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吻 第10頁

嚴子鈞撇唇,在空氣中吐了一口煙圈。「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又有誰想要找你碴了嗎?」

「是一個女人,半個多月前模到大英博物館想偷那只玫瑰藍寶石的女人,我要知道她的來歷,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張她的照片。」

山佐大叫起來,瞌睡蟲全被嚴子鈞的話給嚇跑了。「喂,有沒有搞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你叫我怎麼查?」這就像要他去撈一顆不知道被丟在大海哪個角落的珍珠一樣,毫無頭緒可言。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山佐覺得頭疼不已,他當然可以找人去辦,但……「你打算付多少錢?」

「這種事你幫我決定就好,我只要答案。」錢的事通常不在他的決策考慮範圍里。

山佐冷哼一聲。「有錢也不是這樣花法……你找那個人干什麼?報仇啊?因為她害你差一點被逮?」關于這件事,稍早之前嚴子鈞也跟他提過。

「這不關你的事。」

「有鬼喔,大爺。」嚴子鈞對女人從不費心的,他通常只對奇珍異寶及挑戰重重保全機制有興趣,現在卻要他去查一個女賊?

不理他的調侃,嚴子鈞煩悶的又吐了個煙圈,好心的給他一個線索。「這件事其實不難查,她的身高約莫一六六,瘦高縴細,東方人,身手矯健俐落,應該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這樣的女人應該不難找……另外,查出對玫瑰藍寶石有興趣的買家或是收藏者,也是一個線索……」

第五章

潔淨的沙灘,隨風搖擺的棕櫚樹,藍綠色的湖水,朵朵的白雲,廣闊的山脈,一望無際的叢林和海岸……這些,全在夏樂兒的腳底下。

加勒比海島嶼眾多,山也不少,一早起來,嚴子鈞便說要帶她去爬山,一覽何謂天下美景。

大手拉著她,夏樂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嚴子鈞身後,刻意換上便鞋的她依然爬得十分吃力,奸幾次腳差一點踩空,沿著陡峭的山坡又滑下好幾步遠,幸好他一直拉著她的手,沒讓她就這樣一路滑到山谷里去。

只是,嚴子鈞的眼神一直很古怪,常常偷偷瞄她,視線和她對上時不避開,反而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笑意卻不及眼底,是她多疑嗎?總覺得他深沉的目光里揣測著什麼。

此刻,夏樂兒氣喘吁吁的坐在山頭的大石頭上,蒼白的容顏布滿了汗珠,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

「謝謝你帶我來,這里真的很漂亮。」雖然爬山對她這個體能差到不行的人來說真的很辛苦,但是有嚴子鈞在身邊,這條陡峭的山路似乎也下那麼難走了。

嚴子鈞望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迷惑。

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應該有靈巧的身手、超人的體力,才可以上天、可以下地,就算偷不到東西也足以自保,但,夏樂兒卻似乎一樣要件都沒有具備。

沒錯,他是故意帶她來爬山的,為的就是測試她的身手靈活度,結果,就跟測試她會不會游泳一樣,答案都是令他意外的。她下只爬得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還汗水淋灕、腳步踉艙,好幾次差一點跌落山谷,嚇得她的面容更是慘白下堪。

但此刻,她卻笑著謝謝他,說這里的景色好美?

她是笨還是傻?

她可以裝傻裝笨,但他卻開始恨起了自己的卑鄙,也厭煩了這樣的猜測。原本有趣好玩的新挑戰,不知為何突然令他不舒服起來!

「你沒帶相機。」嚴子鈞突然道。

「嗄?」她愣愣的看著他。

「為雜志寫加勒比海專訪稿,應該要附上一些這個地方的照片吧?」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那天在大英博物館的賊,那麼,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那天晚上,她又在他家東翻西找什麼?

「啊……是啊!」夏樂兒心虛的笑了笑。「相機我放在飯店里,早上你送我回去飯店換衣服時太匆忙了,忘了帶出來。」

「是嗎?」嚴子鈞眸子微眯。「昨天早上我帶你出航時你也沒帶在身上吧,這樣你回去怎麼交差呢?」

「呃……是啊,我真的有點糊涂……」夏樂兒咬咬唇,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忘了這麼重要的道具。

「老實告訴我吧!」他的耐性已經用罄。

「嗄?」

「你來加勒比海的目的。」

聞言,她詫然抬眸望著他。

陣陣海風吹上山頭,竟帶來一絲冷意。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做旅游專題采訪的。」鎮定!一定要鎮定!她不能自亂陣腳。

嚴子鈞目光炯炯的看住她,表情嚴肅而認真。「就這樣?」

「是……是啊,就這樣。」夏樂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卻不敢隨便移開視線,怕泄了底。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來偷他的玫瑰藍寶石的吧?

「告訴我實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夏樂兒嚇一跳,心快要跳出胸口,這一回沒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他的話讓她緊張得胃揪在一起,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嚴子鈞微微一笑,看她緊張得快不敢呼吸,心里已經有了明確的底。

她接近他,果然是另有目的。

不知為什麼,明知道結果是這樣,他卻還是覺得不舒服。

「機會只有一次,夏樂兒小姐,我想要寵你,所以……只要你開口,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如果,她可以對他誠實,那麼,他的心也許能好受一點。

他叫她……夏樂兒小姐。

在昨夜兩個人如此親密以後,他卻還是叫她夏樂兒小姐?

她的心有點受傷,幽幽地望住他。

「為什麼?」嗓音有些顫抖,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很想裝無辜,或者故意生氣掉頭就走,但她心虛呵,因為接近他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說過了,我想多寵你一點,比其他的女人多一點。」

「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所以想要補償她?

嚴子鈞審視著她蒼白的容顏好一會兒,淡淡的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無關補償,無關愧疚。

他只是希望在那一夜之後,她可以打開心房告訴他真心話。

雖然這樣的念頭有點天真,有點可笑,有點無聊,但,他就是暗自希望她可以這麼做。

「你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吧!」她體貼地微笑,心卻空空的。「其實你不必有任何壓力,也不必補償我什麼,你跟我……就像你跟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一樣,不是嗎?何況,我來這里根本沒什麼目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以為我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嗎?他也希望如此。

「沒有……就好。」大掌摩挲著她的臉,嚴子鈞不禁失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他究竟在做什麼?因為跟對方有一夜,所以便要對方對自己坦誠不諱?這跟一個女人因為一夜魚水之歡便要男人娶她有什麼不同?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討人厭的人,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有所要求?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不過是不可或缺的生活調劑口叩而已,必須存在,卻一點兒也不重要,不是嗎?

「嚴子鈞?」夏樂兒看著他閃爍帶著迷惑的眼,難得的嚴肅與認真讓他憑添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深深的令她動容且心疼。

如果,她坦誠來到這里的目的是為了玫瑰藍寶石,那麼,他會把寶石送給她嗎?還是,他听了之後會不齒她的行為,認定她為了藍寶石不擇手段到跟他上床?

不,她不要冒這個險……

雖然欺騙他的結果可能一樣,但是至少,她不必親眼看見他對她的冷漠與不齒,至少,她還可以暫時享受他的溫柔與擁抱……她不想欺騙自己,其實,自己已經戀上了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昨天她就不會因為他冷漠的拒絕,感到失落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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