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求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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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方泉菲,在考上高中的暑假,于女中報到時,認識了這輩子的知心好友——覃棠;一見如故的兩人,友誼迅速增長,若非長得不像,旁人見了,只怕都會猜測她們是感情要好的同胞姐妹。

聖誕夜,在參加了一場舞會後,兩個女孩便約好要一起過夜,在少女的想法里,這可是成為死黨的必備儀式之一。

方泉菲的家,除了爺爺,其余都是一堆討厭的人,理所當然,「姐妹淘之夜」得在覃家舉行了。

何況覃二哥從美國回來度假,在小女孩方泉菲的心里,還有想見見心上人覃毅的奢望。

只是,听說覃毅最近心情很惡劣,惡劣到天天喝酒買醉。

「二哥從小認識的超級好朋友、好兄弟,就是暑假你差點撞車時,也在場的其中一位,這個月,因為承受不了青梅竹馬的女友車禍身亡,也跟著走了……」

罷玩了玩不知哪弄來的化妝品,又進行了一場有趣的枕頭仗後,兩名小女生現在躺在床上分享心事。

方泉菲淡淡地說著對她視而不見的父親,以及和同父異母兄妹之間斗法的轟烈偉績。

覃棠則在道完她那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後,便將話題轉到回國渡假的二哥覃毅身上——

「好可怕,日遠哥是那樣溫文爾雅、脾氣又好的一個人,想不到卻用那樣絕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什麼方式?」

「他開著車,在他女友出事的峽谷,以近乎破表的高速,沖下那個斷崖。」

「不……」方泉菲听至此,泛紅的眼眶,忍不住落下淚水來。

「听說加州警方尋獲他的尸首時,因焦黑破碎難以辨認,還好最後從我二哥殘缺模糊的車脾循線查探到,要不日遠哥差點就被當成無名尸處理了。」

「你二哥的車牌?」為什麼開的是覃毅的車呢?

「嗯。日遠哥的女友死後,他便萬念俱灰、了無生趣,心情不好的他整日沉醉于酒精,二哥和另外一位好朋友雷仲堯都會輪流陪他。那一天,從酒館載他回家的二哥,當然也進屋子陪人,只是,半夜,日遠哥趁二哥睡著時,開了二哥停放在車庫門前的車……」

「啊……」

方泉菲捂著嘴。不忍听下去。

美好的聖誕夜,因為這則哀傷的消息,染上了深深的灰。

兩個女孩在床上絮絮地感慨了好久,直到瘋了整夜的覃棠先睡著,交談才停止。

方泉菲將頭側枕在手肘上,慣常的睡姿,卻因心中翻攪著听來的消息,怎麼睡也睡不著。

她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換作是她,能否承受這樣的悲劇!

和棠棠雖然從報到日相識至今不到半年,但她相信,如果今天發生不幸的是棠棠,她一定會瘋掉的。

在方家那個不友善的環境之下,仍能堅強安然生存的她,都不能承受這樣的悲劇了,她真不敢想像——像覃毅那般至情至性的男子,要如何面對自小便相識的至友駕著他的車溘然自盡的事實……

腦海里不斷地翻涌著憂慮的方泉菲,怎麼睡也睡不著。

好半天,在覷了一眼已然沉睡的覃棠後,她掀開被子,輕輕下床。

果著足踝,憑伢著印象,十六歲的她,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來到了覃毅的房間。

他的房門,並未合緊,從門縫泄流而出的微弱燈光。讓她可隱隱窺見覃毅高大健碩的身軀,正半果地斜躺在床上。

方泉菲深吸了口氣,冰涼細瘦的手大膽地推開門,悄悄地踏進覃毅的房間。

一切都變了——

方泉菲跪在床畔,雙眼哀淒地凝望著她的初戀。

真是難以置信!從暑假至今,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當初那個俊朗、高傲、自信、充滿理想的偉岸男子不見了!入她眼眸的,是一名滿臉胡渣、衣衫不整、酒氣沖天、張揚著嗆鼻脂粉味的頹廢漢……

