫柔無害的笑,善良得讓人以為他是無邪純真的天使。
罷了,不跟他計較。
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病房,見有一個不識相的人沒跟上來,陶冬悅再次回頭。「班魯,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負責開車,我餓了。」
「是,陶少爺。」閻言,班魯終于識相的快步跟上,還順手關好病房的門。
終于,病房里只剩下席爾斯和向千晴兩個人。
向千晴難為情的伸手把淚抹去,總覺得好像是因為她才把他那兩個好久不見的師兄弟給趕走的,讓她有點尷尬又不自在,下意識的想找話說,打破這個有點詭異的氣氛。
「那個……為什麼班魯叫陶冬悅陶少爺,卻叫麥格夫麥老大啊?」兩者的稱呼顯得有些天南地北,讓人听了模不著頭緒。
席爾斯看著她半晌,久到都快要讓她以為他根本不打算要回答她的問題時,他才緩緩開了口——
「陶冬悅是美國華人最大銀行財團總裁的獨生子,出身顯貴,氣質高雅,有濃濃的書卷味,所以班魯就跟著別人喊他少爺。而麥格夫在世界各地開賭場,是個國際賭場大亨,朋友三教九流都有,面子比天還大,黑白兩道全都敬他三分,人家私底下喊他麥老大,班魯也就跟著這樣叫了。」
「那你呢?班魯喊你老板又是為什麼?難道……葛拉爾基金公司其實是你開的?」
席爾斯的眸光微閃。「不是,我只是個被棄養的孤兒。」
嗄?!向千晴有點意外的看著他。
不,應該說是非常意外。一個打小被棄養的孤兒,是如何走到現在金融世界的頂端?
她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幸好席爾斯繼續接下去道︰「我那個出了名的怪師父在美國華人街撿到了我,順便收養了我,還教我學武,那個時候陶冬悅和麥格夫的父親慕師父的武學之名而來,要師父收他們的兒子為徒,師父便獅子大開口向他們要求了一個天大的數字當學費,而那些錢有一半都用來栽培我,讓我打小便在美國念私立名校,和一流的學生上課,听一流的老師授課。換句話說,我可以說是讓那兩個家伙的父親養大的。」
「席爾斯……」她又看到他眼中的那股濃濃的抑郁了,她多麼想幫他撫平他眼中的傷痕。
只不過,那傷,總是被極其技巧的掩飾在他冷漠的表相下,讓人觸不著邊際,就像現在,他眸光一轉,又是另一番神情。
「你想問的都問完了嗎?」清冷的眸睇著她,甚至好像還帶著一絲淡淡的不耐。
「問……完了。」才怪,她對他的好奇,可是比天還高。
「那你可以離開了。」
「什麼?為什麼?」向千晴慌了,亂了。「你為什麼要趕我走?」
不是講得好好的嗎?她哪一句話說錯了?還是他不高興她問他的事?又或是,他在氣她害他被叔叔射了一槍?
對了,她都還沒跟他解釋後來的狀況呢!被那兩個突然出現的師兄弟一鬧,她還有好多話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在等候席爾斯清醒的這段時間里,班魯把席爾斯暗地里為她做的一切都跟她說了,包括動用所有關系重新調查她父親的死因,也找出了叔叔和李俊恩掏空公司資產的證據與資金流向等等,甚至為了不讓豪宇落入德國佬之手,席爾斯還動用他自己的私人財產,率先購入其他三位董事的股權,替她在最短的時間內保住了公司。
她要替叔叔道歉,自己也要跟他道歉,因為他私底下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卻以為他是來並吞公司的。
她不相信他,還懷疑他,他卻為了救她而受傷……說來說去,全都是她的錯!
想著,向千晴頭低了下去,緊緊的咬住唇。
席爾斯睨了可憐兮兮的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她一身的血跡上,終究還是沉下臉來。
「你不走,那就我走。」淡然的低嗓,下了最後一道逐客令。
第九章
向千晴一走出病房,席爾斯便打班魯的手機,要他開車送她回家,並親自送她到家門口、見到她把門關上才可以離開。
「還有,買個東西給她吃,要熱食。」席爾斯叮嚀著。
「老板怎麼知道向小姐打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東西?」
「因為她是個笨蛋。」把自己搞得比他這個受傷的人還要蒼白,還有一副黑眼圈,一身的髒衣服也沒換,想也知道是傻傻的守在床邊等他醒過來,覺也沒睡、飯也不吃。
「嗄?」這是什麼答案?不懂。
「那兩個家伙呢?」
「在醫院地下室喝咖啡看報紙。」
「叫他們上來找我,然後你趕緊去找她,親自送她回家。」
「知道了,我馬上去辦。」班魯當然照辦,反正那兩個少爺叫他開車帶他們去吃飯,本來就是個幌子,只是不想打擾老板和向小姐獨處的時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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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報獨家內幕——記者︰華棠
史上最大騙局!豪宇千金婚事可能告吹!
席爾斯腳踏兩條船,葛拉爾基金總裁之妹乃其正統未婚妻!
前幾天炒得沸沸揚揚的豪宇千金和葛拉爾基金公司亞洲區總裁席爾斯即將成婚一事,未來數天可能有重大變局……
豪宇開發臨時董事會即將于明日下午兩點召開,據本報取得之獨家內幕,此次臨時董事會,席爾斯已私下取得豪宇開發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權,即將正式入主豪宇,爭取董事長之位……
梆拉爾基金總裁之妹艾薇與席爾斯相戀多年,感情甚篤,早已論及婚嫁,席爾斯卻于前幾日在媒體面前,公開承認和豪宇開發千金向千晴的婚事,其心可議……
啪一聲——
席爾斯丟下報紙,力道之大還扯痛了傷口,讓他不禁發出一聲悶哼。
「你好像越來越沈不住氣了。」陶冬悅優雅的彎身替他把丟在地上的報紙撿起。「現在,你是在生氣你和艾薇的戀情被公諸于世?還是氣這個記者竟然如此的神通廣大,得知那麼多的內幕消息?」
「我和艾薇沒有戀情。」從頭到尾都是那個小女人在暗戀他,這算哪門子的戀情?
「既然如此,這種新聞又不是第一次出現,在紐約時也常看見,你何必動氣?」
席爾斯不語,眸中卻掃過一絲冷冽。
「怕向千晴看見了會傷心難過?」
席爾斯不理他,轉而看向打從進了病房之後就沒開口說話的麥格夫。這家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沉默?一點都不像他的個性。
「格夫。」他喚他。
麥格夫這才抬眸,沒問席爾斯叫他干什麼,反問道︰「在台灣,有很多女人叫華棠這個名字嗎?」
席爾斯挑眉,一旁的陶冬悅也挑眉,兩個人的眼神都顯得有點古怪。
麥格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把陶冬悅手上的報紙搶過來翻到正面,指著那則新聞上頭記者的名字。「這個記者,她的名字叫華棠。」
「然後呢?」
「我前妻的名字也叫華棠。」
「前妻?」席爾斯皺眉。「你什麼時候結過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麥格夫睨了這兩個大男人一眼,擺明著不想多說。「說來話長,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去找吧,我要你把這個記者帶過來,她是不是你的前妻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麥格夫的眼里升起一抹戒備。「你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