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鬼,親一下 第4頁

「蔣羿暹,好不好吃?」

「很好吃。」

「以後我也可以常常做給你吃,不過你要跟我……」

「不準再談結婚的事!」

咬得鼓鼓的嘴巴突然停住。他好神喔!都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不敢再說了,吃完了章魚燒,她認真地把功課寫完。

隨後,兩人一邊吃餅干一邊看電視,她全都听他的話,遙控器都不敢轉到八點檔,只看東森幼幼台,看那些布偶跳舞,唱歌。

有蔣羿暹陪在她旁邊,不管看什麼,她都很高興。

然而,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當時間來到八點半的時候,碧菡不停看著牆上的鐘,希望它能走慢一點,因為秦伯說蔣羿暹九點就該走了,不能夠留得太晚。

「再過十分鐘,我就要回去了。」

他話一說完,她就整個人靠到他身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我會怕鬼。」

「不要胡說,妳家哪來的鬼?」

「真的有啦!晚上會有一個鬼婆婆在廚房煮東西。」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緊緊抓著不放。

「妳不要亂講話,我要回家了。」他推開她,然後將作業一本本放回書包。

就在他站起來的同時,窗外雷聲倏然大作,一道閃電劈了下來,讓碧菡哇的一聲,眼淚當場奪眶而出。

「蔣羿暹,你不要走啦!我不怕鬼,但是我很怕打雷,剛剛是騙你的啦……」這下,她更是像八爪章魚一樣,緊緊黏著他不放。

窗外,雨絲開始淅瀝淅瀝地下,不久,雨絲成了雨滴,滴滴答答落在窗外的樹葉上。

雷雨聲不斷,偶爾有零星的閃電,將客廳照得一閃一閃的。小小的人兒,將自己緊緊蜷縮在蔣羿暹的懷中,她全身發抖,抽噎聲沒有停過。

看來,他今晚真的走不成了。

蔣羿暹和碧菡來到她房間,他躺在她身邊,兩人蓋著同一條被子,他知道,明天要是被碧菡的媽媽看到,一定會被罵得很慘,而且秦伯一定不準他下次再來。

可是,要他丟下她狠心地回家去,他又做不出來,他看得出來,她真的怕打雷,那哭聲是真的、淚水也是真的,就連那雙害怕的眼神也是千真萬確。

「蔣羿暹,你不會丟下我,對不對?」她的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角,小臉緊緊貼著他胸口。

「我知道妳真的害怕,妳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听著外頭的雷聲,碧菡真希望雷聲永遠不要停,這樣她才能一直躺在他的身邊,她也不要睡,要他講故事給她听。

「蔣羿暹,你說故事給我听,好不好?」要是媽媽在的話,她都會說。

「講一個妳就要睡嘍!」

「嗯。」她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看著她那張小臉,蔣羿暹想起媽媽曾經說給他听的童話故事。

「從前從前,有一個拇指姑娘……」

轉眼間,春去秋來,十幾個寒暑匆匆飛逝。

上了大學的蔣羿暹,順利地考上醫學系,成績優異,性情開朗豪邁。

長大後的他,身高抽高許多,人高馬大,模樣俊逸,迷人的笑容配上女乃油小生般的五官,不愧是系上女生票選出來的校園夢幻情人。

不過,他的名氣雖大,熟知內情的女生卻都只對他純欣賞,誰不知道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而且兩人恩愛甜蜜,在校園的任何一個角落,常見到他們如膠似漆的身影。

