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纏,他擁她入懷,雙唇緩緩貼上,這一刻,兩人耳邊僅有溪水潺流聲和彼此的呼吸、心跳聲……
風,輕輕柔柔地吹著,幸福,圍繞著兩人一圈又一圈地流轉著。
夏月坐在梳妝台前眉心微蹙,使她眉間堆滿愁雲的不是她和東井哥的戀情尚未通過雙親那關,而是……古心亞竟然住進閻家!
上星期日她和東井哥去捉蝦,直到傍晚才回來,一進門赫然發現古心亞出現在家里,經媽咪解釋,她才知原來古心亞就是美琴阿姨之前和她提過的干女兒,她想利用假日打工賺錢,剛好閻家有個打掃庭院的僕人缺,這工作不需每天做,只要在假日配合修剪庭院花草的園丁清理修剪下來的枝葉即可,美琴阿姨便推薦了她的干女兒。
媽咪知道古心亞是為了要賺學費兼付房租才來打工的,心疼之余竟建議她索性住下,一來和美琴阿姨作伴,二來可以省房租。
她知道這事時已來不及阻止,因為古心亞已拎著行李住進來了。
「閻夏月,你不可以這樣,你擁有很多幸福,你不是常希望分一點幸福給別人嗎?」她喃喃自語,心頭卻異常不安。
媽咪似乎很喜歡古心亞,覺得她聰明又勤快,知道她孤苦無依得自己張羅學費後,更加心疼她。
她不是嫉妒媽咪疼愛古心亞,絕對不是……也許有一點點吧,但那絕不是她心里排斥古心亞的主因--她排斥她,是因為看到古心亞,她就莫名的害怕起來。
媽咪提及她們讀同所學校可以當好姐妹,她臉色微異,古心亞馬上當著大家的面向她道歉,說她不是故意要和她搶邱學長,如果因這事令她心中不快,她願意和邱學長分手,並且辭掉閻家這份工作……
迸心亞的態度丕變,和之前傲慢的樣子天差地別,可一對上她的眼神,她的心依舊莫名惶然。
她已確定要和東井哥相守一輩子,當然就不會計較古心亞和邱學長交往一事,更何況當時東井哥一听到邱學長的事立刻板著一張臉,兩眼直盯著她,仿佛只要她露出一丁點在意邱學長的表情,他就會去和邱學長拼個你死我活……
當下,她表情僵硬地笑笑說她不在意,于是古心亞就此住下。
王鳳知道這事後特別對她提出警告,她覺得古心亞肯定是沖著她來的,尤其前不久她才在甜點屋被王鳳耍了,听說邱學長知情後便疏遠了古心亞,照理她心中一定很怨恨她,但她反而低頭認錯,只為進閻家做僕人的工作?
迸心亞不是沒有工作,上課之外,她還在當業余模特兒接一些平面廣告或網拍模特兒,這些收入比起一般大學打工族還多,怎麼可能屈就當打掃庭院的僕人?
王鳳的質疑,同樣也在夏月心頭打了個大問號。但古心亞告訴過媽咪說她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現在有美琴阿姨當她干媽,她想每天都陪在美琴阿姨身邊,體驗被母愛包圍的幸福感覺。
也是因為這說法,讓媽咪對古心亞更加憐憫,讓她更不能阻止她進閻家。如果她所言屬實,那她們兩人從小都是孤兒,處境相同,她更不能將古心亞拒于門外,不讓她和美琴阿姨相伴,不讓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從小都是孤兒……一個畫面陡地閃進夏月的腦海,有個和她同年紀的女孩將她推倒在地,怒瞪她的眼神令她駭然,那是一雙極不友善、對她厭惡至極的眼神,那個人是--古蒂雅!
夏月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沒錯,古心亞那令她害怕的眼神,和在育幼院里常欺負她的古蒂雅凌厲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記得小時候的古蒂雅是單眼皮,鼻子也不似古心亞這麼挺,古蒂雅的唇很薄,常在生氣瞪她時抿成向下彎的弧線,但古心亞的唇很飽滿……
她沒辦法從外貌把這兩人聯想成同一人,可那雙令她惶然的眼神,怎會如此相似?
