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泉菲在覃毅攬抱過她時,驚叫了一聲。
「你做什麼?」
她臉紅,他們的姿勢好曖昧、他的眼神好熾烈,他該不會想在這里——
「不可以!」
方泉菲阻止覃毅,但臉頰上的兩抹嫣紅,卻削弱了她拒絕的力量。
「為什麼不可以?」家里什麼地方都試過了,這里是他的車,有什麼不可以?
當然不行。「會有人看到!」
「他們不敢。」開玩笑,在東岩他可是以嚴格冷峻出名的執行副總,誰不要命,敢沒事晃來偷窺他的車子?
「不管。反正就是不可以。」
無論覃毅怎麼說,方泉菲通通拒絕,到後來,覃毅只好屈從。
「好吧,那麼親一下。」
大野狼很委屈地想吻吻正經規矩的小白兔,豈知,還沒沾到唇瓣,小白兔便很備亂的將臉埋至他的頸問,不給吻。
「為什麼連親一下也不行?」這下,覃毅可火了。
「人家……剛吃完檳榔,沒有刷牙。」她也很委屈呀。
原來如此。害他以為,她終于變聰明,決定不喜歡他了。
「沒關系……」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兩人親親熱熱地吻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泉菲又听覃毅提︰「老婆,如果我將車開到無人的荒郊野地,可不可以?」
「覃毅!」
這男人,除了工作外,真是、真是滿腦子都是不軌的黃色思想!
第九章
三月,春雨不來,台北的空氣,一直處在過干的狀態下。
島內,雖然停水危機頻頻,但政治的口水戰卻依舊熱烈。
島外,從越南傳出一種奇怪的呼吸道疾病,大陸廣東、香港亦紛紛出現感染者,甚至,還造成了多起的死亡病例。總之,弄得人心惶惶、議論紛紛就是。
世界很紛亂,很哀傷。方泉菲也是——她的心,也處在一個哀淒的狀態中。
因為,就在三月下旬,方家爺爺心髒病突發,溘然辭世。
親人的離世,奪走了方泉菲這兩個月常漾在臉上的笑顏。
死丫頭,倔什麼倔,叫聲爺爺,會要你的命?
臭丫頭,論什麼大眾傳播系,企管系不是比較好!
丫頭,公司有個缺,進來幫爺爺……
喪禮過後,從小到大和爺爺曾經有過的對話,無論是一開始的劍拔弩張、或是之後的和平互動,一幕幕在方泉菲腦海不停地播放……
在方家,雖然有親生父親這號人物的存在,但,可能因為她是女孩,也可能是元配討厭她這名私生女的關系,總之,方泉菲的父親和她非常的不親。
反而是隔了一代的爺爺,十分疼愛她。
方泉菲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爺爺鬧別扭時,爺爺感慨的說,她的死硬脾氣和他太像、太像了。
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方泉菲才得到她老人家的特別寵愛吧。
因此,方家爺爺的溘然逝世,對方泉菲的打擊很大很大。
三月已過,新的月份來臨,喪禮已經結束快一個禮拜,但方泉菲仍時常處于一種恍神的狀況。
覃毅看著她反常的表現,非常擔憂。
有一次,覃毅故意喊方泉菲小胖妹,想不到一向很在意身材的方泉菲,居然只回他一個無力的笑,沒有跟他抗議。
還有一次,他們相偕參加一場堡商餐會,出席重要場合時,向來將自己打扮地美麗動人的她,竟忘記抹上唇膏,就挽了他的手要出門。
甚至,廚藝很好的她,有一次還將紅燒獅子頭做成了甜的口味……
「我八天後才能回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四月上旬,一個天已亮的早晨,覃毅憂心的跟方泉菲叮囑。他的父親在月初時正式退休,初掌大位的覃毅,工作非常忙碌,無法分出太多時間照顧低潮中的妻子。
「啊……你要出差?」
方泉菲翻開被子想下床,「等等,我弄個早餐,你吃了再出門。」
「不用了,你多睡一會兒。」覃毅阻止她,「而且,我要趕飛機去高雄,怕來不及。」
「對不起……」她最近真不是個好妻子!
