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到日本一趟。」他說得跟去西門町逛一圈一樣輕松,她卻傻到下巴差點沒送給大地。
「出國哪有那麼輕松!?再說,你也沒說陪你到日本去做什麼啊!」
他微偏著頭想了一下。這該怎麼說才好呢?「開會吧!」
「開會!?」
「對,沒錯。」
「你應該找你的秘書一起去吧!?」她資歷還不夠,如果跟去開會沒幫上什麼忙,那不就讓他很沒面子?
「只要有你就夠了。」她看不見身後露出一抹深沉笑意的他。
沒錯,這場會議,他的身邊只需要她的存在。
幾天後,藤井衡真的只把黎筱喬給帶到日本,其他人一個也沒跟。
她可緊張死了,因為只有她一個跟來而已,要命的是,坐在她身邊的這位老大,絕不可能會好心到幫她錄音或抄寫會議記錄,所以她只能認分地做好萬全準備,其他的,就交給上帝處理吧!
「唉……」低頭喟嘆的她,柔細滑順的秀發如雲瀑般垂泄而下,掩不住佳人那股輕柔淡愁。
「怎麼了?搭飛機不舒服?」他撫過她的粉額,一切正常。
「我好擔心這場會議我會表現不好,畢竟我沒有太多的經驗,要是他們又說我听不懂的語言,那不就……」不就糟糕了?
「你放心。」他握住她的手,釋出令人溫暖的柔情,「還有我在啊!」
他怎麼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呢?
聞言,她霎時停滯住一切的動作,水翦明眸瞅著讓她安心的俊顏。
誰敢相信在兩個月前,兩人就跟冤家一樣,一個狂要債,一個任人宰割?
「衡,你讓我有點感動……」
「只有一點?」他不滿地擰眉睨著她。
「不,很多點!」她趕緊否認,免得這家伙待會在飛機上跟她玩上一把餓虎撲羊的游戲,這會要她羞愧得想直接跳傘離開算了。
見心愛的人羞怯不已的嬌憐模樣,他忍不住地湊向前去偷香一個,順手摟她個滿懷。礙于這邊氣氛不好、座椅舒適度極差,他才隱去想直接將她抱上腿來的想法。
到了東京成田機場,藤井家的專屬座車早在藤井衡下機前就來到,藤井衡帶著黎筱喬,很快地來到了藤井家族的宗家。
那是一座相當傳統的日式建築,從建築的設計和梁木雕刻來看,這絕對是曾威震一時的風雲建築作品。
因季節入秋的關系,樹上的葉片不時枯萎凋零,唯獨紅透的楓葉綻出獨特的美。
「衡少爺好!歡迎回來。」
壯觀大門旁,兩排人排得整整齊齊,恭敬地迎接他們來到。
沒見過那麼大的場面,黎筱喬不禁自認卑微地縮了縮身子,然在她做這動作時,卻被藤井衡粗壯有力的手臂給緊摟住,給予她支持的力量。
她仰起芙蓉般清麗容顏,無意對上了他燦爛的微笑。
「別怕,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這里是哪里?我們不是要去開會嗎?」來到陌生國度,什麼也听不懂的她,升起一抹疑慮。
「沒錯,我們要開會的地方就在這里,這里是我們藤井家族的宗家,也就是藤井家的起源之地,我從小生長的地方。」
藤井衡沒有跟她直說,事實上,這幾天是藤井家一年一度的家庭集會,所以無論他們處于世界各地,都要在這重要的時刻趕回來參加。
藤井衡也不例外,不管公事有多忙碌,他還是得回到宗家來,進行些無啥意義的噓寒問暖,只不過,今年他卻是例外的將黎筱喬帶回來了。
撇開佣人疑惑的眼光不說,已經歸國的其他親戚,看見他身邊的女人也有些微辭,他很清楚這樣的一個舉動的意義為何。
他要將筱喬正式介紹給父親和大哥,告訴他們自己已決定好,未來要和他長相左右的終生伴侶,就是懷中的小女人。
之前對女人的傲慢態度,使得名媛淑女難以接近的藤井衡,曾讓長輩們傷透腦筋,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甚至一度認為他可能這輩子不是打光棍,就是娶愛車為妻。
不過,黎筱喬的出現卻讓他唯我獨尊的世界里,起了微妙的變化,她單純天真的赤子之心,軟化了他對世事不屑一顧的剛硬,春風和煦的溫暖微笑,日漸入侵他倨傲的心靈深處。
曾幾何時,她變得這等重要?
