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幾個男人常常在PUB里藉酒澆愁,久而久之也漸漸熟識,在一次的閑聊中,發現彼此失意的源頭皆來自同一個女人,巧合之下更是惺惺相惜,甚至後來還發起網路活動,于是白純以前的一干男友就這麼齊聚一堂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白純滿臉愕然。
這簡直像天方夜譚,明明是他們拋棄了她,為何還要緊在一起,搞什麼「失戀陣線聯盟」?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才是十惡不赦的花心女!
「純純,妳太可愛,太完美,跟妳在一起,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感到很自卑,生怕有一天妳會飛走……」劉志偉低沉地道︰「所以我們寧可遠離妳…….但我們很快就後悔了,因為太過想念妳而重新回來找妳,可是,當我們回頭的時候,總發現妳已經找到另一個男子陪伴,快樂地開始另一段新感情,把我們忘得干干淨淨。」
「這能怪我嗎?」她囁嚅道。
「這都怪我們太過自卑,但妳剛才說所有失戀的淚水都是妳一個人承擔的,那不對!因為我們流的淚水不比妳少。」
天啊,她一直以為這世上沒有男人喜歡她,為此還變得很沒自信,但現在卻有人忽然對她說這番天翻地覆的話,叫她如何能接受?
「純純,其實妳並不懂得真正的愛情。」劉志偉忽然說。
「什麼?」白純只覺得好冤枉,「我談了二十五次戀愛,你居然說我不懂得愛情?」
「那麼這二十五次的戀情,哪一次在妳心里比較重要?」
「都重要!」她倔強地答。
「如果眾生平等,那就等于都不重要。」
「你……」她氣結,「強辭奪理!」
「妳就像一個旅行者,一路走一路看,看了後面的,忘了前面的。純純,愛情不是這樣的,愛情應該堅如盤石,沒有替代品。」
「移情別戀者有資格說這種話嗎?」白純冷笑。
「對,我是移情別戀者,或許我沒有資格,但那些跟妳分開後一直獨身的男子呢,總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吧?」
「獨身?」她一驚,「誰?」
「這幅照片中,起碼有一半的人在跟妳分手後都孤獨至今,剛才的話,就是他們對妳的評價。」
「沒有道理,我明明是被你們拋棄的!」白純氣得直跺足,「現在搞得好像我對不起你們似的!」
「我們沒有拋棄妳,我們天天坐在這里談論妳、想念妳,我們還會偷偷回去看妳……所謂的拋棄,並不是指誰先跟誰提出分手,而應該是指誰先把誰遺忘。」
白純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百口莫辯,擺了擺手道︰「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但這種新奇的觀念我現在沒有辦法理解,爭論到此為止,好嗎?我要回家了。」
「我只想知道--」他堵住她的去路,「在妳心中,裴嘉德是否同我們一樣?」
這句話,似飽含著一種詛咒的情緒,白純不禁怔住了。
她從來沒有衡量過男友們在自己心中孰輕孰重,從來一視同仁……但嘉德,這個讓她很快擺月兌痛苦墜入情網的男子,是否也如路上的一道普通風景,可以讓她看過就忘?
不知為何,她忽然希望他有一點點特殊。
她忽然很想回家。這個家,不是指嘉德為她買的公寓,而是指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
當初離家時,誓死也不回去,因為心里有氣,記恨逼她結婚的大哥與姑姑。但現在在外面受到挫折,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仍舊是她的老巢。
她悄悄穿過客廳,發現書房的門虛掩著,音樂聲從里面輕微地傳出。
「大哥……」她看到白家工作狂正俯在案頭,一邊听音樂,一邊翻閱文件,于是站定,怯怯地叫。
「純純?」白謹抬眸之間有一絲驚喜,「妳終于肯回家了?」
「大哥……」她走過去,跪坐在地毯上,把頭靠在他的膝蓋上,就像小時候在學校受了委屈,回來訴苦時一樣,「我被人欺負了。」
「跟嘉德吵架了?」白謹撫了撫她的頭發,淺淺地笑。
「還有更氣人的!」
「到底怎麼了?」
「我發現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喂喂喂,」白謹提醒她,「妳大哥我也是男人。」
「嗚……」她幾乎要哭出來,「他們冤枉我!」
「誰?」
「我以前那二十五個男朋友!」
當下把今天與劉志偉的一席話轉述出來,听得白謹哈哈大笑。
「大哥,你可一定要幫我教訓他們呀!」她拉著他的褲管苦苦哀求。
「為何要教訓他們?」白謹搖搖頭,「我覺得他們說得有些道理。」
「嗄?!」白純大怒,「大哥,你說什麼?」
「妳從十八歲開始談戀愛,至今平均一年換三個男朋友,也難怪他們會懷疑妳對愛情的誠意。」
「只許他們拋棄我,不許我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他們既然覺得自卑,想必當初提出分手也只是一種試探,希望妳對他們窮追不舍,海枯石爛永不變心。誰知剛走兩步,回頭一瞧,卻發現妳已另覓新歡!于是捶胸頓足,後悔莫及。」白謹笑,「我雖然贊同他們的部分觀點,但也覺得他們活該!」
「大哥,原來你早已看破他們的伎倆,為何不提醒我?」
「因為我希望妳能跟他們分手。」他聳聳肩。
「什麼?」白純瞪大眼楮,「大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害我?」
「是他們自己說身為凡夫俗子配不上妳的,而且在我心中,早有適合妳的夫婿人選。」
「大哥,原來你想把我當作商業聯姻的犧牲品?」真是越听越氣。
「我力挺那個人,只是因為覺得他夠痴情,而且不會因為所謂的自卑心而離開妳。小妹,不要誤會!」
「他是誰?」白純心中一緊,預感那應該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如妳所願,他是裴嘉德。」
怔愣三秒,她發現自己的嗓音變啞了,「大哥,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哈哈,裴家與白家是世交,我們當然認識。」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普通的認識!」她惱羞成怒地跺足。
「好好好,我招供,從中學開始,我們就常在一起打網球,而後生意上又有往來……所以,我大概算是他的死黨之一。」
「但你卻假裝跟他只是泛泛之交,你騙我!」白純大嚷。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對于這個死黨我也頗有怨言,寧可當他是泛泛之交。」白謹故作無辜。
「什麼目的?」
「為了妳。」
「什麼?」白純感到自己耳際傳來一片轟隆之聲,「大哥,你說什麼?」
「恭維話我不想講第二遍。那個宇宙無敵大帥哥用盡手段接近我,只是為了知道多一點關于我妹妹的消息。」
這句話,的確是對她最好的恭維。自從不斷失戀之後,一直以為自己沒有男人愛,誰知道竟有如此杰出人物在暗暗愛慕她……今天听到的一切,真的好離奇!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白純囁嚅問,「我怎麼從來沒有發覺?」
「我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妳的,只覺得應該是在妳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白謹笑,「而妳當然也不會發覺他的存在,十八歲開始妳都忙著談戀愛,一次又一次,何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他為什麼不主動追我?」
「他這個人,凡事都講求運籌帷幄,等到勝券在握才重拳出擊,卻也因此錯失了許多機會。比如妳十八歲的時候,他本打算在妳生日那天,策畫一次與妳的浪漫邂逅,然後再慢慢塑造他在妳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讓妳自然而然地愛上他。誰知生日當天,妳忽然牽著另一個男孩子的手回家,宣布那是妳的初戀情人!他得知此事後,如遭雷擊,彷佛長久以來的夢想被人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