「不準這麼說。」覃毅模模她的發,道︰「我們之間,向來是我虧欠你比較多。」如果不是她的犧牲,他執拗的老頭,真會把公司傳給不擅經營的大哥。
「才不是。」
不管將來如何,能和他有這樣一段,方泉菲已經覺得好幸福了。
「你……」覃毅無語,他的自私和她的深情無悔一比,他應該下阿鼻地獄才對。
「我走了。反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覃毅離開床緣,拿起簡便的行李就要出門。
當他握上房門把,正要打開門時,他的腰間忽然被一雙溫暖的小手環住。
「你要平安回家,我會乖乖等你。」
他的妻,柔軟的胸脯貼住他的背,溫柔的嗓音,輕輕地跟他要求。
「好。」她這樣抱住他,覃毅簡直不想出門了。
「如果不趕時間,坐自強號回來就好了。」火車應該比飛機安全吧?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
這女人,真是太杞人憂天了,不過,他還是答應她。
「還有……」方泉菲頓了一下,才臉紅的說︰「我愛你。」好愛好愛你。你不愛我沒關系,我們可不可以不管一年之約,就這樣繼續在一起,我不會跟你奢求你給不起的感情的……
方泉菲緊緊攬住覃毅的腰,心底的話,只說了一半。
「真傻……」覃毅回過身,望著方泉菲深情的眼眸。
「你應該學著更聰明一點。」
為什麼?聰明的人不見得比較快樂。
「你應該學著笨一點。」方泉菲笑笑地說,憂郁了許久的臉龐,似乎恢復了一點點朝氣。
「不行。一個家有兩名笨蛋,會很慘。」覃毅模模她的頭,終于走了。
一個吻也沒有?!太不像他了。難道,他听見「愛」這個字眼後,被嚇到了?
方泉菲的嘴角下撇,有點不安地揣測著。
☆☆☆
覃毅到了高雄,在分公司開完會後,本來要先去巡視「東岩」包下的那段高雄捷運工地,但一名在高雄縣趕高架橋工程的工人發生了意外,被送進長庚醫院,于是他便更改行程,先到醫院探視傷者。
急診室里,負傷的工人大腿處已被縫了將近二十針,正躺在病床上等待病房。
這家醫院,在南部頗負盛名,所以病房常常是一位難求。
「拿我的名片去公關室,要一間單人房。」
一听沒有病房可住,覃毅立即讓耿秘書去安排。
「還有,去買一些住院用品。」
雹秘書走後,他又遣了一位南部的主管去辦一些瑣碎的事,然後,才開始關切受傷的工人。
「除了腿傷,其它的還好嗎?」
「報告副總,已經沒事了。」
見小老板來,工人急忙地想從病楊上起身,覃毅按住他的肩膀,說︰「躺好。」
「都是我不小心,如果——」
「先養傷吧,其它的,等病好再說。」
在東岩,每一名員工,都是公司寶貴的資產。尤其是工務部的工人,他們是站在第一線施工的戰將,東岩高標準的品質,全靠他們維持,因此,覃毅一向很重視這些工人。
「家里有沒有人知道?」覃毅發現沒有家屬隨侍,馬上又問。
「呵……我老婆剛生完寶寶,在坐月子。」
「好,我知道了。」于是,覃毅又讓身旁僅剩的一名主管,去安排看護之類的事。
在等待的空檔,覃毅才詢問起意外的發生經過,不過,並沒有責怪他就是。
「咳、咳、咳……」談話間,隔壁床一名六十來歲的老伯伯,一直咳個不停,嚴重地像要把肺咳出來似。
「歐吉桑,你還好嗎?要不要叫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