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卷一︰宅斗不及格(下) 第26頁

「我不信,有誰敢在王爺眼皮子底下作鬼?」

「作不作鬼不知道,主子,你可知道現在外面怎麼傳的?」琉芳湊上來說。

「傳什麼?」

「前幾日,主子不是說嘴巴澀,讓奴婢去園子里摘一盤青梅回來,外頭就傳說主子有孕了。」

「真的假的?」

八卦功力這麼強,沒請她們去水果日報上班,著實太浪費人才。

難怪這幾日,夏氏、方氏、徐氏……紛紛遣人送禮物過來,送完禮還不時朝她腰際兒瞄上幾眼,原來是因為這個,害她還以為自己吃太好腰變粗了。

可她們怎麼不把話說開,難不成,這里也有懷孕未滿三個月不得言明的禁忌。

接下來呢?葉府會不會因為送來的補藥有強大療效,讓成親多年卻始終沒有好消息傳出的王爺一舉得子,從此聲名大噪,然後,丞相不當了,退出太子爭奪戰,專賣生子良方?

「還能有假?主子,您說,這話還能是誰傳出去的。」曉陽氣鼓鼓說。

「有什麼關系,謠言止于智者,再過一段日子,見我的肚子沒動靜,自然就沒人說話啦。」

阿觀無所謂地聳聳肩,等陳氏肚子里那個落地,屆時,所有注意力轉移,她又可以安居樂業,過著與世無爭的逍遙歲月。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如果讓王爺存了希望又失望,到時候,不曉得要怎樣怨主子呢。」

呵呵呵,阿觀額頭畫出三條黑線,眉毛拉成阿兩眉(漫畫《烏龍派出所》中的人物,其明顯特征就是有兩道毛毛蟲似的眉毛。),她的表情憋得很。

她們也覺得自己和齊穆韌已經那個了?

也是啦,她這堆干柴再加上好幾天沒往前院去點火的齊穆韌,成天到晚黏在一起,說兩人之間干淨清白,誰信?

「如果我真的懷孕,王爺恐怕不只是失望這麼簡單。」

綠雲罩頂的男人會有什麼反應?砍老婆?殺奸夫?還是把兩人捆上十字架,開一場人肉燒烤趴?

「爺要失望什麼?」

齊穆韌和齊穆笙從屋外走進來,原本懶在榻子上的阿觀連忙起身,帶著淺淺的微笑,她越來越有王妃端莊賢慧、淑德良順的模樣,看吧,戲演久了,演技就會慢慢精進。

「前頭傳言……」曉陽要回話,卻讓曉初扯扯衣袖,不準她多言。

「傳什麼?」

「沒什麼。」阿觀迎上前,對齊氏兄弟屈膝,「王爺、三爺,新壺進窯了,再過幾日,就可以送鋪子。」

「喊三爺?這麼客氣,怎不喊大姜了?」齊穆笙好笑地看住阿觀,難不成她在二哥面前都這麼良家婦女?

阿觀臉皮抖兩下,低頭不語。

「大姜?」

「是嫂子的朋友,嫂子說我們長得很像,就喊弟弟大姜。」

只不過她喊的聲音軟軟的,帶點慵懶味道很好听,嫂子說那叫做山東腔,他學好幾遍都不像。

「朋友?」

齊穆韌話不多,他習慣用兩道眉毛說話,反正他們是雙生子,心意相通唄,見他眉頭拉緊,齊穆睫急急解釋,「嫂子的朋友是女的。」

齊穆笙回答完,四個婢女連忙低頭、抿唇偷笑,阿觀也是滿臉的幸災樂禍,一個爺兒像個女的,這話好听嗎?

