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雷夫……」雪琳喚他,可是洛雷夫根本沒看她一眼,像是根本沒有听見她的聲音,或者,自始至終他都沒發現她也在這個房間里?
「怎麼回事?」溫塞斯冷然的瞅著雪琳。
「我不知道啊,她突然一直用手打自己的頭,然後不小心就撞到台燈,然後跌在地上,然後就流血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怎麼了……」雪琳哭了起來,突然撲到溫塞斯懷里。「她不會死吧?不會吧?我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
「她頭上的傷真的沒什麼大礙?」
「嗯,」洛雷夫專注的審視著莫兒沉睡中的容顏,一顆心幽幽地懸在半空中。
「那她怎麼昏迷了這麼久?」這當中透著一絲古怪,溫塞斯質疑的望著洛雷夫,希望他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可能是……她還不想太快醒過來。」
「為什麼?」
洛雷夫抬起頭來瞅著他,「馬里娜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師父她該跟我說什麼嗎?」溫塞斯挑挑眉,「難不成莫兒真的有不治之癥?是這樣嗎?」
「她真的什麼都沒跟你說?」洛雷夫懷疑著,深濃的黑眸探索的落在溫塞斯有些不耐的臉龐上。
「有,她說了!」
洛雷夫的身子瞬間緊繃,「說了什麼?」
「該說的都說了。」急死他好了!
溫塞斯的衣領倏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提起,洛雷夫俊美的臉龐逼向他,「說清楚,溫塞斯。」
媽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尊貴,沒想到力氣還真大!
溫塞斯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使力集中在掌心一把扯開對方的箝制,有些狼狽的狠狠瞪視著他。
「她說要我好好保護這個女人,絕不能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這不是你要她這麼說的嗎?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他媽的這麼重要而已!她很特別嗎?比你還特別嗎?運是她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們要的?或者你可以對我說清楚一點,讓我知道這個女人究竟為什麼動不動就昏倒?嗯?」
洛雷夫瞪著他,腦海中思緒翻騰。
「我真搞不懂你們,現在最要緊的事不該是把你身上的--」
「住口,溫塞斯。」洛雷夫眼神陰沉,優雅的體態下蘊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攻擊能量。「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其他的別管,要是讓我知道你管了不該管的事、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很難保證自己會遵守對馬里娜的承諾,不跟你這小子一般見識。」
溫塞斯扯扯唇,失笑道︰「不會吧?她不知道?」
「她沒必要知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異樣眼光和同情,更不需要在最痛苦的那一刻找一個人來看著他痛苦。
溫塞斯吹了聲口哨,「真有你的!難怪大家都叫你幽靈!神出鬼沒的本事倒成了你的障眼法,讓你安然的度過這麼多年。」
「我剛剛說了--」
「知道,不說你的事,那可以說莫兒的事吧?要我保護她,總得讓我知道對方是誰,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能讓她毫發無傷。」
「她已經受傷了。」洛雷夫目光瞟向他。
「你在怪我?」
「身為保鑣,你是很失職。」
「錯了,是身為看護,我很失職。她是自己突然昏倒在地上撞傷的,雪琳說她突然一直打自己的頭,我第一天來到這里,她也是這樣,我想雪琳並沒有說謊。告訴我,莫兒是不是神經哪里有問題?」
洛雷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如果她真有問題,你之前說要娶她的話還當真嗎?說到這個,我倒要問問你是怎麼搞的?不會對莫兒一見鐘情吧?」
「不行嗎?」溫塞斯眨眨眼。他常常對女人一見鐘情啊,有錯嗎?只不過,對莫兒是有一點例外啦,因為他知道洛在乎莫兒,所以忍不住心癢想要把莫兒搶過來--讓尊貴非凡的洛雷夫變臉,一向是他閑來無事時的樂趣。
「不行。」
「哦?所以你要告訴我,你很愛莫兒?」溫塞斯挑眉。
洛雷夫看著他,他也看著洛雷夫,最後,是溫塞斯皮皮的先笑了--
「我只接受這個理由喔,否則她就是我的了。別怪我事先沒有告訴你,我這人一向是非常同情弱者的,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總是讓莫兒傷心,那麼我會帶她走,離開這里也離開你。」
「少做愚蠢的事,否則你會是第一個死在我刀下的朋友。」說完,洛雷夫轉身離去。
朋友?溫塞斯眼眶一熱。洛把他當朋友?哈,他好感動。
等等……媽的!他以為這樣說,他溫塞斯就會無條件替他賣命嗎?
懊死的洛!就喜歡朝人家的弱點下手!
他是什麼時候把自己對洛的崇拜泄漏給洛知道的?現下好了,洛吃定他了,他快變成湯圓讓洛給搓圓搓扁了……
「……情形越來越不樂觀了,因為無法紆解及控制住她身上的能量,她近來常常昏倒……我擔心再這樣下去,她會撐不過今年的冬天。」抓住話筒的手隱隱透著一股力量,幾乎快要把話筒給捏碎。
話筒的那一邊,是遠在中國的馬里娜,她知道洛雷夫甘冒可能被監听的風險打電話給她,一定是因為情況真的很不好才會出此險招。
「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在你找到她的那一刻,你就該要了她,不是嗎?這是你找她的目的,你卻始終沒動手。」
「我現在關心的是她的身體,不是我的。」
「你愛上她了,所以不想讓她以為你在利用她?我不明白,把她從雪地里救起來的那一刻,你就愛上她了?若非如此,你早就可以藉由她的力量--」
「我問的是她的身體,不是我的。」洛雷夫再一次沉聲打斷對方。
要不是對馬里娜有一份尊重,要不是他有求于馬里娜,要不是馬里娜可能是這世上唯一可以找出解除莫兒身上異能的方法主人,他絕對沒有這麼好的脾氣與耐性一再重復同樣的話。
「你真是個固執的孩子。」馬里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幸好,老天有眼,終究還是把他的幸福還給他。
「……」話筒的另一端靜默無聲,卻隱然藏著怒氣。
馬里娜笑了,在另一方搖搖頭,「其實你打來得正是時候,我想我已經找出解除她身上異能的方法了。就像你剛才所說的,看來這事是拖不得了。」
老天……
她在說什麼?找到方法了?
洛雷夫心里激動不已,握住話筒的手滲出汗。
「妳為什麼不早說?」他咬牙,氣得想扁人。
「我也是剛剛才找到而已,洛。」馬里娜的語氣有點無奈,「這通電話可能被監听,你知道吧?」
「嗯。」
「我說完後,你得盡快去做,否則我怕會來不及,所以先跟你聊聊天,不然等我說完,你一定掛我電話,然後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想起我這老人家。」
洛雷夫無言,因為馬里娜說的是事實,這些年來要不是因為莫兒的異能始終未解,他是不會再找上馬里娜的,甚至,連她的動向都不會去關心。
「妳快說吧。」
「我翻遍了千百年來異能研究的古籍記載,發現了它們有一個共通的原理,這才讓我恍然大悟啊,孩子,原來解除異能的方法並不是那麼的難……」
洛雷夫不確定這是否是出于馬里娜的私心與詭計,所以才設下的陷阱,但望著莫兒沉睡中依然蒼白的容顏,他還是決定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