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卷一︰宅斗不及格(上) 第3頁

「有,材料不同。而且做茶壺的不見得會紙雕,會在廚房刻水果的,也不會去雕茶壺。阿觀,你是個藝術天才。」

他講半天,只想闡述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能夠觸類旁通的人很少。

是這樣嗎?阿觀想半天,聳聳肩。學音樂的,在學其他不同的樂器時不是比別人快?學芭蕾的人,練國標、跳街舞不是比人家好看?對她來講,只要動手、跟空間有關的東西,她就是順利一點而已。

「我爸媽寧願我是國學天才。」她嘆口氣,把栩栩如生的小狽放在桌上,左看右看,又拿起來把飛揚的尾巴再修兩下。「看,這條狗是不是很興奮,像不像剛剛找到一坨新大便?」

這是什麼鬼形容?中文系,她果然是讀到背後了。

「暴殄天物,叫豬看家、叫狗耕田、叫鴨子拉車、叫牛下蛋,你爸媽沒搞清楚你的才能。」大姜搖搖頭,端起茶水,輕輕

啜飲。

阿觀噘噘嘴,沒回嘴,「中午要煮什麼?」

「蔬菜健康湯。」

「哦。」她嘴巴說完,飛刀快起快落,一只雞被切成七八塊、一只鳳被頭身分離……連那只搖尾巴的可愛小狽,也沒免除受害。

「喂,你干麼把作品破壞掉。」

她拿起幸存的龍,手肘靠上他的肩膀,問︰「這是什麼?」

「龍啊。」

阿觀搖搖頭。「再猜一次。」

大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橫看豎看後,回答︰「它怎麼看都是一條龍。」

「原來我的作品那麼沒創意,一眼就能讓人看穿。」

「不然它在你眼里是什麼?」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白蘿卜。」她理所當然回答,他噗一聲把滿口茶給噴了出來,幸好阿觀閃得快,不然那口茶就要滋潤到她烏黑柔順的頭發上了。

有潔癖的大姜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新沙發,連忙放下杯子,拿來抹布來來回回地擦拭,好像那口茶里的細菌數比馬桶更可怕。

見他心疼模樣,阿觀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白蘿卜當然要拿來煮,難不成拿來洗澡嗎?」

話題繞回來,她下了最後結論,然後刀起刀落,飛龍在天變成死龍入鍋。

「茶壺應該好了吧,我下去看看!」丟下滿桌子混亂,阿觀走往地下室。

大姜看著她的背影,很想揍她幾拳,那些刀是用來雕泥雕土的,她拿來雕完蔬菜水果,還指望他把東西吃進肚子?她不知

道細菌會讓人致命嗎?

說實話,阿觀真的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也會不以為然。

所以她快快樂樂地跑進地下室、快快樂樂地打開電窯,看見那只和大師作品唯妙唯肖的蓮荷呈祥,心情飛揚,這一把……可以賣個十幾二十萬吧。

數錢的時刻最令人興奮,她要趕快賺錢買房子,趕快搬離家里,然後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燒幾頁唐詩三百首、四書五經外加《古文觀止》,直到那些「美麗的」詞句在她幼小心靈造成的傷害被弭平。

她收斂笑容準備上樓,這時……

地震?!

她不會分辨地震級數,只知道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乒乒乓乓,櫃子上的東西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紛紛落地,她踉踉蹌蹌地往前奔,本來已經跑到樓梯口了,眼看就可逃出生天,卻想起那把價值不菲的茶壺,心一橫,沖回去搶救。

說時遲那時快,天花板凹陷崩落,一大塊水泥砸向她的腦袋。

她最後的意識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矣。

第一章暴力主子(1)

她的頭很痛,不是普通的痛,是非常非常的痛,好像後腦勺被鱷魚的尖牙咬到,也像被卡車輾過去,痛到整個人手腳無力,動彈不得。

阿觀企圖睜開眼楮,但是有技術上的困難,因為眼皮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似的,怎麼都打不開,如果有一柄雕刻刀在就好了,她可以朝眼縫精準一劃,扒開眼楮、看清楚四周。

但……很抱歉,她沒有雕刻刀。

眼楮打不開,什麼都看不見,阿觀只能在腦袋里猜測,自己現在是被壓在瓦礫堆下,還是已經被救到醫院?

