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逆襲 第28頁

他們態度強硬到連得知有個本該姓宣的孫子「流落在外」,好像也真的因為他身上流有她一半他們所瞧不起的血液,都沒想過要來相認一下。

傳說中的母憑子貴,沒應驗在她身上。

不過他們不認,她倒覺得輕松無壓,在婚姻之外,很多傳統中或原本認知里最重要的東西都變得微不足道。她知道自己的價值何在,也知道宣至澈的價值何在,更知道兩人在一起的價值何在,她不會怕的。

盡避今日他們前來極可能又會故技重施,用一些嚴厲又尖銳的話語來傷害她、指責她,力圖使她退縮,自動放棄他們的兒子。

要說以前,名義上她是宣家媳婦,不敢吭個一聲半句或喘個大氣造次,如今她既已在婚姻之外,沒了顧忌和包袱,他們當她是人,她必定回敬九分、十分沒問題,他們不當她是人,她也沒必要再忍氣吞聲。這樣說或許很沒禮貌,但是她不得不自我強調,跳月兌傳統的框架之後,人的膽子真的會變大,氣勢會更凌人。

「瞧你這麼冷靜沉穩,必定早有良策,那我就不多操心了,愛你喔!非法老婆。」不喊她老婆,他渾身不舒服,喊了又老挨她白眼,最後他只好折中,搞定一個新稱謂,如此一來,兩造和諧,都沒異議。

「我也沒什麼良策,只想照著自己的心意走,總之,你不必操心我啦!包何況我還比較擔心你帶兒子上班會被員工笑話呢!」父子倆感情好到連爸爸上班都想邀兒子參一腳,她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沒人會笑話我,而且我相信他們會豎起大拇指,稱贊我是個罕見的好爸爸,哈哈……」嗯,干脆為公司擬定一項新政策,每個月選一天訂為親子日,讓員工也跟他一樣享受一下帶小孩上班的樂趣與福利,應該很不錯。

「你確實是百分百的好爸爸。」她上前一步,踮起腳尖、笑吟吟的仰起臉,吻住他的唇。

真的好愛他!

「謝謝你的贊美與肯定,但是,除此之外呢?」在他的認知里,自己可不只是一個好爸爸喲!他的「好」是朝多方面發展、簡直包羅萬象,搞清楚,愛人。

「除此之外,你是我最好的、最贊的愛人。」她再吻他,踮得腳痛,仰得頸子酸,她還是愛吻他。

「還有呢?不只這樣吧?」

「你是最厲害、最棒的伴。」晚上等你喔!她煽惑的挑了挑眉頭,第三個吻又黏到他的唇上。

「我最喜歡這個了。」他滿意的笑了,積極回吻。

「愛死你的吻了,不過我還要整理一些東西,你們該上班去!剩下的吻,晚上記得補給我。」

她推推他,他知道應該停止親熱,偏偏意猶未盡,兩人的唇瓣硬是分分合合,來來回回不知搞了幾百遍,還是難分難了。

「那是一定要的,而且加碼加到……」你爽,我也爽,哈……

「爸爸,車車。」有爸爸一對一的精心教,賀寶書已經把一些詞匯的發音都發得很標準,連阿公都會叫了。

只可惜到現在,這個一歲又四個月大的小孩子仍然跟媽媽很不熟。

「你兒子等不及坐車兜風了,快走吧!」纏吻終于因為兒子而中斷,兩人這才趕緊互相道別。

歡送麻吉父子檔出門後,賀女敕晴立時回廚房沏茶,因為貴客即將臨門。

才這麼想著,門鈴便響起。

她一打開大門,宣家兩老便趾高氣揚的走進屋里。

「伯父、伯母,請坐。」她仍恭敬以對。

「不坐了,是專程來問你話的。」宣母開門見山,聲嚴色厲,一如往常。

「你請說。」賀女敕晴端正的站在兩老的面前,並未因為處不來而把基本禮節省略掉。

「我們真的阻止不了你跟至澈在一起了嗎?」宣母當先鋒,宣父隨後進擊。

「除非至澈先行離我而去,我再也牽不到他的手,要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跟他在一起。」面對長輩,她並不喜歡把愛拿出來說嘴,但適時適度的表達立場是絕對必要的,避免焦點模糊。