「拿去。」藤井衡遞了一個厚重的盒子給她。
「這是什麼?」用絲綢包裹的盒子,讓她不自覺好奇里頭的東西。
「打開來看看不就得了?」他覺得好笑,想看就拆啊!
有了他的鼓勵,黎筱喬便放心地打開盒子,躍入眼簾的,是一襲絹秀動人的絲綢,上頭還繡了幾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依樣子看來,這應該是和服才對。
「好漂亮……不過這要干什麼啊?」
藤井衡差點沒暈倒,要不就先打昏她再說,把衣服給她難道是要她純欣賞嗎?他可沒那閑情逸致。
「這是我要和服師傅替你做的,待會洗過澡之後,你得穿它出來。」
「我要穿?為什麼?」
「為了待會開會用。」他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干脆直接講重點。
「開會?」她微凝黛眉,「在這里?」
他親匿地吻了她一記,「是這里沒錯,我們的家庭集會。」
啊啊!?
沒有多余時間讓她驚訝,在沐浴後,她被迫換上了他送她的和服站在他眼前,淡妝輕抹,綰高了美麗的發絲,櫻色水唇輕啟,不著痕跡地綴出她的柔媚婉約,仿佛想跟他說什麼……
「去你的!」
哇咧!?他的小天使竟然對他說粗話,他可真的是怎麼都料不到。
「有沒有搞錯!?你什麼也沒說就把我帶到這里,害我以為你要開什麼國際大會議,所以擔心得要死,結果竟然是個家族會議。你家開會干我啥事?」
「我怕你半途跳機。」
要是他在台灣就實話實說,她絕對不會跟來,要是在飛機上說,她肯定滿腦子想著如何帶著逃生衣玩跳傘游戲,既然如此,那他只能選擇這時吐實。
「氣夠了嗎?」
「還沒!」她恨恨地回應,還是一字字咬牙逸出,听得出來她挺氣的。
「那你繼續氣吧!換我去洗了。」他說完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個人獨自發呆的黎筱喬。
逃走嗎?別鬧了,這里是日本,雖然她勉強听得懂一些日語,但是靠這種三腳貓功夫,逃出去還不見得找得到路回家。
避他什麼穿和服要優雅,她破壞形象地一腳踢開她準備好久的記錄用具。
都是那家伙害她的!
可是,他帶她來到他的家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思索許久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把神游四方的思緒轉回眼前,定楮一看,一顆大頭出現在她眼前。
「哇啊啊啊──」她嚇到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倒,藤井衡反應快地馬上抱住她,免得她撞暈了頭,他可就玩完了。
被扶起之後,黎筱喬嚇壞了,不滿地在他胸口又敲又打,「你干嘛突然出現又不出聲?你不知道這樣會嚇到我嗎?」
「誰叫你一臉發痴的直瞪著前方,不走近點看,我還以為你靈魂出竅咧!」
清醒了一點,黎筱喬這下才清楚看到他身上的穿著,是傳統的日式男性禮服。
縱使他這人是多麼充滿現代感的都會型男子,但是當這樣的裝扮套上他,卻顯得翩然俊雅、英俊挺拔,跟平常不可一世的他,感覺上起碼差了十萬八千里。
漂亮的眼眸朝她一瞥,忽然出現不耐煩的表情,「你到底還要看多久?」
被他一個呼喝,她也終于清醒過來,輕拍發僵的臉頰直搖頭。
「冷嗎?」他撫上她微涼的額頭,感覺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