醉鄉、美人窩、紅樓、濃濃……

瞄了瞄散落在床頭櫃的那堆酒店名片和打火機,方泉菲雲時明白,這些日子,覃毅都頹放到何處去了。

「你這是何苦呢?」

淚意,凝聚在眼眶,方泉菲縴瘦的手不自禁地撫上他緊鎖的濃眉。

「這樣,真的能忘記痛嗎?」

她想譴責他、想搖醒他,大罵他一頓,可是,她心底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近似路人的角色,是沒有資格那樣做的。

二哥從小認識的超級好朋友、好兄弟……

那樣溫文爾雅、脾氣又好的一個人,用那樣絕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趁二哥睡著時,開了二哥停故放在車庫門前的車……

棠棠的話,一直在她耳畔縈繞,盯著這輩子第一個動心的男子,淚,就那麼無力地落下……

「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方泉菲喃喃地說。

她的掌,貼上覃毅赤果的胸;溫熱的唇,印上他冰冷的心窩。

「唔……」

溫熱柔軟的觸感,驅走覃毅部份的醉意。

他的眸微掀,似乎瞥見了一雙如星的漂亮黑眸……

他在哪里?讓酒精麻痹了的大腦,並沒有提供任何答案,反正不是在PuB就是在酒家,床上的女人,大概又是酒店經理介紹的風塵女子吧。

他沒印象叫了女人,不過不打緊,任何墮落、能麻痹神經的活動,他通通歡迎。

「既然來了,就做吧。」

覃毅手朝女子一拉,身一翻,高大的軀體,瞬時將方泉菲壓陷在身下。

「做什麼?」

突然被覃毅拉上床的方泉菲,心探地問。

「做什麼?哈!當然是做亞當誘拐夏娃時,所做的邪惡之事!」

在覃毅墮落的這段時日,頭一回听見有煙花女子會這麼問在顧客的。

頗離譜,不過,還真好笑就是。

于是,繃了多日的臉,終于出現了第二種表情。

「這樣……你會快樂嗎?」

已經十六歲的方泉菲,雖然發育得晚。尚未來潮,但對男女之間的性事,拜社會風氣開放之賜,已有某種程度的了解。

「哈……有趣。」她到底是打哪來的,說話如此可笑!

從事特種行業的女人,不都是想盡辦法要挖客人的錢,用這樣嚴肅的口吻問人,不怕嚇跑金主?

「做了,你的心情會比較好嗎?」

方泉菲不懂覃毅在笑什麼,她望著他冰冷的眸底,很執意地問。

「哈哈……」覃毅將頭低垂在方泉菲耳畔,堅毅的額抵在床墊上,輕聲道︰「好——柔軟的女體相伴,心情怎麼會不好!」

「你好就好。」

覃毅听身下的女子如此道,然後,便感覺一雙細瘦的手臂環上他的後頸,怯怯地,但又是那樣溫柔地撫觸著他……

她的溫柔令他微微一愣。

這些日子,他不斷地沉浸于酒鄉、花錢找女人,不管這些墮落的行為,是自己以前多唾棄和鄙夷的,現在只要能麻痹神經末梢的痛苦、或阻止大腦思考能力的東西,任何墮落的活動,他皆來者不拒。所以——

酒,要夠烈、夠濃,能令他醉到不知痛苦為何物,他才喝。

女人,要夠風騷、夠老練,在床上要能狂野到令他停止思考,他才找。

他身下的女子,微顫的嬌體,明顯透露了初入此行業的青澀,于是覃毅手一探,握住她縴細的手臂,正想要拒絕,不料,她瘦弱的腿卻主動環上他的腰。

「只要你快樂,什麼都好……」

呢喃的輕語,像春風般拂過他的耳,在屬于冬季的十二月里,听來格外地溫柔,而那雙瘦弱細致的手,搭上他布滿胡渣的臉,柔柔撫模、輕觸著……

覃毅心一悸,改變了主意。

于是,他松開女子的臂膀,黝黑的掌,改變了方向,褪去了女子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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