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在乎他,在乎他是不是把目光焦點全放在她一人身上、在乎被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幸福滋味……
原來,真的要到後悔時,才能察覺對方的重要。
「傻瓜。」蔚杰淡淡地笑了,但那笑意不達眼底,雖然他的視線好似在紀潔身上,但他注意的卻是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令他憤怒,令他想沖上前,用力搖晃她,問問她為何一點也不在意其他的女人向自己的男人告白?
為何她不走上前,狠狠地警告在打她男人主意的女人?為何不出面承認他是屬于她的?
難道在她心目中,他連一點重要性也沒有?
「蔚杰哥……」紀潔抬起頭,充滿愛意的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
她突地踮起了腳尖,伸手拉下他的頸子,獻上自己的唇。
蔚杰震驚得睜大眼,沒想到她會有這舉動,而且還是在琳琳的面前……
白苡琳睜大眼,心被狠狠撞了,刺痛蔓延全身,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好痛。
被了!她看夠,也听夠了。
毫不猶豫的,她將扔在一旁的歌譜拿在手上,站起身走到牆旁,冷不防地將燈給打開。
刺眼的光線一下充滿室內。
紀潔假裝慌亂地退到蔚杰身旁,心中卻暗自感到得意。
蔚杰回過神,看著站在牆邊的白苡琳,她面無表情,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很抱歉打擾你們談情說愛,我這就走,你們請繼續。」
她挺直著身子,一臉高傲地自兩人中間走過,打算走到門口。
蔚杰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琳琳。」
如果他沒看錯,她的眼中……
「蔚杰……」白苡琳低下頭,輕聲喚著他的名。
「你這個混蛋。」
她抬起頭,語氣森冷,眼眶微微泛紅地瞪著他。
白苡琳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仿佛被他踫到是多麼骯髒的一件事。
走至門口,她用力地將大門甩上。
她的眼中有著受傷和難過,眼中的淚水直到確定只剩自己一人後才落下。
不甘心。她絕不是想哭,只是不甘心。
用力地甩著頭,用力地抹著滴滴落下的淚珠,卻怎麼也無法將心中那股不平、受傷的感覺給抹去。
為什麼覺得好難過……
「該死的男人。」她雙手緊緊捏著手上的歌譜,低下的臉頰滿布著淚水。
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這一輩子,除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個被人拋棄的孤兒,她曾痛哭一場後,就不曾再掉過淚了。
而今……
再一次抬起頭,她的臉頰上仍是沾滿淚珠,發紅的眼眶讓她原本隱藏住的脆弱顯露出來。
她想離開這,如果再不離開這,她不知自己何時會爆發。
手上的歌譜被她拋在半空中,任它們掉落一地。
她堅定地轉身看了後頭的大門一眼,垂下眼,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越過庭院,她心中有了決定。
「花朵,走!咱們到外頭去透透氣。」她走向一台車,打開車門。
再不走出去,她會瘋掉、會窒息,會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似乎看出主人心情欠佳,花朵溫馴地走進車內,乖乖地趴在後座。
必上門,她快速地開著車子朝大門口方向倒退。
因擔心白苡琳而跟著走出來的蔚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琳琳——」知道她開車有多麼不要命,他一顆心提得高高,跟著快速地朝她的方向奔去。
听見有人在叫她的聲音,白苡琳愣了一下,轉頭看著朝她跑來的蔚杰。
白苡琳用力踩下油門,朝外頭駛去。
車子快速地呼嘯離去,留下蔚杰一人看著車尾消失。
口中低咒著,蔚杰用力地梳耙著垂落的發絲,眼中帶著擔憂和內疚。
他知道自己做的太過火了。
方才她離開時,臉上那受傷的神情刺痛了他。
他竟害得她哭了……
她是這麼的好強,即使再如何難過、痛苦,也絕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他不是早知道了嗎?
「該死!」
這樣傷害她,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要她正視對他的感情,而不是要讓她受傷。
方才車子離去的那一刻,他瞧見她眼中那抹抗拒和對他的憤怒了。
她又再一次將自己緊緊縮在保護殼內,拒絕他進入了。
那雙眼,又再一次對他飽含著不信任和距離……
他,做錯了嗎?
第六章
「為什麼把我交給其他人?」紀潔不甘心地站在蔚杰面前,神情可憐地哀聲詢問。
「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以目前的情況,我不適合帶你。」蔚杰心神紊亂地坐在沙發上。
「是她嗎?是琳姊要求的對嗎?」她眼中浮現一絲絲恨意。
好不容易她才能在他的身邊,原以為只要兩人相處的時間一久,他會愛上她。
結果呢?一點也沒有。
蔚杰的目光空洞,神情疲憊。
「琳琳?和她無關。」
事實上,是他自己做錯了。
他不該以為把紀潔放在身旁,可以拿來測試白苡琳。
現在想想,感情是無法隨便測試的,就算再怎麼穩定的情感,都不一定禁得起考驗,更別說是他和她之間一點也不穩定的感情。
「那為什麼要把我調給其他人,我不要,我只要你帶,你該知道我之所以願意接受星衛的邀請,是因為你的關系,現在你把我推給別人,我無法接受。」紀潔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不能接下你。」蔚杰站起身走向窗口處,他的背影看來很孤寂,一顆心不知飄向何方。
「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紀潔走向前,來到他的身後。
「我的心除了琳琳外,無法容下任何人。」他幽幽出口,腦中浮現的是她離去的那抹神情。
那是她受傷難過的模樣。
思及此,心,似被針狠狠扎入一般。
「為什麼?你不是說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听到這答案,紀潔憤怒地漲紅臉,更加無法接受他的話。
「為什麼?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她和我確實一點關系也沒有,因為從頭到尾,都是我單方面地要她成為我的情人。」蔚杰決定坦白告知。
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早該想到,以琳琳的個性,這一套方法根本是爛得可以,但他仍負氣地做了這麼可笑的舉動。
「愛?你說愛?愛白苡琳?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不愛她,你以為我會在她面前任由你對我打情罵俏?你的任何舉動,我不是不清楚,你心中所想的事,我也看得透徹,卻也任由你,這都是因為她。事實上,我該和你說聲抱歉,因為我想利用你來刺激她。」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
她尷尬地羞紅臉,原本還以為他和一般男人沒什麼不同,受不了女人逕自投懷送抱。
當她為自己的成功自得其樂的同時,沒想到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該對你說聲抱歉。」蔚杰轉身淡然說。
「所以我只是顆棋子?」紀潔恨恨地吼著,原先的柔弱模樣消失無蹤,似乎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她一點也不愛你,是吧!所以你才想拿我來刺激她?她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只專注于她?」
這就是她不甘心的地方。
明明白苡琳只會耍大牌又驕傲,任性地拒絕參加眾人渴望卻沒辦法上的節目,卻還因此成為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
說穿了,她根本是仰賴蔚杰的名聲才成名的,不是嗎?
而她呢?卻必須一關關參加試煉,沒有人幫助,沒有人能從上頭拉她一把,一切的辛苦也沒人瞧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