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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多,一群女孩從郊區某家烹飪學苑里魚貫走出。
上完兩個小時的烹飪課,女孩們的臉上都充滿著興奮的表情,她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討論著剛才的上課內容。唯有駱映痕,一臉落寞的走著。
想到自己無比淒慘的廚藝,她就沮喪的想要流淚。
罷才做的煎魚,整面魚皮不僅焦黑,還黏在鍋底,她的手也被油噴到,起了個小水泡。
如果有人問她現在在哪里,她一定會回答,她在地獄里。
她真的不想再上這種課,那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走在山路上,一邊留意著公車站牌時,身後一陣喇叭聲嚇到了她。
她回頭,來者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
「上車!」黎紹裘搖下車窗,探出頭來。
「怎會是你?」映痕十分訝異,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里的?
「先上車再說。」料準了她不想上車,他索性把車往路中央一停,惹得後面的來車叭叭叫。
映痕又急又氣,連忙上了車。
「你太沒公德心了吧?」上車後,她忍不住苞他發飆。
「你早點上車不就沒事了?」他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怎麼?听他這副口氣,好像把過錯都推給了她。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上烹飪課?」
「很簡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事實上,是他要瑞文主動去約于明荃出來吃個飯,幾杯香檳下肚後,于明荃就變得很好套話。
當黎瑞文知道他對映痕有興趣時,簡直驚訝不已。
「你跟誰打听的?你要帶我去哪里?」映痕發現車子並不是朝市區的方向行駛。
紹裘微笑,「我很久沒有來這附近了,想帶你去看夜景。」
「我才不想去看什麼夜景。」映痕一顆心又不受控制地怦跳了起來。
「我看你是不想和我獨處吧!我們之間是不是又回到原點了?」黎紹裘雖面無表情,但語氣有些感傷。
回到原點?這四個字也讓映痕感傷起來,他們之間真的曾經有過開始嗎?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他在雪梨排遣寂寞的對象而已吧,
明明注定有緣無分,為什麼上天還要讓他們相遇?
車子在山路上繞了好幾圈,映痕心亂如麻,根本沒心情理會他要載她去哪里。
餅了半小時,黎紹裘才將車子停在偏僻山區的一個斷崖前。
從車窗望去,斷崖下面是一片燈海,山下萬家燈火的美麗盡納眼底。
沉默彌漫在他們之間,她覺得有些尷尬,于是率先打破沉默︰
「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和方展程訂婚的原委我從頭到尾都了解過一遍了,你真心接受這樣的安排?」黎紹裘的黑眸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什麼安排?」她佯裝不知他在問什麼。
「你父親為了東山再起,用兩千萬的價格把你賣給方家,不是嗎?」
映痕皺起了眉頭,他的話雖然刺傷了她,卻也是事實。
「沒有這回事,你是從哪里听來的?」她故作輕松的問道。
「你不用否認,駱廷閣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滿腦子都是他的家具霸業,對你的感受向來漠不關心,而方展程除了傲慢自私,還很沒有主見,他在公司根本沒有掌握實權,全都听他父母的。」
「我無法苟同你所說的話。」
「為了你我才特意留心這些事,而且這些事在商界听說已不是秘密。」
「沒想到黎大總裁日理萬機,還會去關心這些事。」她故意冷嘲熱諷。
她的嘲諷不但沒有今他生氣,相反的,他還握住了她的雙手,深情款款的說︰「映痕,不要這樣子對我,我不相信你真的想把我推開,難道我們的重逢對你不具任何意義?」
映痕低首斂眉,臉上有著微微失意。
「你手上的水泡是怎麼回事?」他眼尖看到她手背上的傷口。
「剛才在上烹飪課時,被油給噴傷的。」她的話里有著深深的無奈。
黎紹裘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檢視著她的傷勢,感到一股心疼。
「很痛吧?為什麼要這樣勉強自己?」
「我就快結婚了,成為好妻子的先決條件,就是先抓住老公的胃。」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逼你!」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吃味的說道︰「為什麼你就沒試著要抓住我的胃?」
想起了在雪梨的第一個早晨,她差點燒掉他的廚房,她不由得莞爾一笑。
「當你在客廳看到那張紙條後,我想你一定很生氣吧?」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詢問他的反應。
「起初我的確很生氣,但後來情緒就被擔憂佔滿了。
當我听到司機跟我說你人已不在公寓時,立刻心急如焚的趕回家,卻看到一張今我憤怒又沮喪的紙條,沒有原因,也沒有理由,只說你要離開,這樣幾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接下來幾天我很擔心你的去向,擔心你是不是真的平安回到台灣,還是可憐兮兮的流落在雪梨街頭。」
「你一定覺得我很不識好歹。」她歉疚的柔聲說道。
黎紹裘點點頭,「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憤怒。這幾個月來,我不斷在思忖著為什麼你會不告而別,我問了自己不下百次,還是沒有答案。
你走了之後,整整兩個星期我都關在家里,就是怕有一天,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公寓門口,怯生生跟我道歉,說你本來想走,但是忘了機場懊怎麼去……諸如此類的迷糊話語,但兩個星期過去,我家的門鈐始終沒有響起過。」
「我以為我的離去對你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听著他陳述當時的心情,映痕的心都揪緊了。「那後來呢?」
「後來我強迫自己接受你不會再回來的事實,草率的結束澳洲的商務行程,搭機回到台灣。」
「你沒到布里斯本去開會?」她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我沒那個心情。」黎紹裘的笑容里有抹不易察覺的邪氣,「現在你還敢說你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力?」
一抹喜悅襲上心頭,她的心重新躍動起來,好像又回到和他初相識的時候,但……
唉,雖然她即將嫁為人婦,卻忍不住對他還有所眷戀,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心?
「我已經快要結婚了。」她提醒他,想把他推得愈遠愈好。
「我絕不會讓你嫁給方展程的。」他的表情平靜,唯有眸底泄露了他勢在必得的自信。
映痕又是一陣錯愕,好半晌她才恢復神智,搖搖首,「不可能,婚禮細節都已經敲定,喜帖也發出去了,親朋好友都在等著參加婚宴。」
「婚禮當然不會有任何變動,唯一變動的是新郎人選。」
「為什麼?」映痕震驚,聲調不自覺提高八度。
黎紹裘微微一哂,拍拍她的手,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會向你求婚,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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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回駱家的路途上,駱映痕始終不發一語。
她的思緒陷于一片紊亂和恐慌之中,黎紹裘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向她求婚還要送她回家,順便到她家提親,他說他有把握可以說服她的父親把方展程剔除掉!
她當時傻住了,還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他塞入車里!準備前往她家。
他們八點多回到駱家。
映痕一進門,駱廷閣便氣沖沖地走向她。她不僅沒有回家吃飯,听說現在還帶著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回來!
即是她嫁人方家的關鍵時刻,如果毀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的計畫也全泡湯了,
正當駱廷閣想破口大罵時,定神一瞧,這男人可不就是黎紹裘?映痕日疋什麼時候認識他的..特地帶他回來,難不成是要幫他的集資案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