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羅曼史小說與愛情小說綠喬
好友很喜歡「城市」(Sexandthecity),每當她心情沮喪的時候就會看一集,然後又能興高采烈地繼續過日子。
听說我在寫羅曼史小說,她便大力推薦我觀看此片,希望我能從中汲取靈感。
于是我滿懷憧憬地去看,誰知看完以後,得到的竟是一種嫉妒的情緒。
我嫉妒女主角凱莉,雖然她與我同樣身為作者,卻從不見她卡稿,只見她日日約會、逛街、吃飯、做美容、參加各種酒會,與女友談論性與愛,和男友分分合合,每星期(或者每個月?)只要定時交一篇小板(估計不會多于五千字)便收入豐厚,名聲大噪,能在紐約過上逍遙的生活。
我同樣嫉妒本片的編劇,一集劇本只用三十分鐘的長度(估計不會超過一萬字),就可以寫出四個女人的戀愛史。
有人馬上會好奇地問︰寫四個人的戀愛史不是比較困難嗎?有什麼好嫉妒的?
的確,四個人的有四個人的難處,不過也有寫一個人時望塵莫及的好處──四個人跑的是接力賽,可以有喘息的機會,發揮出自己最精采的一面;而一個人則是馬拉松,得獨自堅持全程,越跑越無力,弄得不好的話,觀眾也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
常常有人問我,羅曼史小說與愛情小說有什麼區別?
據本人總結,大概有以下四點不一樣──
第一、羅曼史小說不能是悲劇,而愛情小說則可以是悲劇。
第二、羅曼史小說最好不要以第一人稱來寫(讀者不太喜歡),而市面上的愛情小說,很多是以第一人稱來書寫。
第三、羅曼史小說的女主角在遇到男主角之前必須是處女,偶爾有不是處女的,也是被欺騙、強暴導致失身,不是她們的錯。愛情小說的女主角在遇到男主角之前,則可以有N個肌膚相親、真心相愛的男友(或者,整本小說里根本沒有真實意義上的男主角)。
第四、羅曼史小說的男主角無論怎樣花心,在遇到女主角之後必須變得極端痴情,與其他女人統統絕緣,從此只抱著女主角終老;愛情小說里的嘛,當然就不必如此,(也或者,整本小說里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主角)。
總結以上四點,羅曼史小說雖然有時候給人比較幼稚的感覺,但受到的限制反而比較多,所以創作起來並不容易。
本人前段時間修稿修得比較苦悶,關于羅曼史小說的感觸也頗多,各位看倌如果覺得此序無趣,可自行跳過,後面的故事保證精采。
炳哈。
楔子
嘉德︰
經過長日以來的痛苦和掙扎,我決定離開你。
別人都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自己也曾經這樣認為,但與你相處越久,我卻越發現你的心原來根本不在我這里。
從小到大,我都是那樣無憂無慮的一個女孩子,貪吃、貪睡、愛笑……可自從遇到你,我變得憂心忡忡,整日患得患失,在無數個深夜里以淚洗面。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可那不是愛。
你只是喜歡跟我聊天,听我講笑話,看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逗你開心……你從來沒有吻我的沖動,也沒想過與我天長地久。
奢求你的愛情,是我的錯。現在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在追求一種遙不可及的感情,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個「可樂情人」。
我能為你帶來快樂,卻僅此而已,並不值得你珍惜,因為我不是一瓶值得珍藏的昂貴「香檳」,我只是一罐廉價的可樂。
現在,我決定離開了,放手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的一點感情。希望我的離開不是白白犧牲,你能利用我給你的自由去追求屬于自己的愛情。
不要告訴我你心中沒有那個人,我知道她是存在的,當你心不在焉、目光投向不知名的所在,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在想念她了。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跟她在一起,反而與我消磨時間,但我猜,你也許有難言的苦衷吧?
答應我,去勇敢地追求她,好嗎?拿出與我追求你時相同的勇氣,得到你的幸福。否則,我為了讓你幸福付出的所有傷心和淚水,都浪費了。
最後,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很能逗人開心的女孩子,你說跟我在一起時感到很快樂,那是因為,我耗盡了全部的精力、拚命地……讓你開心。
予婷留字
第一章
搬到這棟小鮑寓已經一個月了,裴嘉烈總算過著自己向往的生活。
他所向往的生活無非七個字︰清閑!清閑!再清閑!
這棟小鮑寓遠離喧鬧市區,清晨惟有鳥兒的叫聲把他喚醒,推開窗子,撲面而來的是一片綠葉和野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鮑寓因為陳舊且偏僻,很少房客,他一人租下最高的樓層,把整片天台據為己有。閑暇時,便在天台上曬曬太陽,看看書,好不愜意。
最最讓他開心的是,除了貼身秘書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搬到了這兒,公司的下屬和家里那個嘮叨的媽媽都不知道。
他們只有他的電話,卻沒有他的住址。他可以隨時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他們卻說死道活也找不到他。
炳哈,好好玩哦,他就像一個隱形人,拖了魔法,來去無蹤,卻可以時時刻刻觀察人間的一切。
這種感覺如同讀偵探小說,讓他好開心。
但裴嘉烈萬萬沒想到,他悠游自在的生活會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女人攪亂了。
要講述這個令他頭痛的女人,必須從那個吵鬧的上午說起。
那天早晨,他像平常一樣,正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作著香檳美人的糜夢,忽然被一陣鼎沸之聲驚醒。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辦法,從前鬧市中紛煩的生活多多少少會讓心里留下點陰影,偶爾出現點幻覺也很正常。但很快的,他便發現,這可怕的聲音來自于現實。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楮,推窗眺望。
只見一輛大車停在公寓樓下,來來往往的工人正搬運著家具。看來,是有新的房客人住了。
搬家的時候聲音吵一點的確情有可原,裴嘉烈心懷仁慈,當然不好與鄰居計較,于是,為了不讓這鼎沸之聲再次打擾自己,他決定打開CD音響,用一曲交響樂來掩蓋噪音。
不料,當大提琴、小提琴、長笛、黑管、大號等諸多樂器齊奏合鳴之時,閉眼欣賞的他卻皺起了眉頭。
咚咚咚……咚咚咚……
是什麼在敲打個不停?鼓聲嗎?不,不像!
睜開雙眸四顧尋找,終于,他發現這聲音來自門外。
是誰在敲門?難道是房東來催房租?
裴嘉烈無奈地起身迎客,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怔了一怔。
門外站著一個奇怪的女孩子。
說她奇怪,有兩個原因︰第一,他與她素不相識,不知她為何要敲他的門?第二,這個女孩子,本來有一張甜美可愛的臉,可那臉上的表情卻冷若冰霜,讓人不由得感到陣陣寒意,如同遇到了千年僵尸。
女孩子右手舉著一把巨大的錘子──剛才,她就是用這把錘子在「敲」他的門的?
「小姐,請問你找誰?」裴嘉烈瞪大眼楮問。
「這屋子只有你一個人住?」女孩子不僅表情冰冷,說話的語氣也毫無感情,像個酷酷的殺手。
「對呀。」他錯愕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是你在放音樂了?」
「嗯。」
「你以為自己現在住在別墅里?」眉一挑,女孩子語氣更凶。
「嘎?」裴嘉烈一時間不解其意,他又不是白痴,怎麼會把破舊的小鮑寓當成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