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只覺得雙腿發顫,有點兒站不起來了。
身為舒氏集團訓練有素的大小姐,什麼社交場面沒見過,怎麼今天如此沒用?
「快去!快去!」麻衣拍了一下她的背,幾乎是把她推出去的。
她只得踉蹌地移動步伐,如踏雲霧地來到他的面前。由于心情緊張,步伐不穩地難以站定,身子不禁向前一傾,撞得他身邊的桌子一陣搖晃,花瓶險些倒下。
「小姐,你不舒服嗎?」服務生錯愕地發現她蒼白的臉和險些失態的舉動,連忙上前詢問。
「呃……打斷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這位先生商量,可以等一下再點菜嗎?」她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個……」服務生轉身看了看那花樣般的男子,男子起先也露出詫異的神情,但隨後馬上鎮定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請兩位先看看菜單,我暫時不打擾。」話語方落,便隨即退下。
待他一退下,舒曼如便不請自便地坐到桌前,因為她懷疑自己如果再不坐下,就會真的昏倒。
「小姐,我們好像不認識吧?」英俊的男人笑著打量她。
「沒關系,我們很快就會認識了。」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
「哦?」他靜觀其變,期待下文。
「先生,請問你想不想省錢?」
「省錢?」
「對呀,我剛才恰巧听見你不想點兩人份的情侶套餐。」
「哦,我的確不願意,但不點又沒飯吃,附近幾家餐廳都客滿了,怎麼,你有辦法可以讓我省錢?」
「如果有人跟你共點一份套餐,你們不就可以各付一半的錢了?」
「小姐,我很樂意跟你共進晚餐。」他欣然接受她的建議。
「不,不,不是我!」她慌張的連連擺手。
「不是你?」俊眉一斂。
「是我的同學,」她朝麻衣的方向指去,「她很想認識你,跟你做個朋友。」
「哦?」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小姐,既然是你朋友想找人共進晚餐,為什麼她自己不來跟我說,而要你來?」
「她……她比較害羞。」她無奈的聳聳肩。
「我看你也沒膽大到哪里去。」他睨著她。
「唔……如果是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會更加害怕吧。」
「你說什麼?」男于不解。
「我們互相替對方物色男朋友,就像互相殺死對方的丈夫一樣,比較容易下手。」她老實地以麻衣的說法回答。
「哈哈哈!」男子恍然大悟,笑得前俯後仰。
他如此一笑,不知為何,使得她心中緊張情緒頓時消失殆盡。想到剛才自己膽戰心驚的窘態,也不由得覺得莞爾。
「我懂了,」男子點頭,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眯眼思考了片刻,忽然說︰「我可以跟你的朋友約會,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啊?什麼事?」她沒料到他競還有這一手。
「你得跟我去見一個人。」他一臉的嚴肅,仿彿在跟她談一樁交易似的。
「什麼人?」她一驚。
「你不必問,只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我……」跟著他走?跟著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走?
「想要讓我答應跟你朋友約會,你就必須幫我這個忙,否則我寧可多花點錢,獨自吃下一份情侶套餐。」他凝視她,雙眸里閃爍著不容商量的堅定,靜待她的回答。
她該怎麼辦?是扔下可憐的麻衣不理,還是同意這個陌生人怪異的條件?
思忖片刻,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勇氣,她猛地點了點頭。
居然如此不怕死?是因為太重義氣,還是被這男人身上一股奇異迷離的氣息所吸引,她在不知不覺中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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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上了他的車,被他載著駛向一個不明的去處,舒曼如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他一身普通的休閑裝扮,但座車倒是豪華非凡。
「要去那個地方前,首先得去幫你挑一件晚禮服,」他挑眉微笑,「順便也幫我自己買一件,否則太失禮了。」
「是要去參加某個宴會嗎?」舒曼如領悟。
「你真聰明!」他把車子停在馬路邊,側眸凝望她。
「其實我自己有晚禮服,不必臨時去買,太破費了。」她抬頭看到他已停在一家精品名牌店的前面。
「浪費一點錢,總比浪費時間奸,晚宴已經開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他彬彬有禮地為她拉開車門。
「既然怕來不及,為什麼不早一點去?」她疑惑。
「因為早一點的時候,我還沒有找到伴侶。」他伸手讓她挽住自己的臂膀。
「你這麼英俊,還愁沒有伴侶?」她當然不相信。
「就是因為候選名單太多,不知道該選哪一個。」他聳肩。
「所以就在馬路上拉一個陌生人,誰都不得罪?」她頓時領悟。這家伙情人節獨自用餐,也是因為身邊桃花繁多,不知該挑哪一朵吧?
「對,而且不會後患無窮。」他又對她投以一個贊嘆的目光——因為她的聰明。
她只是努努嘴,任他帶領著步入這間精品店。
對于這個牌子的衣服,她向來只有兩個字形容——久仰!牌子如雷貫耳,但身為名門千金的她卻從來沒穿過。
說出來別人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一如她從未交過男朋友,但事實的確如此。
她是「保守」的舒家大小姐,所以衣服一向只有三種顏色︰黑、白、灰,偶爾的一襲藍色,算是她最最清新的面貌。大多數時候,她被包裹在乏味的色調中,無窮無盡,像是身不由己的墜到黑暗深淵里。
人們說她的穿著格調高雅。呵呵!對,在一般人眼里,單調乏味便等于高雅。
而眼前的這個牌子,卻似為好萊塢女明星設計的,或紅或黃或綠或紫,輕紗曼舞,珠光熠熠,用「妖嬈」一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而她,是不許妖嬈的。
所以,她一直與這個牌子無緣。
「這件怎麼樣?你穿一定好看!」只見帥哥拿起一襲紅色軟綢長裙,笑咪咪地轉向她。
「啊?這件……」她連忙搖頭,「這個……不適合我!」
「哪里不適合?」他不以為然。
「我不穿這麼刺眼的顏色……」她正在尋找自己熟悉的黑白灰,可惜整間店里屬于她的保護色是寥寥無幾,就算有,也是款式奇形怪狀的。
「小姐不要忘了,你還要求我幫忙的!」他忽然臉一沉,語氣嚇人。
「對呀……」她一怔。
「所以我說什麼,你就得听什麼,快把這條裙子穿上!」他發號施令著。
「那好吧。」她一臉無奈地走進更衣室。
其實她表面無奈下,心中卻有一絲欣喜。
她素來喜歡嘗鮮,早想試試這個牌子的服裝,但迫于社會壓力才作罷,今天踫到這個好機會,何樂而不為?
反正是他強迫的,若被熟人遇到,就把責任推到他的頭上好了!
這條裙子下擺如荷葉一般散開,深深淺淺的紅色交雜著,繪出一幅抽象的圖畫,就像調色盤中隨意涂抹的水彩一般。
她站在鏡子前端視自己,把黑亮的長直發披落半肩,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漫畫書里,那些趴臥在礁石上歌唱的美人魚。
「我的眼光不錯,果然很漂亮!」英俊的男子走至她身後,與她一同凝望鏡中的她,笑著自夸。
然後他命店員取來櫃中擺設的首飾,挑了一只長穗形耳環,叮叮當當一大串鑽石在他手中輕輕搖曳著,他溫柔的替她戴至耳際。
出乎意料的,耳環不戴一對,只需戴一只,更顯得她風姿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