雲朵慢慢飄過天空,蔣羿暹躺在草地上,雙手支在後腦當枕,閉目沉思,讓忙碌一早上的腦袋得以沉澱與休息。

他陶醉于空氣的清新與泥土的芬芳中,躺著躺著,嘴角忽然微微一揚,薄薄的嘴唇淡淡吐出一語--

「好香喔,是不是妳來了?」睜開眼,一張亮麗搶眼的臉蛋,佔據他整個視線。

「你的鼻子好靈喔,比小狽還要厲害。」碧菡側躺著,支著手撐頭,拿隨手摘來的小花搔他的鼻子。

「那是因為妳太香,把花兒的味道都蓋過去。」他沒有動,微瞇著眼的凝視著她。

「在這里做什麼,是不是在想我?」她把臉湊近,從小她就愛看他的臉,十幾年下來,始終看不膩。

「我想妳啊……就好像一部電影名稱。」

碧菡大大的眼珠子轉呀轉的,她知道,不管問他什麼問題,他都不會直接回答是或不是,總是會回個出其不意的答案,讓人心花怒放。

不只對她,就算對朋友也一樣,這或許也就是他受到大家歡迎的原因。

「嗯,我想不起來,你告訴我好不好?」她換個姿勢,期待的看著他。

「時時刻刻。」

嘴上勾出一抹美麗的弧度,她就是喜歡他的機靈與幽默。

「可是你看了我十幾年,都不會覺得煩嗎?」她問。

「在每個不同階段,妳都有讓我迷戀的地方,我用不同的角度欣賞妳,越看妳越賞心悅目。」蔣羿暹坐起身,捏捏她的小鼻子,「今天的迷湯大餐吃得夠飽了吧?」

「不夠。」拍拍,兩人一同站了起來。「弗羅伊德說,贊美是女人自信的原動力,你要天天都給我這份原動力。」

「弗羅伊德不會說這些,我看是……碧菡依德說的吧?」他從她肩上將包包拿了下來。「我來背吧,每次包包里都要裝那麼多瓶瓶罐罐,有時間也整理一下吧!」

「我沒空,美美和佳儀都離職了,我媽的店一人招呼不過來,下了課我都得去幫忙。」碧菡扁嘴,一副時間都被剝奪掉的模樣。「害得我都不能多陪陪你。」

「她們不是月初才上班的嗎?現在才過月中耶!」

「還不是我媽,現在上了年紀,越來越愛碎碎念,現在的草莓族,誰能受得了。」她與他十指交握,漫步在樹影搖曳的林蔭大道。

「要體諒妳媽,她沒了依靠,只剩妳一人,要跟我一樣,多說些窩心的話讓她開心。」證嚴法師常說,要多做好事,多說好話。

碧菡的父親原本在大陸經商,幾年之前,還會不時回台灣小住,到了前兩年,就幾乎不再回來,許多同為台商的叔叔們,都說他在大陸包了二女乃,二女乃個性剽悍,要她父親早點和台灣這邊的親人劃清界線,耳根子軟的父親,就真的拋家棄子,只留給她們母女倆一筆生活費,便再也不回來了。

碧菡的母親江雪虹,頓時沒了依靠,更加空虛不安。

以前她打脾都是抱著小賭宜性的心態,誰知婚姻一觸礁,牌癮越打越大,將碧菡她父親留的一筆錢全輸個精光,後來給醫生診斷,才知患了一種焦慮癥,要靠持續不斷做一件事才能把痛苦的事忘掉。

就像有人不斷血拚,不斷暴飲暴食,而她媽是不斷打牌,後來經由醫生用藥物控制,病情才稍稍好轉。

江雪虹養病的這段期間,日常生活都是蔣羿暹和他爺爺幫忙打點,秦伯也會看在以往老東家的份上,不時送來一些必需品,才讓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女,得以生活下去。

直到病情好轉,她的幾位姊妹,像美英阿姨、雪珠阿姨,這幾位經濟能力較好的,大伙湊了點錢,讓她開了一家復合式咖啡店,有點事情做,也好過在那胡思亂想過日子。

「好,我會听你的,多去陪陪我媽咪,不過……我現在肚子好餓,你先陪我去吃東西,好不好?」她不想聊些讓人郁悶的事,馬上將話題轉開。

「好,我請妳。」

「哇,你那麼大方,中樂透了?」

「獎學金下來,我請妳吃大餐。」他的臉上飛揚著驕傲的光彩。

「你好厲害,念書念到可以拿錢,還是醫學系耶!不像我,怕被當了要補學分。」她真的很崇拜他,打小到大他念書就一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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