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那樣的,海倫,妳不懂。」
「我不懂?是啊,我是不懂妳為什麼這麼笨!在這圈子里混了好歹也一兩年了,妳竟然還看不清愛情的本質?妳還想要談一場大學生的清純戀愛嗎?嘖,天真又無知的笨女人!」
是啊,她是,就算海倫的話真的很刺耳,卻也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是渴望一場男人與女人的純情之戀,一直很渴望,雖然她身處混濁之地,但在她心里的一方天地中,關于愛情的那一部分始終潔淨無瑕,就算是妄想,她也要保留那一份最真的執著。
斑陽,是第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男人,她的心會為他的笑容悸動,她的臉會為他的眼神而變紅,她的身體會因為他的擁抱而微微發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會因為想起他而鮮活,充滿著生命力。
只是,他從不屬于她,所以她只能選擇在還未真的愛上他之前趕緊把他丟開,丟得越遠越好……免得心痛。
再說,他出現的地方不對,時間不對。如果他與她的相遇是在大學的校園里,如果她現在的身分不是酒女而是大學生,那麼,她定是會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去愛他,又何必自苦?
說到底,她是自卑所以害怕,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一場空,風一吹就沒了,經不起中點考驗。
說到底,她是膽小所以害怕,害怕自己比不過他那個並不怎麼樣卻一定家世良好的女朋友,無法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
她膽小,自卑,卻又驕傲,不容許她選上的男人心里頭住著另一個比她更重要的女人。
就是這樣。
風暖暖泄氣的垮下肩,不想為自己的愚笨與無知辯解,正要好好的向海倫告解一番,媽媽桑卻突然推門進來--
「暖暖,接客了。」媽媽桑刻意的將她拉到一旁壓低嗓音道︰「他是很重要的客人,萬萬不能得罪,否則吃虧的人不只是妳,還有整個月色,懂嗎?」
風暖暖皺眉,「什麼人這麼重要?」
「別問這麼多了!」嗓音壓得更低了,「妳只要知道千萬不能忤逆對方,小心連命都沒了,嗯?」
包廂里很暗,但她還是可以依稀看出這個男人粗獷好看卻又帶著一股邪氣的臉,狀似優雅的體態下卻有一股宛如豹般敏捷的犀利氣質,只是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過來。」
男人懶洋洋的癱在柔軟的沙發上,逸出喉的嗓音溫潤好听,同時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風暖暖柔情款款的走了過去,才刻意擺著臀坐下,腰際卻一陣緊--
「啊!」
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已被對方的大手摟進懷,下一秒間卻又變換了姿勢,被壓在對方龐大有力的身軀底下動彈不得。
她微微惱怒的輕喘著,氣得胸口起伏不已卻不敢開罵,雙手抵著他寬大的胸,兩只腳也蓄勢待發,準備在適當時機踹人。
「妳這麼戒備是想跟我干架嗎?女人。」
男人好笑的瞅著她,一只大手不安分的從她的胸口一路模到兩腿之間,然後又繞到她的身後、臀部,最後寬厚的大掌往下模向她的小腿,月兌掉她的鞋子,撫模上她的腳掌心--
「夠了!請你不要這樣!」她顫抖著身子縮回了自己的腳,整個人幾乎要因為他的霸氣探索而癱軟掉。
她不住地喘息,面紅耳熱,就算兩人只是初次見面,她也已深深的拜服在對方可以在短時間內挑起女人欲火的高超技巧上。
但,他肆無忌憚的模樣真的讓人很討厭!自以為是的可惡表情也讓她恨不得想拿盆水給潑掉!
就算他挑逗女人的技巧爐火純青又如何?在她眼里,他根本就跟牛郎在討好女人沒兩樣!
「怎麼?妳不是進來陪我的嗎?」她瞪他的樣子像是要拿槍把他給斃了,真有趣呵。
「當然不是!我不賣身!媽媽桑沒告訴你嗎?」
邪氣的笑在這個男人性感而薄的唇際揚開,竟讓人有一股錯覺,覺得他的唇艷紅而美麗,比女人還要嬌女敕誘人。
這男人年紀有多大?二十五?二十?還是十八?這麼近的看著他才知道他好看得很過分,而且看起來相當年輕,年輕到讓她意外。
「不賣身?是別人錢出的不夠吧?要多少?妳自己跟我開口,只要不是要我傾家蕩產,我都肯給。」
「是嗎?你很有錢?」風暖暖轉眼露出一個貪錢的拜金女表情,朝他微微一笑,「那你說說看,我該有多少的價碼?嗯?」
男人皺起眉,有點不耐。
「自己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的時間很寶貴,我的時間也是,你不想出價,那我再請別的小姐來陪你,再見了。」
她想推開他起身,他卻壓住她不放,一雙眼冷冷的打量著她化著濃妝的臉,似乎在探索著什麼……
第六章
怎麼可能會是他?
如果是他,上頭早該給他一個電話要他「親眼確認」對方的身分了,不是嗎?怎麼無消無息的?
如果這個包廂里頭的人真是斐焰,那麼,風暖暖進去干什麼?他都還沒來得及要求她,要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去送死,她就自個兒跑進去了?
懊死!不會是上頭派人跟她說過什麼吧?不然怎麼那麼巧?月色里的女人那麼多,單單她雀屏中選?
透過一層薄薄的平光鏡片,高陽一雙熾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落在那間包廂大門上,彷佛要將大門燃燒起來。
太久了!她一個人進去那麼久,該發生的事可能早就發生了,難道他要像傻子一樣的呆呆在外頭守著人?
此時,高陽的手機響了,聲音不大,但一直注意著自己手機的高陽卻听見了,他很快接起,卻沉著聲不說話。
「是你嗎?」話筒那頭傳來藍海辰質疑的問話。
「是我。干嘛?」語氣很沖,要是讓他知道上頭沒知會他而先在風暖暖身上動手腳,他會直接找人搗了警方的澳門總部。
「我接到消息了,斐焰在半個小時前進了月色,今天晚上你只要先確認他的身分就好,還有……風暖暖那邊你搞定了嗎?」
「我已經看見他了,你的清息未免慢得離譜。」
「是嗎?所以他現在人就在月色里沒錯?」
「嗯。」
「你可別亂來哦,上頭的計劃是放長線釣大魚,只要風暖暖可以抓住斐焰的心,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把她帶到屬于自己的地方,那個時候才是我們要動手的時候,知道嗎?」
「我從來就沒答應你們要讓暖暖加入這個任務。」
聞言,藍海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高陽,她只是個酒家女,你不會是動心了吧?」
斑陽不語,只是沉默。
「這種女人玩玩可以,當真就不好了。上頭要是知道你這樣,一定會撤了你這一次的任務,抓斐焰可是你這幾年最大的心願,你沒忘了吧?」
「我沒忘。」當然沒忘,想忘也忘不了。
斐焰那毛頭小子,年紀輕輕就耍得他這個高階警官團團轉,曾經有整整三個月,他追著他四處跑,一會兒巴黎,一會兒倫敦,一會兒紐約,一會兒香港,搞得他像個瘋子似的奔波,結果卻發現那臭小子死了……
是詐死。他在多年後的某一天才知道,所以,當時他就立誓這輩子非要把這個毛頭小子給揪出來不可!
當年斐焰幾歲?十八?二十?
就因為斐焰太年輕,讓他被要得更生氣,因為自尊,因為面子,因為太多的驕傲與不服氣。
「沒忘最好,不管你要如何威脅利誘風暖暖都可以,事咸之後,上頭會給她一筆錢,夠她贖身了,你不必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