陡地想起王鳳提及校內傳聞古心亞曾經整型過,若不看眼、鼻、唇,古心亞臉部的輪廓確和古蒂雅很相似……若真如此,那古心亞和古蒂雅會不會是同一人?
夏月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擔心童年在育幼院被欺負的惡夢會在閻家再次上演--
不!不會的,現在的她有東井哥,他會保護她,一如當年,是他把她從被欺負的童年中拉到有歡笑的世界,有他在,不管是古心亞還是古蒂雅都傷不了她的。
深吸一大口氣,把情緒緩下,她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也許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只是自己過度害怕,才會如此揣測。
現在,她該祈禱的是自己和東井哥的戀情能被雙親祝福,不要去想其他事,給自己制造無謂的困擾。
不知道東井哥和爹地提了沒?他說會趁這回和爹地一起出差的機會先向爹地提他們的事,看看爹地的反應再說。
心中忐忑之余,她想起爹地買給她和東井哥的那對鋼筆,先前她向他索取那枝鋼筆,將它們擺在一起,代表他們倆會像鋼筆一樣,一輩子相依相偎永不分開,看到那對鋼筆也許她的心情會平靜些。
夏月從珠寶收藏櫃取出鋼筆盒,果然,光是看到盒子她的心情就安定多了。東井哥出差不在,看到鋼筆就如同他陪在她身邊一般--
當鋼筆盒打開的那一刻,她微笑的嘴角瞬間垮下。
「筆呢?」盒中,貼有他名字的那枝鋼筆不見了,獨留她那枝筆弧甭單單地躺在盒中。
不可能是東井哥拿的,若他想拿,一定會先告知她,那會是誰拿走的?爹地還是媽咪?不可能,他們都非常注重她的隱私權,不會隨便動她的東西,那是誰拿走了?
夏月驚惶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焦急得快哭出來……
第8章(1)
今天是夏月上大學以來,頭一回該上課卻沒到校。她一直信守和東井哥的約定,好好的認真讀書,可今天她真的沒心思去上課,不只因為鋼筆不見了,後來她還發現有人動過她的日記本--
她大膽臆測,拿走鋼筆的人一定是先看過她的日記本,知道那枝鋼筆對她的意義。令她惶恐的是,那個人一定也知道她和東井哥相戀……
在爹地和媽咪尚未知情的狀況下,這件事若曝了光,她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昨晚她打東井哥的手機但一直未通,爹地的也一樣。她整晚輾轉反側,早上媽咪還笑盈盈叫她吃早餐,看起來毫無異樣,顯然尚不知情。後來媽咪去了公司,她心情松懈下來,覺得整個人好累,請接管家幫她向學校請假後,回房睡了一覺。
中午接管家敲門請她吃午餐,她試著不露痕跡的問這兩天是誰打掃她的房間,她想能從容看她的日記並拿走鋼筆,需要一點時間,她不願懷疑僕人,但唯有打掃她房間的僕人嫌疑最大。
接管家告訴她,原本打掃她房間的是美琴阿姨,但昨天古心亞沒課在家休息,自動幫忙打掃,很快地接管家發現她神情有異,緊張的問她發生什麼事,她原不想說的,可是听到是古心亞,她心情慌亂,喃喃自語說出鋼筆不見的事。
迸心亞雖是媽咪親口允許答應住進閻家的,但她算是新僕人,接管家自然是盯得比較緊,一听到她房里有東西遺失,他立即大肆嚴檢,找來美琴阿姨詢問。
「我不知道心亞有沒有拿走小姐的鋼筆,我……我去房里找找。」林美琴一副很抱歉的模樣。
「不用了美琴阿姨,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了,我、我再找找看好了。」見到美琴阿姨的表情,夏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