地震這麼厲害,不知道死傷多少人,如果死傷不多,自己肯定會上頭版新聞,那老爸老媽就會知道,自己不是在「姜教授」的辦公室里討論征文比賽的事情,而是在為經濟生活而打拼。

知道後,爸媽會怎麼做?罵她重貲財,薄案母,不成人子?批評她人無誠而不立?

還是加倍懲罰,以前是初一、十五各背一篇古文,現在是從初一到十五,天天背古文?

如果是的話,唉……她但願長睡不願醒。

有沒有辦法逃過這種處罰?嗯、哦、嗚……啊!有了,假裝自己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女人,古代女人多不識字,看不懂文字怎麼背書?不過,爸媽會信嗎?還是會逼她背更多的古文來重建腦細胞?不管了,想不出別的方法,還是裝穿越好了……

意識慢慢模糊,頭歪到一側,她又睡過去。

就這樣,醒來、眼楮扒不開、胡思亂想、睡覺,醒來、眼楮扒不開、胡思亂想、睡覺……以四個作一循環,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每次醒來,阿觀都提醒自己,看見爸媽時要裝孬演戲,要瞪起一雙無辜的大眼楮,說︰啊……這里是哪里,好恐怖哦,路上為什麼有很多鐵盒子跑來跑去?要緊張、要恐慌、要把白痴裝得很徹底,然後大聲宣布,我穿越了!

不知道是第幾次清醒,這一次,沉重緊黏的眼皮終于扒開了。

她轉動眼楮望向四周,咦?這里是哪家醫院,裝潢得這麼古色古香?而且沒有抱著《古文觀止》的老爸,沒有正在背書的阿止,沒有念醫學院念到頭發稀疏的哥哥,只有……

等等,那是傳說中的月光紗嗎?那個呢!是不是小說里經常提及的楠木嵌銀絲桌椅?那、那、那……是小說中的玉璧屏風?她思緒混亂,腦子仿佛被迅雷連番轟過。

不會吧!她真的穿越了?!

急切間,她想跳下床,卻發覺雙腳很軟,硬撐了好一會兒,兩條腿才勉強支撐得起她的上半身,她低頭細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手。

哇靠,她那雙永遠都沾著油彩或泥巴的粗糙雙手跑到哪里去了?怎麼換上這雙又白又軟、看起來像棉花糖的軟綿物?

她那雙修長筆直、可以參加環球小姐選美的美腿跑到哪里去了,怎麼會換上這兩支品種短小的茭白筍?不要啦,這種腿在逃命時肯定跑不遠。

她用力咬緊下唇,扶著床慢慢挪動,從圓桌旁緩行到牆邊那個應該是化妝台的東西,她雙手撐著桌面,緩緩坐下……

夭壽鬼,她俐落清爽的俏麗短發呢?換上這一頭及腰長發,如果有人想要強暴她,只要拉住這頭長發,誰跑得掉?

在一陣錯愕後,她從頭往下看,額頭、雙眉、眼楮、鼻、唇、下巴,這張臉、這個身體很年輕,約莫十四、五歲左右,最慘的是長得相當漂亮,柳眉、杏眼,菱形紅唇帶著誘惑人的意味,她的鼻子小巧而挺,脖子細長白皙……她根本就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禍國殃民的衰尾道人角色嘛。

不懂?紅顏薄命有沒有听過?越美的女人在古代越倒霉,你搶我爭,沒有人會批評男人,只會把罪名倒在美女頭上,什麼狐媚子、什麼成性,說來說去全是一張美臉造禍。

呼……所以、因此、于是,她是真的穿越了?

刷!眼眉無力下垂,雙肩瞬地垮下,為什麼啊?

她無助地仰起頭望向屋頂,悲催地流下兩行新鮮淚,難道這是老天爺的懲罰,罰她不尊重中國傳統文化,要她親身經歷一遭文化洗禮?還是老天爺弄錯她的意願,以為她真的很愛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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