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依舊是斷然拒絕。
蕭展毅忍不住面有遺憾之色,「安兒,咱們有時候做人別那麼死板嘛。」
「我死板?」徐寧安危險地眯眼。
「我錯了。」蕭侯爺認錯十分迅速且熟練,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徐寧安伸指戳戳他的心口,「我要真保守死板,你之前哪來的機會跟我親熱。」
蕭展毅抓住她的手親吻,陪笑道︰「多謝夫人賞賜,為夫感激涕零。」絕對是真心話,毫無虛假。
徐寧安蹙眉看他,「怎麼如今變得油腔滑調的。」
「夫人,」蕭展毅一臉正氣地說︰「下官尚還正值青壯,精力充沛,你便已心生厭倦了嗎?」
「你再惡心我試試,信不信我打你啊。」
「……」蕭侯爺覺得夫綱對他來說已經是天邊的浮雲。
沒有了夫綱的蕭展毅抱著妻子離開了書房。
自從成婚後,他時常抱著妻子在府里走來走去的,大家現在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了,個個安之若素,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徐寧安本就懶散,又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蕭展毅肯抱,她就敢讓他抱,反正少走幾步路也挺好,再說,有時也並不是她懶,而是被家里的狗男人弄得腿軟走不了路。
不能走和不想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蕭展毅抱著妻子回到他們兩個的院子時,紅秀便迎了上來。
「夫人,程府來人,說二姑娘有身孕了。」
徐寧安窩在丈夫懷中,表情帶了點兒訝然,「又懷上了。」
「來人是這麼說的。」
徐寧安就忍不住本噥了句,「還真打算生十七八個嗎?」
紅秀低頭忍笑。
這十七八個的由來蕭展毅也是知道的,他在她耳邊低笑道︰「沒事,再多百八十個咱們也不怕。」
「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閉嘴。」還百八十個,她家二妹又不是豬,生不了那麼多。
蕭展毅強辯道︰「多子多孫多福氣嘛。」
「問題是二妹她一個人就是生到死也生不了那麼多。」
看著兩個主子旁若無人地在自己面前拌嘴,紅秀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余。
「紅秀你去庫房里找幾樣補身的藥材,我們明天拿去。」
蕭展毅聞言笑道︰「這次夫人不直接送銀票了?」
徐寧安一臉「你在想什麼」的懷疑表情,「誰說送東西就不能再送銀票了。」她以前想送東西,庫房里也沒有合適的啊。
現在不一樣了,整個侯府的內庫都歸她管,有好東西那當然要給自己人用了。
呃,蕭展毅承認是他想法太簡單了。
早起對于婚後的徐寧安來說是件特別不容易辦到的事,因為她有一個床笫之事需求過于旺盛,體力又好的相公。
翌日,徐寧安照例又沒能早起,不過因為記掛著今天要去看二妹,已時到底是從鎮北侯府出發了。
徐寧安本就不是個愛打扮的,今天又是去自家二妹府上,衣著打扮就顯得比較隨意,但這隨意也是相對而言,事實上仍舊要比一般富貴人家來得精致有品味。
馬車走得很慢,徐寧安歪在引枕上,手撐著額,閉目養神。
外面的驚呼聲傳來的時候,徐寧安第一時間睜開了眼楮,睜眼的瞬間銳芒迸發。
「馬驚了……」隱隱約約混亂中人們奔走疾呼著。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下的馬車也突然一個劇烈的顛簸,然後是車夫驚惶失措控制馬匹的聲音,以及路人的驚呼聲。
徐寧安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猜到可能發生什麼,在馬車被撞翻傾覆的時候,她及時跳了出去。
她因為身體不適,不想丫鬟在旁伺候,故而今天出府跟紅英、紅秀分乘了兩輛馬車,她的馬車被撞翻,而紅英、紅秀乘坐的馬車雖受到波及,但卻沒有翻車,兩人驚魂未定地從車上下來。
瘋馬已經被侯府的護衛當場擊斃。
「屬下護衛不力,讓夫人受驚了。」幾名隨侍的護衛躬身請罪。
徐寧安面色冷沉地走到倒斃在血泊中的瘋馬前。
「已經派人去請大夫,會仔細檢查馬匹發瘋的原因。」有護衛上前作答。
徐寧安點點頭,沒說話。
離瘋馬尸體不遠的地方躺臥著一個人的尸體,是騎馬的人,他從高速奔跑的馬背上被甩下來,脖頸直接折斷,回天乏術。
見她的目光看向那具尸體,護衛道︰「已經有人去查此人的身分。」
徐寧安並不懷疑這些侍衛的應變能力,這些人都是蕭展毅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是他絕對的心月復,不過今日看來,與她徐家那些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老親兵相比不免有些遜色。
「走,我和你們坐一輛,咱們去程府。」
紅英的聲音還發著顫,帶著疑惑地道︰「咱們還去啊?」
「去,否則今日不是白出來了。」她的聲音透著點冷。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扶著她上了先前她們乘坐的那輛馬車,然後趕往程府。
徐寧安的馬車半路出事,在她人到程府後,也被徐寧慧知道了,她嚇了一跳,直呼阿彌陀佛。
「這些人當街縱馬,真是無法無天,五城兵馬司的人到底整天在做什麼。」
徐寧安不欲就此事多說什麼,道︰「你此時有孕,這次的圍獵你怕是不能參與了吧。」
徐寧慧的神情便有些失落,「是呀,不能去了。」
「這次不去就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也沒什麼,就是難得一群人隨駕游獵,原以為還能去行宮看一眼呢。」
徐寧安這個時候卻突然說︰「我倒是想抱病不去呢。」
「大姊。」徐寧慧有些哭笑不得,「你確定自己不是故意刺激我的。」
「確定啊。」
徐寧慧搖頭,目光往她的小骯轉了轉,笑道︰「若是大姊此時有孕,自然也可以跟我一樣不去。」
徐寧安面不改色地道︰「不能跟你比,一次就中標。」
雖然已經生了一個孩子,但是徐寧慧還是被大姊的話說得臉刷地一下就紅透了,只能面帶不甘地啐了她一口。
其實,徐寧安心里清楚,她短時間內是有不了孩子的,這跟蕭展毅之前服用的藥有關。
徐寧慧又同大姊說了些這段日子她從別人那里听來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消息。
這已經是兩姊妹見面的日常了,平時徐寧安很少出府,多是徐寧慧過府看她,然後就會將自己在外面听到看到的一些事講給她听。
內眷們之間的消息傳播,有時也能透露一些東西出來。
而徐寧安自己懶得應酬,那就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攫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她可以懶得去理會一些事,但是她必須要明白一些事。
在京城這個地方想要好好活下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她的男人站的位置又有那麼一點的微妙,所以徐寧安再懶都不會吝嗇分一些精力來關注某些事。
午飯,是兩姊妹一起用的。
無論是程雲還是蕭展毅最近衙門里都忙,中午基本是趕不回來吃飯的。
因著今天來時大姊的馬車出了事,故而用過午飯稍事休息後,徐寧慧便催著她早些回府了,徐寧安也沒有矯情,從善如流地照做了。
馬車半路出事的消息,蕭展毅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在知道妻子無事的時候,他就沒有隨即趕過去。
但他下衙回府的時候,臉色依舊是黑的。
雖然暫時沒有證據證明這起驚馬事故是人為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是人為的!
這麼個敏感的時間點,當事人之一是妻子,如果安兒真的因驚馬出什麼事的話,他肯定沒辦法心無旁騖地隨駕離京的,甚至更可能因此執意留京。
蕭展毅覺得這起驚馬事件背後的策劃者打的肯定也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