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愛 第7頁

「我以為你們全家移民,是因為大家都恨透了我。」下意識地將身子退開了些,夏寶兒迷惑的瞅著魏冬陽。

她以為,她愛他。

可是,當魏冬陽摟著她時,她只覺得安心了、放松了、自在了,好像放下了多年來壓在胸口的大石。

這樣的發現讓她有點迷惑,也有點意外。

「我十三歲那年才搬走的,不是嗎?如果真的是因為恨你才移民,早就走了,何必等在事發的三年後?」沒察覺夏寶兒百轉千回的心思,魏冬陽徐徐地解釋著。「你的腦袋瓜里裝的東西太復雜了,人生沒那麼復雜的,你要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輕松一點,好嗎?」

「可能沒辦法了。」她失笑。「因為我即將要當個不情願的新娘,除非……你願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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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倫敦郊區的馬術俱樂部,常是貴族與貴族之間交換訊息的場所,這里不僅提供了可以讓人盡情奔馳的大草原,也提供了可以自我挑戰的陡峭山坡,還有一個小型酒吧,供這些貴族坐著喝喝小酒或是閑嗑牙。

溫尼斯公爵和凱恩侯爵都是這個馬術俱樂部的會員,雖然不常來,卻因為身分尊貴而成為俱樂部的貴客,擁有一個獨立的會員休息室。

凱恩啜了一小口威士忌,這已經是他今天下午喝的第三杯了,天曉得今天偉大的溫尼斯公爵是怎麼一回事,突然從滴酒不沾變成了酒鬼,找他來馬術俱樂部不是為了騎馬,而是躲在休息室里喝悶酒。

真可惜了窗外大好的陽光,可惜了面前這一大片翠綠的草原,可惜了他的愛馬……不是他凱恩過于自戀,每次他來的時候他的愛馬就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仿佛很期待他的到來,要是今天沒讓他的愛馬秀一下,他的愛馬鐵定會氣死……

「你在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什麼?」溫尼斯斜瞄了凱恩一眼,慵懶的斜靠著身體,修長的腿則不雅的蹺在另一端的沙發上。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太久沒踫女人了,所以今天才這麼陰陽怪氣的。」屈指一算,這個男人已經一個月沒找過他多年來的情人莫薇小姐了,該不會是因為要結婚了,所以守身如玉吧?

溫尼斯挑高了眉。「我?陰陽怪氣?」

「是啊,哪一次來這里,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騎著你的愛駒展現你獨特的馬術,讓男人羨慕、女人愛慕?這一次卻躲在洞里喝酒,嘖!」凱恩邊說邊搖頭,說得嘖嘖有聲。

「當真是怪極,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沒見你這樣過,就連這次皇室懷疑你派人偷走了博物館的玫瑰藍寶石,你皺都沒皺一下眉頭,現在你卻兩道眉死纏在一起,干什麼?走憂郁路線啊?去找莫薇吧,溫柔體貼、識大體如她,一定可以讓你變回以前的溫尼斯公爵。」

優雅好看的指尖握住晶瑩剔這的杯身,澄黃的威士忌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溫尼斯晃了晃杯子,陡地將杯中的液體一口飲盡,站起身──

「走吧。」凱恩說的沒錯,今天的他真的是陰陽怪氣,不若平日的氣定神閑,這太不像他溫尼斯了。

自從承諾魏冬陽如果願意娶夏寶兒,他就願意放她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如坐針氈,沒有一刻真正的自在過,親自安排下午魏冬陽和夏寶兒的會面之後,自己就躲到了馬術俱樂部不敢回家……

見鬼的!他究竟在怕什麼?

怕魏冬陽那家伙真的答應娶夏寶兒,還是怕兩個人舊情復燃?

