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凱嘴邊的那一抹笑容,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刺眼得很,像在嘲笑她,只因他的一個玩笑便認真了起來。
白淨月甩著頭,想把不斷重復出現的那一句話拋出腦海中。
忘了吧!忘了他所說的這一句玩笑吧!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等他醒來,她會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更怕他會因此而取笑她。
是的,忘了吧!就當作沒發生過。
閉上眼,白淨月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再一次睜開眼,她雙眼透著深深的寒意,猶如以往。
這幾天的她變得太奇怪、太陌生,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不該這樣子的,這一點也不像她,而她恐懼、害怕、討厭這樣的自己。
把這幾天的反常給忘了吧!
等他再度醒來,她還是過去的那個白淨月,是的,一定是如此。
***獨家制作***bbs.***
太奇怪了!
這真的太奇怪了!
辦公桌前的齊紹凱,神情專注地盯著正站在他辦公桌前向他做簡報的女人。
白淨月看著手上的資料,語調平板無溫地跟他確認今天的工作事宜,神情冷漠,和往常沒多大的不同。
瞧瞧她此刻的模樣,這叫他真的很難接受。
從日本回來到現在,都過了五天。這五天來,她面對他的神情一如以往,這叫他開始懷疑,當初在日本生病時,她那溫柔的面容,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幻象?
答案是肯定的,他沒記錯,也不是幻覺,奇怪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自從他發燒醒了過來後,她面對他時,總是維持眼前這模樣,連一絲絲的笑容也吝于施舍。
枉費他生病時對她做出真情告白,沒想到有人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下午三點,新加坡、加拿大分公司越洋連線,四點半,內部討論會;六點,日本廠的新建工程進度報告;今天晚上七點半,半導體成立酒會……」
「我剛剛在門外看見幾個女員工從你手上拿過幾束花,是怎麼一回事?」齊紹凱提出了一個不在討論中的事情。
白淨月突地噤聲,抬頭冷眼盯著他瞧,對他的問題感到十分不悅。
「九點,晶華酒店記者會。」她接下去講,一點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也沒有。
「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前天、大前天好像也有不少員工送花給你,甚至邀請你一塊晚餐!」齊紹凱挑了挑眉,嘴上露出冷冷的笑容。
耙情那些人是不想活了,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不知好歹,連他的女人都敢踫!
他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樓下那些男人突然開竅,發現白淨月的好,展開猛烈追求,不過原因為何不重要,他們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成功的勝算。
「等一下十點的會議,德國科產有意成為亦天旗下分部,法國半導體也有意加入。」
「剛才研發部的哪個人打來邀你吃午餐?」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生氣了,她放下手上的資料,略帶怒意質問。
「有,那你有沒有在听我問?」齊紹凱放下手上的筆,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向她的怒顏瞧。
她略帶敵意的目光,加上不服輸的執著神情,令他看了忍不住贊賞,同時頗有成就感。
一向沒人敢這麼對他,面對他時,哪個人不是唯唯諾諾?平時和她相處時,他總是嘻嘻哈哈,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這會兒可不同,他認真的神情在在的告訴她,他不是在和她玩笑,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呵呵……想來是跟在他身邊太久,不把他這只獅子當一回事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懶得理他。
「這里只有我們兩人。」就算偷懶也沒人知道。
「我的私事。」別管。
「我太閑了。」偏要。
「豬。」她惡狠狠地瞪他。要是他識時務就閉嘴,沒道理她連自己的私事都得向他報告。
「在叢林里,也是你的最愛。」他說的是小月。
「滾。」她的意思是十點整,該開會了,而她不跟進。
「你的答案?」他一點也不在意把開會的時間延後,她一個小時不回答,眾人就等他一個小時再現身,反正他是老板,拿喬也沒人敢說話。
「與你何干?」他要知道,她偏不說。
「重大關系。」他指兩人情況。
「沒意義。」她也指兩人關系。
他搖搖手。「意義深遠。」
「豬。」白淨月懶得和他說。
「你的最愛,我剛說了。」
「滾去開會。」他要番到什麼時候?
「讓他們等,答案呢?」
「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報告。」她動怒了,但仍用力吸著氣,不打算一大早讓自己心情差到極點。
「我說了,咱們倆的關系重大,可不容你說不相干。」他再一次提醒。
「我的自由,憑什麼向你一五一十地報告?你又不是我的家人,干嘛告訴你?」
「現在不是,未來是,所以我必須知道。」他說的義正詞嚴。
「什麼未來?我和你有什麼未來?少在那里鬼扯。」她反對到底,否決他的話。
「我告訴過你了。」現在他可十分確定她不當一回事了。
「沒有。」
「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大聲吼。
「我愛你。」他不介意再說一次。
事實上,要他對著她說愛這字眼,就算每日念上五十次,他也樂在其中。
「你……你發什麼神經?」她再一次感到暈眩,站不穩的腳微微顫動,大有下一刻便會倒下的可能。
「我沒有發神經,我說我愛你。」齊紹凱突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神情嚴肅,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我、我可不是你拿來消……消遣的對象。」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覺得地面在動,眼前的事物不斷搖晃。
「我沒有消遣你,你以為我會隨便對個女人說愛?還是連愛人這種事也拿來胡亂開玩笑?」他又前進了一步,這一次的口吻更加認真,精銳的目光充滿著濃濃情感。
「這是你的計謀……對,肯定是計謀,你一定又設了什麼陷阱,等著我往下跳。」
老天,誰能不能叫他別再晃來晃去?她的頭好昏好昏,好難受!
「我沒有任何的計謀,也沒開玩笑,我非常認真。」
他知道自己給她很多不好的印象,可沒理由連親口對她告白,還被誤認為是玩笑啊!
瞧他一副無辜樣,她絕不相信他的話。
白淨月伸手撐著發暈的頭,這舉動讓他瞧見她手上的傷口,那是她在他發燒的那天受的傷。
听當時的飯店服務生說,當初醫生要先替她處理傷口時,她說他比較重要,要醫生先替他診治。
但,除了她手上那包扎起的傷口外,就連兩腳上也有無數個傷口,事後處理的醫生也說了,那時她的腳內扎了不少的玻璃碎片,她怎麼能受得了?
這些傷讓他看了,心疼得無以復加。
「看著我。」齊紹凱索性伸手握住她的雙手。
「我愛你,你認定那是計謀也好,覺得我在開玩笑也罷,總而言之,我愛你,是真的。」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你……」她被逼得只能正視他。
一抹嫣紅浮現在她的頰上,她感覺耳根不斷發燙,心跳急促跳動,那音量大得肯定連他也听見了。
「放手!放手好嗎?」白淨月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確定眼前的人不再讓她感到昏眩後,她輕聲要求。
齊紹凱放開她的手,但灼熱的目光依然是緊緊地盯著她的容顏。
棒了一世紀這麼久後,白淨月再一次抬起頭迎向他的目光,原本慌亂無措的神情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