「說了不是白說?你明知道至澈離不開你。」宣父長嘆一口氣,扣除往下撇的嘴角,那狀似無奈的神情倒挺引人同情。

天下父母心,都希望孩子幸福,嘆只嘆,父母認定的幸福輪廓跟孩子自己所勾勒的形狀往往相差甚巨,沖突產生時,端看誰的意志持久,誰便勝出。

「他離不開我,並不是我的問題。」不好意思,是我個人的魅力,呵!

「你……」沒料到她答得那麼天經地義,宣父不禁語塞。

許久,宣母才不確定的反問,「不……不然是誰的問題?」

「沒人有問題,伯父、伯母,至澈跟我只是在經過了分離的痛苦之後,一致認清我們深愛著對方,根本分不開也絕不想分開的事實,我們雖然沒辦法預料會不會一起走到永遠,但是都願意努力。」這些話全都出自肺腑,沒有半點恫嚇,沒有半點矯情,只希望他們明白她和宣至澈對于愛與相守的堅持。

「那……你們就這樣在一起?」宣父沉聲的問。

「呃?」一時之間她倒不明白宣父言下之意。

如果她沒看錯,發覺兩老臉上的線條竟比起之前每一次對談時都顯得松緩柔和了許多。是不是她眼花了?還是他們板臉孔板得累了?

「就非法在一起?不打算結婚?」向來臉部表情比宣父僵硬且恐怖的宣母,此時雖不致慈眉善目,卻絕對無害。

「喔!我並不覺得我需要第二次的婚姻。」她老實的回答。

「至澈呢?他也不需要?」宣母的聲音略微提高,私心的希望她這樣的想法不要太堅牢,畢竟在老一輩的人眼中,有婚姻約束還是比較正當而實在。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替至澈物色新的結婚對象,但是很抱歉,我必須這麼說,至澈除了我,誰都不要,至少目前是這樣的,他很難去娶別人。」

「也娶不到你,你的意思我沒弄錯吧?」宣母苦笑。

「是,在婚姻之外,我過得很快樂幸福。」盡避心里過意不去,不過她仍選擇說實話。

「即便你們的幸福是踩在我們的心上?」這下兩老一起苦笑。

「伯父、伯母,恕我無禮的直言,我從在你們反對的目光下踏入宣家,又因為各種因素而離開宣家,你們倆不都一直踩在我的心上嗎?我害怕婚姻或許是因為我自己的不夠勇敢,不持之以恆,但是不可諱言,你們使我每天過得心驚膽跳,宣家的飯碗令我欲振乏力,我相信你們都心知肚明,我並不好過……」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傷心,不會再因為過去的不愉快和委屈而哭泣,可是淚水依舊滑落眼眶。

「我懂了,你記恨,現在很嫌棄我們兩個老的就對了。」

宣母此番自我降格的說法,很結實沉重的把賀女敕晴嚇了一大跳。

「話當然不是這麼說……」怪了,他們今天的表情和反應真的很異于平常,她微微怔愣,早先在心底模擬好的許多說詞都因為他們的反常而變得有些零落。

「那得怎麼說?要我們兩個老的開口求你回來?」

「什麼?當然不是這樣。我沒想過要回去,真的。」

求她回去做什麼?嚇她一大跳沒關系,別把她嚇死,行嗎?拜托!

「是因為……小籠包?」

也許是一朝被蛇咬的心態作祟,她一直以為他們兩老不想認孫……不,說穿了,他們是沒穩固的台階下,才矜持著沒動作。

「我……」顯然他們也記得自己對她說過什麼惡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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