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霏兒最感興趣的是這個古色古香的書房里,左邊書架邊的牆上掛了一副意想不到的抽象畫,霏兒好奇地打量著它,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何這幅畫會掛在這里,而且還由亂七八糟的線條所組成的,一邊還題著「散步」的字樣,這到底有什麼含意呢?
當霏兒專注地研究這副畫時,本來安安分分站在霏兒肩頭上的卜卜,早已不耐煩地跳到那幅畫上,並且緊緊地捉住垂在轉軸旁的流蘇,經過卜卜這一鬧、一拉,整面的書架就開始緩慢地移動,直到大約一個人寬的寬度時,它才自動停住了。
霏兒驚訝地看著整個事情的轉變,她本以為卜卜會不小心抓破這張莫名其妙的畫,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居然讓卜卜發現了一大密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霏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間巨大的密室。
哇!天知道這些是多久以前的古董,一個個都是那麼的吸引人,一個個都有著歲月的痕跡,只是可惜了被閑在這個了無人氣的密室里……在經過這一連串的驚喜後,霏兒一時腿軟地坐了下來,結果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大皮箱上,而這個皮箱已經非常的破爛了,不過它上頭有個造型非常特殊的鎖,整個鎖身都是銹,霏兒想大概一把就可以扯開了,于是使勁的扯了一下,整個鎖果真應聲掉了下來。
里頭是令人驚奇的寶藏,有兩把江蘇的南京扇、一把蘇州的吳扇,雖已經有些泛黃,但是可以看得出是明朝的古物,而且不論扇面、扇骨或是扇墜都精巧非凡,甚至連色澤和顏彩都可看出考究之精致,而淡淡的檀香更顯現出它們無價的極品。
還有兩打小巧的明代瓷花瓶和一只高約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高度的上好景泰藍花瓶,及一些手工精巧的畫帛,看得出這些都是收藏家眼中的極品,而它們的價值大概可以讓費孜哲再買下一間費哲軟件。
不過其中最令霏兒喜愛的是一把出自明代四才子之——唐寅的「班姬轉扇」,相傳班姬是漢成帝的妃子,不但貌美又善解人意,深得漢成帝的寵愛,但是自從趙飛燕入宮後,她就失寵了,獨居在深宮的班姬,把思念漢成帝的相思化成一首自比為團扇的詩︰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
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想秋節至,涼風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思情中道絕。
而畫中的班姬落落寡歡地漫步在庭院里,手中拿著詩中所謂的合歡扇,而扇上繪有飛舞的彩蝶和繽紛熱鬧的花園,那扇中歡愉熱鬧的氣氛,和她落落寡歡的寂寥成了一大對比,令人不禁為班姬掬把同情的眼淚。
霏兒無來由的呆望著班姬淒涼的眼神,有股又酸又苦的泡泡直由月復部往上冒地梗在胸口,讓她有股好想好想大哭一場的沖動。
忽然由書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霏兒驚喘了一下,希望不要是費孜哲,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于是她急忙走出密室,拉了一下流蘇,它又自動的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她故作鎮定的坐在地毯上優閑地翻著雜志。
「晦!霏兒,你在里面嗎?」
霏兒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原來是紀鴻,那輕快爽朗的語調讓霏兒把緊憋的氣呼了出來。
「你不忙嗎?」
「哦!你比酷老板還壞耶!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讓我那打結的腦袋瓜清醒一下,不過你這麼精打細算倒滿適合我們那酷老板的。」紀鴻調侃道。
「哦!可別把我們那個酷老板和我扯在一起,那個陳安琪大小姐可會把我給吃了的。」
「沒那麼夸張吧!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為了漂亮的小姐挺身而出,不過可能沒有這個榮幸,因為我們那個酷酷的老板可能會先宰了我,再來幫你報仇。」
「紀鴻你在說些什麼啊?為什麼每件事都要把我和那個令人討厭的費孜哲扯在一起呢?我對他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哦!」霏兒為自己辯駁。
「是嗎?霏兒,人要懂得保護自己的獵物哦!尤其像是費孜哲這麼一個黃金單身漢,可別讓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母狐狸給搶走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是踫巧能夠知道別人的腦中有哪些想法在那兒轉來轉去罷了!而且我是非常有道德的一個人,所以我不會隨便去看別人的想法,只是踫巧那天我要約你去吃飯,費孜哲那個多年的老友卻在那時出現了反常,所以我出于關心老友的立場,不得不好好的看看他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嘍!」
「那你看到了什麼?」霏兒的好奇心被紀鴻勾起了,她現在只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費孜哲什麼了,忘了要責備紀鴻不懂得尊重人家的隱私,更忘了她正在做自己最討厭的事——探人隱私。
「他正為你瘋狂中,尤其是你‘現在’又才十八歲,更是讓他的心在交戰中,而且你如果不相信,那麼我們可以做個小小的實驗。」
紀鴻從霏兒眼神中看出她的疑惑,也看出她的想法,雖然知道她和費孜哲兩人是郎有情妹有意,可是卻又不了解對方的心意,霏兒也是這些年來惟一讓自己多年好友心動的女孩,所以他準備對霏兒做一個小實驗,希望可以借由這個小動作讓她更清楚她的心意,更希望能幫費孜哲看清楚他的感情,畢竟身為多年的好友,可不是當假的,當然要助兩只鴕鳥一臂之力了。
「紀鴻,什麼實驗啊?」霏兒把五指在失了神的紀鴻面前揮了揮。
「我想讓俊男美女的我和你來一段浪漫。」他喃喃地說著,手臂一收把霏兒鎖在他懷中,低下頭來迅速地攫取她的紅唇。
霏兒直覺的反應是伸手推開他,但是紀鴻拉過她的手用他那厚實的手掌固定,于是霏兒只好放棄了掙扎。
為什麼不讓他吻她?搞不好從此自己就忘了費孜哲,而且紀鴻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雖然他的唇是那麼溫暖、那麼柔軟、那麼體貼,為什麼自己卻沒有一點心跳加速、臉色潮紅的癥狀?更不會有那種令人顫抖的感覺呢?霏兒輕輕地撥開他的手,退一步地離開他的懷抱。
倏地一聲「咳」從霏兒身後傳來,是費孜哲。他到底回來多久了,他是在紀鴻吻自己之前進來的,還是在那之後進來的?他有沒有看到她和紀鴻的吻呢?霏兒腦中閃過飛快的思緒。
他那殺人的眼光直盯著紀鴻,然後一臉冷漠沒有表情的掃了霏兒一眼,又回過頭瞪著紀鴻,兩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放在身體兩側,頸上暴出的青筋,讓人膽寒。
「希望我沒有打擾兩位。」費孜哲冷冷地說,在他和紀鴻兩人對峙了一會兒,那凍結的空氣,讓人不敢大聲的呼吸,深怕一個不小心會點燃引線,引發一場大浩劫。
「一點也沒有,而且我很愉快呢!」紀鴻一點也不受影響,依然嬉皮笑臉地回答費孜哲,並且示威地再親了一下霏兒的臉頰,然後才大笑著轉身離開,而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霏兒只是呆立的任紀鴻在她臉頰印上一個友誼之吻。
費孜哲則怒氣明顯的表現在他那雙幾乎冒出火的雙眸。
「紀鴻來干什麼?還有你們剛剛在做什麼?」他大吼著。
「沒有啊!只是聊聊天罷了。」看來他什麼也沒看到,她想。
「是嗎?只是聊聊天?」
「不信就算了,還有你憑什麼管這麼多?你又不是我老爸更不是我男朋友,以後請你別干涉我的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