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嘉德會跟我和好的,可是他根本對我視而不見……」半夢半醒之間,她掄起拳頭朝他捶去。
她不知道自己捶打的是真實的對象,還是一個夢境中的人物,她只想宣泄自己的痛苦,不管對方是誰。
「喂喂喂,我可沒有保證他一定會跟你和好哦!」對方莞爾地搖頭,「怎麼能賴我?」
「反正就怪你!都怪你!」她蠻不講理,仍舊毒打他。
「好好好,看在你這麼痛苦的份上,本少爺只當做善事,讓你打兩下……哇,你下手還真重,將來誰敢娶你這個悍婦呀?」
可惜,她並不是悍婦,沒打兩下就累了,淚花頓時四濺,她柔軟無力地依靠過去,靠住了他的胸膛。
「怪你……都怪你……」還是那句話,但語氣已經由指責變成委屈,漸至嗚咽。
他無奈地嘆息一聲,伸手輕輕摟住她。
「想哭就哭,想罵就罵好了,千萬不要憋壞自己。」他低聲安慰。
對呀,她何必憋壞自己?
自從失戀以後,她一直在強忍痛苦,她對自己說,既然作出了決定,就要堅強樂觀地面對……可現在,她不想再那麼堅強了,她就是要做一個無理取鬧、大哭大叫的女子,讓所謂的風度統統去見鬼!
「你要補償我……」她得寸進尺地說。
「你要什麼補償?無論要什麼,我都盡量給你。」他半真半假地回答。
「吻我。」抬起頭,嘟起嘴唇,她命令道。
「吻、吻你?」這個無理的要求似乎嚇住了他,「芳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邱予婷眨著迷茫的雙眼,在醉意未退之際,忽然摟住了他的脖子,縱情地吻上他的唇。
雖然沒有完全清醒,但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此時此刻,她只想讓人吻她,讓自己覺得這個世上還有人愛她。
她需要一個男子,需要男人溫柔的吻,熾熱的大掌,堅實的體魄……她需要一場肉欲的狂歡,再也不必為所謂的真愛恪守貞操,保持純潔。
浪蕩又如何?如果浪蕩能讓自己快樂。
「愛我!」她的手蔓延而下,剝扯著他的衣衫,說出更令他吃驚的話語。
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她需要的。這樣強壯偉岸,這樣英俊挺拔,散發出的熱度包裹著她千年寒冰般的身子,讓她有一種復活的感覺。
「小姐,你這樣引誘我,當心我真的犯罪。」他捉住她的手,警告道。
她不听勸告,仍舊極盡嫵媚地勾引著他。
「小姐……」漸漸的,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同,顯得略微沙啞了,「我要瘋狂了……」
「那就瘋狂吧。」舌忝著他的肌膚,她顫抖地回答。
呵,既然她話已至此,他還能拒絕嗎?
罷才一直在猶豫,並非因為對她沒有感覺,只因為她是大哥的前任女友。
先前他那樣盡心盡力地幫助她和大哥和好,轉眼之間卻與她在這里纏綿,說出去別人會不會認為他很虛偽?
但在愛火焚身的這一刻,他顧不了許多了。
的確,他是愛她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初戀,居然栽在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手里。
從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呢?他不知道,然而今天在酒店門口,看到她的背影自己竟會依依不舍的時候,他就該知道,他墜入愛河了。
「予婷……」他撫模著她的唇瓣,確定最後一件事,「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她點頭,「惡鄰。」
呵,這個稱呼雖然不太好听,不過也足夠讓他開心了,只要她不把他當成大哥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裴嘉烈緊緊擁她入懷,加深了與她的吻。
第五章
當邱予婷完全清醒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她居然睡在自己的床上!
明明記得,昨日在那惡鄰家與他抵死纏綿,難道只是她的一場春夢?
可是,那感覺那樣真實,她記得他的體溫如何灼燒著她的體膚,記得當他挺進時她的刺痛和叫喊……
好丟臉!好可怕!她怎麼可以幻想跟一個不相干的鄰居做那種事……難道,她骨子里其實是一個風流浪女,表面上卻不自覺地故作痴情?
「姊姊,起床了。」小桐端進一杯牛女乃,放在她的床頭。
「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邱予婷不得不撐起身子,「居然還為姊姊熱牛女乃!」
「這個是阿烈哥哥送來的牛女乃,不關我的事哦!」小桐並不居功,舉起一只陌生的杯子。
「阿烈哥哥?」她心里一緊,「他現在在外面?」
「送了牛女乃過來就走了。他說,酒醉以後喝牛女乃可以養養胃。姊姊,胃又不是寵物,為什麼要養?」小桐天真的問。
「呃……」他知道她醉酒了,那麼昨天的事也許是真的?「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阿烈哥哥送你回來的。」
「真的嗎?」她不由得驚喜,「那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
天啊,這種事對大人都難以啟齒,叫她如何向一個小孩子詢問?
「我昨天不是穿這套衣服的,」她終于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知道該怎麼依據線索提問了,「小桐,是你幫我換上的?」
「姊姊,我怎麼可能幫你換衣服呀?」小桐笑問,「當然是阿烈哥哥幫你換的啦!」
「真的是他?」邱予婷一聲怪叫。那她的赤身十有八九被他看到了!一個男人,如果不是,這樣坦然地面對一個女人的,十有八九,是跟她發生過關系了……
「阿烈哥哥還幫你洗了澡哦!」小桐嘟嘟嘴,「我叫他順便也幫我洗一下,他卻不肯。」
「哈,」邱予婷哭笑不得,「你真的這樣跟阿烈哥哥說?」
「這有什麼不對嗎?大人不是應該幫小孩子洗澡嗎?」小桐輕哼,「以前媽咪都會幫我洗,阿烈哥哥是小氣鬼。」
「小氣鬼?」
「對呀,阿烈哥哥說,他只幫姊姊你一個人洗澡,不是小氣鬼是什麼?」小桐嚷道。
「來,告訴姊姊,阿烈哥哥還做了什麼‘壞事’?」她拍了拍妹妹氣鼓鼓的腮幫子。
「嗯……」小桐回憶,「對了,他還踫了你的書。」
「我的書?」
「對呀,就是姊姊你的《笑話大全》呀!我警告他不要踫,因為姊姊你都不讓別人動這些書的,可是他偏偏不听。姊姊,你去罵他好了,不要罵我哦!」
「姊姊怎麼會罵你呢?」
而且,也不會罵他。
不錯,從前,那套《笑話大全》是她的寶貝,不讓任何人踫模,但現在,那些書對她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
她會珍惜它們,只因為它們教會她如何逗人開心,她只要依樣畫葫蘆,就可以讓嘉德開心。
媽媽曾說,如果她當年讀書時像背笑話這樣用功,早已成為女博士。
如今,嘉德已經離開,她也不必再用功了。
可是……那個惡鄰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她送回家,為什麼不讓她在他的床上醒來?
是怕她難堪,還是為了避免她將來會糾纏他?
她和他到底有沒有可能繼續發展,成為她心中隱約希望的那種關系?而她這麼快就忘了嘉德,與另一個男人擦出火花,是否意味著她很花心?
何況,她現在連那個惡鄰姓什麼都不知道……
「小桐,時間不早了,快收拾一下書包,姊姊送你上學哦!」擺月兌愁思,她懶懶道。
「姊姊,你傻了?今天是星期六,我不上學啦!」小桐瞪大眼楮。
「是嗎?」她松了口氣,「那你在家里好好做功課,姊姊到隔壁去一趟。」
披上外衣,跳下床,她有一種迫不及待要見到他的想望。
不料,當他的大門打開時,她完全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