不會的,他了解魏冬陽,打死他他也不會做出搶人家老婆的事來,更何況,他算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若非如此,魏冬陽也不會屈居于公爵府,當公爵府的家庭醫師了。再說,魏冬陽因為醫病之故常常得罪黑白兩道,要不是他暗中派人保護他,替他擺平許多事,魏冬陽根本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既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守護者,魏冬陽不會忘恩負義的。

要不是看準這一點,他豈會如此有自信的答應要放寶兒走呢?

不過,他也沒忘記魏冬陽是個爛好人……

只要對方提出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得到,他都不會拒絕,就算可能丟掉一條命,他都會答應……

如果是這樣,那麼,魏冬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答應娶夏寶兒,如果夏寶兒真敢當著他的面提出要求的話……

想著想著,走到門邊的溫尼斯陡地一個氣惱,轉身揮拳擊向休息室的大門──

砰一聲!

木門微凹了一塊,溫尼斯的手指關節處也滲出血來。

想把酒喝完的凱恩嚇了一跳,忙放下酒杯站起身,直瞪著那扇無辜的木門和溫尼斯鐵定受傷的手看。「你……你在干什麼啊你?」

「你不是想騎馬?」沒事似的甩了甩刺痛的手,溫尼斯一路往前走,懶得等後頭的人。

「你還能騎嗎?你剛剛喝了幾杯威士忌?」凱恩趕緊追上前去,真的開始有點擔心這小子了。不知喝了幾杯的烈酒,又莫名其妙揮拳打傷手,現在又說要騎馬,再加上烈日當空……唉,天曉得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你不行了,可以告訴我一聲,然後在旁邊幫我喊加油就好。」溫尼斯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信無比的模樣。

到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再俐落的躍上馬背,溫尼斯扯動韁繩,胯下的馬飛也似的奔上陡峻的山坡……

「要死了……」跟在後頭的凱恩忍不住哀嘆,溫尼斯根本就是在玩命嘛,他到底是該跟著他上山去跳小湖、跳坑洞,還是去他平坦的大草原?

又嘆了一聲,凱恩最後還是選擇讓他的愛馬奔上山坡。

好歹溫尼斯也是他多年的死黨,以溫尼斯現在這種狀況,他如果不跟上,他根本放不下心……

半個鐘頭後,凱恩終于相信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了,因為他親眼看見,一向馬術精湛的溫尼斯公爵被他使性子蠻干亂闖的愛馬,狠狠甩下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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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尼斯堅持不上醫院,而是把魏冬陽電召到馬術俱樂部的休息室待命。

魏冬陽概略檢查過他的傷勢之後,堅持要把溫尼斯送進他的專屬醫療研究室進行診療,兩個人杵了約莫半個小時,溫尼斯自知無法與魏冬陽對醫療的堅持抗衡,索性松口,讓數人像貨物一樣扛著他上車,來到了位于倫敦市中心,距離公爵府不到三十分鐘車程的醫療研究室。

X光、核磁共震、斷層掃描……這些高科技的東西雖然不會弄痛病人,但為了要照這個、照那個,得把身體移過來移過去,搞得溫尼斯很想開口吼人。

劇烈的疼痛不斷襲擊著他的腰椎部位,不過在整個醫治過程中,溫尼斯一聲不吭,表現了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你傷得很重,公爵,照這個情形看來,七天後的婚禮可能無法如期舉行。」魏冬陽面色凝重的說。

婚禮?溫尼斯緩緩地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著魏冬陽。

「婚禮」?他沒听錯吧,這就表示,魏冬陽沒有答應夏寶兒的「求婚」?還是夏寶兒根本沒有對魏冬陽提出「請求」?

他很想問清楚,可是男性的自尊與驕傲讓他無法開口,因為,他根本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究竟是如何。

如果寶兒連提都沒提,那麼這件事就不必由他的口中讓魏冬陽知情,如果寶兒提了,魏冬陽卻拒絕,那麼,他也只不過是她不得不嫁的後備人選而已……不管是什麼狀況,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光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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