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勇敢一點看著我。」溫塞斯柔聲哄著,直到她怯生生的睜了眼,眼里,滿布著淚光。
「我真的不愛你,請你放手。」
「我知道,妳愛的是洛雷夫,可是妳真的愛他嗎?他哪一點好?當初,他是為了他身上的詛咒,才找上擁有異能的妳--」
「可是他卻沒有利用我來解除他身上的詛咒!」莫兒出言打斷他對洛雷夫的責難,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一顆顆掉了下來。「他是這麼的愛護我、保護我,我卻什麼也沒法子為他做,如果可以,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願意讓他利用一千次一萬次都沒關系!你听懂了嗎?」
溫塞斯瞪視著她,眼底流光閃爍,心情因她這席話而久久無法平復。
「我以為他是有一點愛我的,我真的曾這樣以為,可是……他連抱我都是因為要解除我身上的異能,而不是因為要救他自己,更不是因為他想要抱我而抱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是,他不愛我,他真的一點都不愛我,所以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自己走了……」
哽咽的哭聲轉為悲傷的啜泣,莫兒無助的偎在溫塞斯懷里,任淚水肆意奔流,她已經隱忍太久了,從得知洛雷夫死訊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她是第一次那麼的脆弱而無依,感覺天好像快要塌下來,感覺自己是那麼那麼的孤單……
「妳真的愛洛雷夫嗎?他對妳而言不僅僅只是救命恩人而已嗎?他甚至連救命恩人這四個字都擔當不起,妳知道嗎?」
為什麼溫塞斯的話明明是責難,听起來卻像是濃濃的自責呢?莫兒迷惑的抬起頭來望住他,深深的望著。
「回答我,莫兒,妳真的愛他嗎?如果把我換成是他,現在是他這樣抱著妳,妳就會開心了,是嗎?」
不,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
如果溫塞斯死了,她一樣會傷心、會難過,而且也會想他,只不過……洛雷夫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經根深柢固,是誰也無法替代的。
「我知道了。」溫塞斯放開了她,轉身大跨步的走進屋里。
莫兒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甚至想追上去,抱住那個看起來如此孤單的身影,一只手卻橫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如果妳是因為同情他,所以想要追上去,那麼大可不必。」霍曼饒富深意的說道,「除非……妳也動了心?」
莫兒的心一震,臉色瞬間蒼白不已,「我只是想對他說清楚,我不希望傷了他的心。」
「因為妳不是真的那麼不喜歡他,甚至是喜歡他的?」
「是吧。」在霍曼面前,她不需要太多的偽裝。「因為他身上有洛雷夫的氣息,我知道不應該,可是他總讓我覺得洛雷夫就在我身邊,並沒有死去……如果溫塞斯也離開我,那麼,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否可以繼續活下去……」
精壯赤果的身子在滿足熱水的浴白里慵懶的坐躺著,因為隔音設備太好,以致外面的敲門聲他全听不見,不,是不想听見,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這里,不讓任何人干擾他。
餅了一會兒,敲門聲如他所料的停了,溫塞斯勾勾唇角,繼續讓腦袋放空,放松身子想睡一覺,耳尖的他卻在下一秒鐘听到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極其輕微地,來人像小偷似的偷窺著。
浴室內滿滿的霧氣,讓擔心地探進頭來的莫兒伸手揮了揮,想揮開這些熱氣,好看清楚浴白內究竟有沒有人。
是的,她真的很擔心溫塞斯會因為她的話,做出什麼令她懊悔一輩子的事,因為方才他離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不知怎地就是緊緊揪著她的心,讓她怎麼樣也無法就這樣坐視不理。
水龍頭的水還在流,就是因為這源源不絕的水流聲讓她擔憂不已,所以她只好不請自入了。幸好,溫塞斯和洛雷夫一樣有不鎖門的習慣,她才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走進來。
「溫塞斯?」她試著喊他,人已走到浴白前,卻沒看見浴白里有人,一顆心懸著,抬眸四望,腰卻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臂給鎖住--
「啊!」她驚叫了聲,下意識地掙扎。
「別動,莫兒,就這樣別動,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對妳做出什麼事來喔。」威脅的語氣卻奇異地軟柔,溫塞斯將臉埋進她的頸背之間,有些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總是讓他感覺到安穩,無論是她溫柔的笑,還是她如春風照拂著他的眼神,抑或是她專一的痴情,甚至,他只要這樣靜靜的靠在她肩上,就可以得到安定的滿足感。
不可否認,她已經成了他生活之中必備的安定劑,他以為自己永遠不需要這樣的感覺,卻沒想到在遇見她之後,一天比一天更加依賴、眷戀起這種感覺。
老實說,這讓他害怕不已,讓他潛意識里產生了某種抗拒,讓他老是活在自我掙扎的苦痛里,到最後,他發現了自己的生命里已經無法沒有她,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在意他是否是她眼里的唯一,因此,他對她的感情更加的小心翼翼,就怕破壞了那一丁點殘存的完美。
她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愛著洛雷夫的呢?在她知道了洛雷夫的秘密之後,她真的還是相信她眼中的愛情嗎?
就是因為她的善良與體貼,她對世事的寬容大度,讓他更加質疑她對洛雷夫的愛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愛情。
是,沒錯,他就是這麼的小心眼又別扭,所以他也常常討厭起自己隱藏在冷漠表象下的懦弱性格,因為他的愛情無法容忍一丁點的瑕疵,所以他得用自己的方法去證明愛情的完美。
莫兒事後會生氣嗎?
不,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因為她善良又溫柔,所以她理所當然的還是會接受他所做的這一切,依然痴痴的愛著他。
第十章
莫兒可以感覺到身後那極為火燙的赤果身軀緊緊的貼著她,她的小臉又羞又熱,卻因為對方的靜止而讓她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她這麼一動,讓溫塞斯想起了此刻懷里還抱著一個人。
鴕鳥心態,她承認。
不過,他究竟要這樣抱著她抱到什麼時候?
「溫塞斯……」
「嗯?」溫塞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他真的有點討厭起這個名字了。
「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溫塞斯,我們好好談談好嗎?」莫兒試著伸出小手覆蓋住把她圈在腰間的那只手,卻不小心模錯了地方,模上了他的手臂而不是手--
身後的男人因為她這個舉動,身子微微一僵,她也因為指尖撫模到他手臂上的觸感而心髒狂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她猜得沒錯,她模到的手臂上頭有一道疤,一道她就算只模過一次也永世不會忘記的刀疤……
怎麼可能呢?
不,莫兒搖搖頭,她一定是因為思念過度而產生幻覺了,一定是的!她老是把溫塞斯看成是洛雷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所以她說,她真的只有離他遠遠地才行,否則,溫塞斯遲早會變成洛雷夫的替代品。
她不能這樣對待溫塞斯,也不能這樣背叛洛雷夫。
就算她沒有說一句話,但身後的男人已經大概猜得出她現在心里的疑惑,不發一言,他吻上她的後頸。
她輕呼一聲,連忙想逃開,然而他的懷抱太有力,被他緊緊摟住的她根本無處可逃,接著,他熱呼呼的氣息來到她小巧的耳垂、頸窩,邊吻著她,他的大手邊解著她上衣的鈕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