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愛娃娃 第10頁

襲雲說當了金手鐲後,她們又可以痛痛快快地盡情享樂了,至于把錢花光後她們要怎麼辦,到時再說吧。

不過襲雲怎麼去那麼久啊?她都快無聊的睡著了。不管了,雖然襲雲千叮萬囑不許她出去,但她只是下樓吩咐店小二泡壺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努力壓下因不听話而產生的一點點心虛感,左玦兒走出房間,撿了個角落處的位子坐了下來。

「店家,你是否見過與這畫上神似的姑娘或少年?」一個高低適中、清雅平和的聲音響起,勾起左玦兒的些微好奇,這個好听的聲音似乎在哪兒听過。

左玦兒從遮住她身影的盆栽後探出頭,想看看那個有好听聲音的人長得什麼樣。

可這一看,她只看到一個俊秀挺拔的背影,卻嚇得比烏龜縮頭還要快。

雷、君、毅?!

她對雷君毅的印象雖然還沒有深刻到從背影就能認出的地步,但他拿給掌櫃看的那幅畫像映入她的眼簾,對畫中人她可一點也不陌生,她天天都能在鏡中看到。

看到掌櫃撫著下巴,盯著畫像,一副深思的樣子,左玦兒不禁冷汗直冒。雖然她跟襲雲為了掩人耳目扮成男子,但雷君毅也聰明得詢問是否有相似的少年。

這下她不會是劫數難逃了吧?娘親的百日還剩一天就過了,若在這當口被逮,說什麼她都不甘心。

不行,她一定要撐過明天!

打好主意的左玦兒等不及小二送茶來,作賊似的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地朝樓梯口走去,準備趁雷君毅沒發現時溜回房間,收拾細軟,去找莫襲雲。

可惜天下萬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而她左玦兒的好運大概也跟她的荷包一樣──用光了!

「站住,妳想上哪兒去?」依舊是不慍不火的聲音,雷君毅甚至沒有回過頭看那個意圖逃月兌的身影一眼,徑自把畫像折好放進衣袋里;出賣她的是掌櫃的眼楮。

天啊!他是怪物嗎?為了以防被逮,她可是一邊移動,一邊盯著他的背耶!他背上有長眼楮嗎?不信邪的左玦兒再次學習螃蟹的步法向左移了兩步。

「我叫妳站住,妳沒听見嗎?」雷君毅的聲調仍然沒有提高,只是輕柔的嗓音中夾帶了幾分陰森,不過這一次他倒是轉過頭了。

她瘦了,可是氣色不錯,小臉顯得紅潤,不過在看見他後,她臉上那抹紅潤迅速消褪,轉成蒼白。

最讓他心生不快的是,她穿的是什麼衣服?男不男、女不女的,一點都不可愛。

他為什麼不說話?

左玦兒戰戰兢兢地偷覷著那個對她而言與獵人有著同等身分的美麗男子,在心中暗自嘀咕。

哇!他皺眉耶……好可怕!

左玦兒這才發現雷君毅在對她大吼大叫時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當他眉間有個「川」字,緊抿著唇不說話,眼神卻死死的瞪著你的時候。

兩瓣朱唇開開合合,卻吐不出一句話來。她不知雷君毅會如何發落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了?不認得我了嗎?見到我也不打一聲招呼。」

這兩個月來,得不到她的消息讓他幾乎肝膽俱裂。他動用了雷家所有的力量,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雖然得知她與莫家小姐同行,但他仍寢食難安。

擔心她是否餓著了,是否冷著了;更怕她遭人覬覦,受到什麼傷害。為了怕她半途開溜,他連夜趕到杭州,並叫雷家在杭州分舵的人全員出動尋找她,現在看見她完好無缺,他不禁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姊、姊姊……」被雷君毅凌厲的眼神鎖住的左玦兒嚇得不知所措,听見他要她「打招呼」,心底最直接的反應就冒了出來,還怕一遲疑下場會更慘。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叫得太快反而死得更快。

「我不是妳姊姊!」雷君毅怒喝一聲,平靜的面具登時破裂,就差沒噴出火舌以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了。

只手觸額,雷君毅恨不得大嘆三聲︰朽木不可雕也!

