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藤井翼,日本東京大學生物系的選手。」藤井翼這次改用日文說。這個笨女人在發什麼呆?
「你是……藤井翼?」尚紫羽吞了吞口水,緊張的用日文問了一次。他會中文?
藤井翼不耐煩的點了下頭。
「對不起。」尚紫羽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什麼?」藤井翼納悶地看著她。什麼跟什麼?這就是她對他的第一句問候語?應該是「你好」才對吧?
「我下次會把牌子舉高一點的!」
尚紫羽直起身來,藤井翼這才正眼看她,他注意到她有張清秀水女敕且吸引他的臉龐,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給忽略。
「我叫尚紫羽,是負責你在台灣所有行程的接待人員,請多指……」
「好了,妳可以帶路了嗎?」藤井翼不耐煩地直接截斷她的話。
「呃……可以,請跟我來。」這人怎麼那麼沒禮貌啊?連話都不听人說完!「您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請盡避說。」
他中文這麼流利,她的翻譯重擔就沒了,若是不幫他打打雜、搬搬東西,她會覺得這打工費拿得實在有愧,她可不喜歡這種白賺錢的感覺。
「不必了。」他的行李多半是測量用的精密儀器,除非不得已,他並不想讓別人踫觸。
「沒有關系,我真的可以幫忙的,請相信我。」尚紫羽以為他只是客氣,不想讓女性動手。
「真的不用。」這女的怎麼那麼煩?
「你不用客氣的……」尚紫羽干脆主動伸手,打算從他手中接過行李。
她的動作,讓藤井翼想到飛機上那群花痴空服員送飲料、送食物,兼送電話號碼的舉動,于是不假辭色地斥喝︰
「我說不必了,妳听不懂嗎?警告妳,我在台灣的這幾天,不要在我面前耍殷勤,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東大學生和接待人員,都以驚愕的眼神望向他倆。
從未受過這般對待的尚紫羽,頓時像被原子彈轟炸過一樣,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滯的望著他。
「翼,人家是女孩子耶!這樣會不會太傷人?」向藍成一忍不住開口幫腔。看她眼眶都紅了。
那又如何?藤井翼仍然不為所動,掠過她,往接待巴士走去。如果她不是那麼煩人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而這時的尚紫羽,表情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她笑著對東大學生說道︰「車子快要開了,各位如果沒事的話,請上車吧!」
現場每個人的腦筋幾乎都接不上線,傻呼呼的看著尚紫羽的笑臉,而要上車的藤井翼,听到她輕松的語調,更是差點從登車階梯滑了下來。
他回過頭,注視著一直保持笑容的尚紫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哽在心里。
最後大家在尚紫羽的催促下,都上了車。
「紫羽,妳沒事吧?是不是剛才那個帥哥把妳的腦子給凶壞了?」王映庭模著尚紫羽和自己的額頭,比對一下溫度。
「沒事,怎麼會有事呢?妳就別分心了,好好照顧妳負責的學生,妳不是期待很久了嗎?」
「對啊--可是剛才那個人跩什麼?竟然對妳說這種話,他算哪根蔥啊?」
「沒有關系的,也許他是因為飛機坐太久,所以心煩吧。」
尚紫羽笑笑的拿開她的手,裝作沒受影響,但事實上心里正雷聲大作--
這筆不共戴天之仇,她一定會報的!
藤井翼,咱們走著瞧!
「她怎麼可能這麼平靜呢?如果是我的話,一定痛宰你一頓,哪里會讓你有時間坐在這邊悠閑啊!」宮城新覺跟藤井翼警告,這其中可能有詐。
「對啊!翼,你要小心啊!女人的復仇心有時候是很重的。」向藍成一邊閉目養神邊說道。
「少說一句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這時的藤井翼雖然已在心里承認自己剛才太過分,可是優越的男性自尊作祟,硬是將「道歉」這個字眼從他的字典中刪掉。
他會有這樣高傲、不肯低頭的性格,全是因為出生在背景顯赫的家庭。
藤井家的勢力可說是無遠弗屆,從地下會動的,天上會飛的,只要能賺錢的產業,沒有一樣不見藤井家族的蹤跡。而藤井翼又是這一代眾多子孫當中,最突出的一位,所以他個性多高傲,可想而知。
要他跟人道歉?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對!你還是趁著這個機會改掉你的拗脾氣好了,畢竟這是外地,而且你和她踫面的機會也不少。」宮城新覺提議。
「新覺說的沒錯,為了避免以後可能會有的尷尬場面,你不如趁著晚上的歡迎晚會去道個歉吧!」向藍成一慵懶的睜開一只眼,緩緩的接下宮城新覺說的話。
他們兩人真的有那麼好心嗎?當然不!兩人互視了一眼,他們想看戲,當然要自己安排戲碼!
藤井翼看出他們的想法,冷笑一聲,「你們……想都別想!」
第二章
優美的琴聲、華麗的裝飾、豐盛的歐式自助餐,這是樹輔大學為各國遠道而來的菁英選手,所精心設計的一場歡迎晚會。
人人皆沉醉在這浪漫、典雅的氣氛中,卻有一些人例外。
「翼,你去道歉了嗎?」向藍成一端著一杯葡萄酒,向藤井翼走來。
「你休想,況且她連個影子都沒瞧見。」對此怒不可遏的藤井翼,已經沒心情用餐。
所有接待人員都到齊了,唯獨她一個人缺席,他想,現在無論是誰,都一定認為是他的錯,他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是嗎?會不會在家生悶氣?要不要登門造訪啊?」向藍成一調侃笑道。他相信翼不會像宮城新覺一樣,一去造訪就跳到人家床上去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那『日本』時間去理會一個二十八天來一次的女人。」
「是嗎?」真不愧是來自傳統大家族的人,連說話都很愛國。
突然,一道夸張的女生呼喊聲插入--
「成一--你怎麼跑到那邊去啦?」
向藍成一一看到王映庭這個橡皮糖,原有的好心情也被打壞了。
「你還是把你的事情顧好再來幫忙吧!」
藤井翼給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讓向藍成一看了氣得直跺腳說道︰
「笑啥?你還不是半斤八兩,有空偷笑還不如想辦法哄哄那個美人兒,如果你不要這個機會,我叫新覺『代友造訪』!」只是訪到哪就不得而知了。
「你敢?」藤井翼不自覺的恫嚇起向藍成一。
叫新覺去?不約在飯店開房間道歉,他還叫宮城新覺嗎?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敢。不過,真不容易啊,沒想到冷酷無情的你,竟然還有一點良心,會顧及她的『安危』,這不是對那個美人兒有興趣,還會是什麼?」向藍成一笑了笑。
「別誤會,我只是不希望被台灣人認為我和新覺是同一類人。」藤井翼睨著不遠處和女接待人員調情的宮城新覺,冷冷的回答。
「你們在聊天啊?」王映庭終于插進他們的談話。
「是啊,要不然兩個大男人杵在這能干什麼?」向藍成一腦筋突然一轉,問道︰「王同學,尚紫羽是妳的朋友嗎?」
「是啊!」王映庭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妳曉得她今天為什麼會缺席嗎?」向藍成一極力擺出很勾魂的笑容,他可不想套出一個假答案唬自己。
「不曉得耶,不過……」原本被迷得團團轉的王映庭,一下子又露出煩憂的表情說道︰「平時紫羽不會這樣的,就算不能來也會和我們說一下啊!今天卻完全沒有知會我們……」王映庭最後意有所指的望向藤井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