齊穆笙懊惱,氣自己怎麼就被嚇得全招了。

阿觀發現齊穆笙在瞪自己,連忙把頭別開,拿起桌上的新茶喝一口,她皺起眉頭轉頭看向月季。

月季上前,弓身問︰「主子,怎麼了?」

「這味道不大對。」

阿觀才說完,齊穆韌立刻搶過茶壺,湊近鼻尖嗅聞。

「這茶是誰泡的?」齊穆韌凝目,口氣嚴峻,嚇得眾人神經緊繃,輕松氣氛一掃而空。

「稟王爺……」

月季才要回話,就听見阿觀唉呀一聲,猛地甩手。

「怎麼了?」齊穆韌上前飛快抓起她的手臂,順著阿觀的視線望去,他看見一條灰色小蛇飛快竄向牆角。

齊穆韌竄身向前、彎腰、雙指一夾,動作迅速流利,如果被咬的不是自己,阿觀很想給他愛的鼓勵,再吹捧個幾句。

當他將扭曲不已的小蛇夾起,匆匆看過一眼後,月季配合度十足,把阿觀的首飾盒拿出來、清空,捧到齊穆韌面前,讓他把蛇丟進去、蓋緊。

真有默契啊,阿觀饒有興味地瞧了月季一眼,月季見阿觀望著自己,驀地,臉紅。

「二哥,我去找外公。」齊穆笙語氣很急,他也看清楚那條蛇了。

「動作快一點。」齊穆韌口氣也急,這段時日好不容易有融化跡象的冰臉,又封凍了起來。

有這麼嚴重嗎?春暖季節、百花盛開,蛇蟲冬眠醒來,當然會四處亂竄,干嘛那麼緊張?難道是毒蛇?

不會吧,那麼小一只,顏色又不鮮艷,小學老師有教過啊,越漂亮的越毒,他太緊張了啦,何況,被咬的地方又不痛。

阿觀本想安慰他兩句,沒想到齊穆韌一把拉起她的衣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處已經紅腫發黑。

怎麼會這樣?她傻眼,真的不痛啊。

齊穆韌從靴筒里抽出匕首,朝她手臂上劃一刀,那麼大的傷口,她還是……不痛?

怎麼會這樣?她開始有點慌了。

他使勁地替自己擠毒血,那個血不但是黑的還帶著淡淡的腥臭味,月季手腳俐落上前,扯下帕子在她手臂上方狠命摧綁,她很用力,阿觀整截手臂都變成蒼白的死灰色,卻依然……沒有感覺。

現在阿觀終于知道事情大條,這時,她發覺自己的手不能動了,接著胸口傳來一陣麻痹感,再來腳不能動、下半身、上半身……發麻的感覺用太空梭的速度在她身體里蔓延。

一個念頭重重地撞進阿觀的腦袋里——

她錯了以為不踫、不想、不去理解分析,就不會陷入這潭污泥,她總認定自己是過客,只要保持客觀的第三人稱,就不會是靖王府的一分子。

可是……傻了、笨了,這麼傻氣的認定,她怎能用來說服自己?

自從在王府中蘇醒,她就已經在這里了呀,在承接葉茹觀的身體那刻,她便一並接受了她的身分、角色、未來與命運。

即使她再否認,即使她向自己表達一百次離開的意願,即使她堅持理智,絕不喜歡上超帥王爺……她,依舊逃月兌不開自己已經是葉茹觀的事實。

她想苦笑,想告訴齊穆韌,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可是臉僵了、舌頭僵了、腦袋也僵掉了,在腦漿凝固前,最後的一分意識,是齊穆韌那張焦慮的臉,原來哦,原來他不是千年寒冰,他也會有生氣憤怒以及……緊張的表情。

屋里靜悄悄地,齊穆韌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葉茹觀。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在乎一個女人在乎到失去沉穩,他從來不曉得,當她閉上眼楮那刻,一顆心會像被人狠狠揍上幾拳那樣疼痛。

是誰趁他沒有知覺時在他胸口下重手?齊穆韌不知道,只知道那個痛,讓人非常、非常、非常難受。

「別擺那張臭臉,她會好起來的。」姜柏謹拍拍齊穆韌的肩膀。

「她什麼時候才會醒。」

「你處理得很好,毒血流出來不少,應該不會太久,放心,有外公在,不會讓你丟了你的小心肝。」

他刻意說得輕松,齊穆韌點點頭听進去了,但眉頭卻仍然深蹙。

姜柏謹微微一哂,總算除了宛心外,又有女人能進他的心,只不過她是葉府的人,恐怕這條情路不會太順遂,皇貴妃對宛心做的,恐怕沒那麼容易放下吧。

搖頭,老天成就他的仕途、他的能力運氣,偏偏不成就他的愛情,這種事……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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