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你……會把病傳染給我……放開我……唔……」
「這樣也好,妳可以跟我躺同一張病床,我可以二十四小時抱著妳。」還不說呵,那他就繼續吻下去……
「你無賴啊!啊……討厭……」她不敢動,不敢大叫,只能任他越來越放肆的吻著她。
漸漸地,她感覺全身虛軟而火熱,無助的沉浸在他越來越熱切饑渴的吻中……
「說妳愛我。」低啞而極度壓抑的嗓音,蠱惑般的在她耳畔低喃,「快說,曼平,說妳愛我。」
「我……愛你……」話落,她感受到他更激狂的需索。「不要……默軒……」她深深的戰栗著,無助的求饒,「我已經說了……你快放開我!」
「不要,我不要放開妳!」
丙真是無賴一個!
「再不放手……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默軒動作一頓。這女人把他威迫人的伎倆給學成了嗎?動不動就拿他這個天大的弱點來威脅他。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不給她時間了。
「要我放開可以,嫁給我。」免得他以後老要受她威脅,干脆一次解決,省得麻煩。
「嗄?」杜曼平醒了,真的醒了,完全無法進入狀況的瞪著他。「你病得神志不清了嗎?」
「我是認真的,曼平。」他單手捧著她的臉,指尖細細勾畫著她讓他思念了八年的輪廓,「打從八年前第一次遇見妳,我就知道自己放不下妳了……我曾經試著想忘記妳,可是……卻怎麼也忘不掉。」
「騙子!就算當年你為了學妹得罪了黑道,不得不離開,可你若真舍不下我,至少可以給我一通電話、一封信,甚至找個人來跟我說一聲,可是你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幽幽的別開眼,「你就這樣突然消失了,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這樣的你,憑什麼說你放不下我?」
把她的小臉扳正,讓她不得不正視他,默軒唇角輕勾著一抹笑,「妳在怪我把妳一個人丟下?這八年來妳一直在想我,對不對?我就知道妳愛上我了,我就知道。」
杜曼平的眼楮紅紅的,鼻子紅紅的,因著他的話、他的神情,心莫名地疼了起來,「所以,你就放心的把我給擱下,從此不聞不問?就因為你知道我愛你,所以就這樣把我擺在一邊,一擺就是八年?」
默軒笑了,吻了吻她的鼻頭,又啄了啄她的唇瓣,「我好開心,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愛我。」
這個男人呵,他不曉得她現在很傷心、很失落、很生氣嗎?
竟然……笑得像個可愛的大孩子一樣……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笑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捉模不定的他。
「八年前,我是因為怕連累妳才離開的,不是因為什麼學妹。」他坦承。
「什麼?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記得八年前,妳突然跑到我家來找我的那一天嗎?就是斐樂在我家的那一天--」
「我永遠也忘不了。」她打斷他,不想再听他說起那一天的情景。
「哦?為什麼?因為那天晚上我吻了妳?」他皮皮笑著,湊上臉去,「還是因為吃小學妹的醋?」
原來,他是知道的……
他真的早就知道她的心思……真是羞人呵。沒想到她身為他的學姊,心思卻完全被他看穿了。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她執意要知道答案。
「那天我在上學途中,看見那個學妹被一群人用車子給強載走,我騎著車尾隨在後,走了好長一段山路,車子才停下,他們把她帶進了一棟別墅,我偷偷的跟了上去……」
那個學妹差一點被強暴,還好他及時出面救了她,在滂沱大雨中載著她在山上跟那些黑幫人士 車,躲躲藏藏花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確定甩了他們之後,他才把學妹載回家里,要她把濕衣服換下去洗個澡,而無巧不巧的,杜曼平剛好來找他,這才讓她產生誤會。
「之後,那些人終于還是找到學校來,每天都堵在校門口,我甩月兌了幾次,卻免不了還是要出手自保--」
「所以,你當時是因為這件事才住院?」
「嗯,當時我還每天偷偷溜出去找妳,可是妳的心是鐵做的,每天都叫人跟我說妳不在。」
杜曼平一听,紅了臉,「那是你自找的。」
捏捏她的鼻子,他笑道︰「我可沒後悔過,要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吻妳的。當時,因為不安,因為想見妳,所以即使住院了,我還是每天去找妳,卻沒想到對方會注意到妳的存在。我一知道後,便主動聯絡我在美國的二哥,請他出面處理,他很爽快的答應了,卻要我答應他馬上離開台灣,到巴黎去留學,直到取得博士學位後,才可以回來見妳。」
他們默氏家族的人都一個樣,有要求就要付出代價,對他這個受盡疼寵的小兒子自然也不例外。
「你答應了?」
「當然,我已經盡力了,在最短的時間取得巴黎藝術學院的音樂博士學位,我想我應該是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博士了。」
杜曼平眼中盈滿淚水,心動也心痛。她想不到呵,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是付出了這樣多。
「你至少可以想辦法聯絡我,告訴我一聲……」她終于哭了,撲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你就這樣走了,沒想過我可能會愛上別人,成了別人的情人、妻子,甚至是母親嗎?如果我愛上了別人、嫁給了別人,那麼,你八年來的努力不全都白費了嗎?」
「如果妳要嫁人,二哥一定會通知我的,雖然我答應他的條件,可是他也明白,如果妳真要嫁人,他卻沒告訴我,我定會像八年前那樣離家出走,找一個人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我二哥很愛我,也很愛爹地媽咪,他不會冒這種險的。」
「你二哥……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事?」她好奇的問。
默軒淡淡一笑,揉揉她的發,「天底下的事,只要他想知道,恐怕都難不倒他,我也是因為這樣才被他吃得死死的。這八年來,不只妳被我二哥嚴密照看著,連我也是,妳現在知道我的可憐了吧?」
「所以……你愛我?八年前就愛上我了嗎?」要不,他為什麼要答應他二哥那樣奇怪的要求?
「呃……」默軒臉一僵,突然覺得全身都好癢,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忙著這邊抓抓、那邊抓抓,「咦?醫院里怎麼有蚊子啊?好多只喔,天啊!好癢!曼平,妳去幫我叫醫生過來看看,護士也行……」
杜曼平笑了。
承認他先愛上她,承認他八年前就愛著她,真的有那麼困難嗎?竟然可以讓一個風靡國際的音樂家,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只抓來抓去的猴子?
看來,她這個學弟的傲氣可真是天下無敵呵!
終曲
巴黎,默家大宅。
由世界各地趕回來一起過耶誕的默家兄弟、默氏大家長默雲漢及妻子,難得同聚一堂,原本和樂美好的氣氛,卻在一首完美的〈命運交響曲〉鋼琴演奏結束後,徹底的給破壞了--
「你說什麼?你想要娶老婆了?」默雲漢瞪大了眼,看著這個最小的兒子。
「是啊,老爸,有問題嗎?」默軒懶洋洋的坐在鋼琴椅上。
一听到默軒的宣告,默家大哥、二哥、三哥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這才了解今日四弟為何會轉了性,選擇一首他平日絕不會彈奏的曲子來討好他們的老爸。算他有點心,在宣布人生大事的這個時刻,著實需要一首振奮人心的曲子來襯托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