唉!頭好痛。沒見到她時,他想她想到心痛;真見到了她,他又被她氣得頭痛。唉!他究竟要拿她怎麼辦才好?

「雷、雷、雷……大哥!」略微顫抖的聲音中夾雜著幾許諂媚,識時務者為俊杰,她雖稱不上俊杰,可也算是一個頗為睿智聰明的小泵娘。

「我也不是妳哥,還有,也不許叫我叔叔。」他記取教訓,若不先一步下手,這尊笨女圭女圭肯定會叫出更多對他「敬畏有加」的稱呼。

「不叫你姊姊、不叫你哥哥,也不許叫叔叔,那你要我叫你什麼?」真難伺候!可見她逃婚是對的,但這一句她絕對沒膽說出來。

「自己想,想不出來就等著被罰!」反正他現在听到任何與她有血緣關系的稱呼心里就不爽,當個被拋棄的新郎官他已經夠倒霉了,他可不想將來還得教她哥哥和丈夫的不同之處在哪里。

「人家想不出來嘛!」左玦兒委屈地囁嚅著,知道人家笨還出那麼高難度的題目,嗚……她好想哭。

雷君毅裝作沒听到她的話,不願跟她在大庭廣眾下耍白痴地討論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他大跨步走向她,把那個仍在苦想該如何向他「打招呼」的笨女圭女圭扛到肩上,擄了就走。

「我的包袱還在客棧里!」凡事慢半拍的遲鈍女圭女圭在被九月驕陽直接照射到後,才後知後覺地叫出聲來。

她的問題也很現實,因為包袱里有幾套換洗的衣服,和她買的一些小玩意。

衣服倒還罷了,那些小玩意卻是她想了很久才買下來的,要花錢的啊!她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走了,萬一襲雲把那些東西獨吞了怎麼辦?那里面有一個木女圭女圭她很喜歡的呀!

「再叫我就打妳!」真是不打不乖。

雷君毅發現自己以前對待女人的那一套用來對付這個女圭女圭根本沒有用,一切爾雅或親昵的舉止到了她面前都成了耍猴戲,對她禮遇無疑是給她作亂的機會,唯一能治住她的方法就是要凶,看不出他的女圭女圭也是欺善怕惡的代表!

為了自己可愛的臀部著想,一向自認識時務──實際上是膽小──的左玦兒自然是不會再捋虎須。

于是,她只能在掌櫃和店小二憐憫的目光中不情不願的離去。

臥雲居是雷家在杭州的別院,也是雷家在杭州分舵的所在地。

「妳給我待在這里好好反省!還有,等我再見到妳時,不要讓我看見妳這身衣服!」把左玦兒拋到他房里的大床上,雷君毅撂下幾句警告的話就轉身離去。

他決定到客房去梳洗一番,洗去一身的疲憊,也靜靜地想一想他和玦兒的未來。

左玦兒呆呆地看著那個昂首闊步走出去的男人的背影,咦,他就這樣走了?不打她,也不押著她拜堂?這是不是表示她還有機會偷溜?

雙眼骨碌碌一轉,既然他那麼放心她,不想辦法讓他擔心一下,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呵呵呵!」櫻桃小口逸出幾聲奸笑,左玦兒邁著小碎步,一步步向「前門」走去。

哼!她才不會笨笨地走「後門」呢,那是不入流的小偷才干的事。

若她呆呆地從「後門」出去被逮,而且是被當作「非法入侵者」的可能性是十之七、八;若她大搖大擺地直接從「前門」出去離開,而且還是光明正大離開的可能性也是十之七、八。

這麼明顯、簡單的選擇題,以她的機敏頭腦會選擇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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