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這是賞你的。好了,你可以走了吧?」她以為喜婆不走是等著賞銀,她立刻把袖袋里早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
「姑、姑女乃女乃,你這樣根本于禮不合……」
「我說行就行。我很累,你就先回去吧!」她劉翎萱什麼時候依禮行事過了?
再說,她這樣等不去也不是辦法,誰知道胤哥哥什麼時候回房?她得早睡,明兒個還要上工耶!
「這……」
「就這麼說了,你趕快走吧!不然還有更不合禮法的喔!」沒見過新娘子踢喜婆吧?她若想試,她不反對。
喜婆皺了皺眉頭,只好離開。
她一走,劉翎萱立刻奔下床榻,踱到桌案邊,吃起小盤子上的點心,一口桂圓一口酒,又一口花生一口酒,最後一口蓮子一口酒……等填滿了肚子之後,她踅回床上睡覺。
雖然今兒個是她結婚的日子,李大人也說她可以放幾天假,呃……李大人是說她可以不必去做捕快了,其實李大人也不敢讓一個侯爺夫人待在府衙里。
但是,她想自力更生、不依附男人。在她的堅持下,還是保有她捕快一職,更何況,她到現在都沒有成為胤哥哥新娘的感覺哩!
她知道明天還要去逮縱火大賊,她一定要在卯時前起床,然後跟著去抓人。
倘若她不將心分散掉的話,一定會重復想著胤哥哥娶她的不情願,還有他的委屈,愈想心就會愈難過。
她不要這樣過日子,不要!
思著念著,腦海里填滿著過往的記憶,好想好想回到從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比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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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歡愉的心情走往新房,孫胤面上既無醉態也無疲憊。方才孫曦真心的恭賀與調侃,教他卸除了心中的所有疑慮。
原來,他們兩個並沒有私訂終身,他亦無奪弟所愛。
他們只是非常單純的兄妹之情而已!想到一年多來嫉妒的日子,孫胤感到可笑。而今,誤會冰釋,再沒有比此更能教他開心的。
門咿呀地被推了開,眼前的龍鳳燭燃至半截,桌上擺著食物的殘骸和鳳冠……見狀,他莞爾一笑,翎萱捺不住餓的習性倒是沒變,也不等他回房就把象征著早生貴子的食物吃得精光,連酒瓶都橫躺著,顯示它里頭空空如也。
這也無妨,反正今晚他們之間的事可比吃吃喝喝重要許多。
「翎萱……」該在內室里吧?他往內室走了去,床幔被放了下來,鞋子並放在床邊。見到此景,孫胤的笑臉一收,忖道︰該不會是睡了吧?
兩手揮開布幔,一張睡熟了的芙顏闖進他的視線里,卷而長的羽睫覆在她的眼上,細細的柳眉微揪著,似有困擾。
他跟著攢起眉頭,看著她輕啟的櫻唇與隨著呼息而起伏的雙峰……讓他禁不住地看痴了。
他已微醺,可不知道是酒意還是人作祟?
嘴角微勾,牽動了笑痕,他探出手輕撫著她細致的兩頰,掌心傳來的微熱的觸感教他心弦悸動不已,「翎萱。」
她揮個手,翻身調了個角度。
竟然無視于他的呼喚?他訝異地瞪大眼,她難道沒有感受到有股男性氣息壓制在她的前方嗎?
他不禁微慍,要扳過她的身子。誰知,這一踫,本來只包覆在她身上的兜衣便往下落了數寸,露出了珍貴玉瓷般迷人的色澤。
他呼吸一窒,心間的騷動在體內亂竄,氣流不穩哩!他趕緊運了氣,省得氣岔了!
「該死!」他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只不過是看到了一張純真的嬌顏和滑女敕的軀體而已,他、他竟失控!想親吮那玉體……
忙不迭地,他再次調了呼吸,試了多遍之後,才平穩下來,控制住自己凌亂的思緒。
怎麼會這樣?他不夠沉著還是她太吸引人?
在她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他居然著迷到這種地步!
「唔……」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在盯視著自己,劉翎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看見孫胤的身影罩在她的上方,因為過于意外,她一時駭住了。
她正用無辜、無措的目光看著他,他明顯地感受到了。
她該死的慘白著臉做啥!
怕他嗎?
還是她根本就沒準備好做他的妻子?思及此,他體內又升起了不悅。
「你怎麼自己把鳳冠摘了?娘沒告訴你要等我回房才能摘嗎?」趕緊轉移話題。他刻意忽略兩人已經拜堂完婚的事,唯有如此,他才不會想拜完堂後應該做的事,屬于他權利里的一件事……
她搖頭,「我很累,明天要上工耶!喜婆又不替我去喚你回房。」劉翎萱由驚愕中回神,意識到兩人的身分已經由兄妹變成夫妻了,她的心跳得好急。
酡紅的雙頰與紊亂的心跳,她想自己會不會死于呼吸困難呢?
「上什麼工!你怎麼沒跟我說?」若她說了,他會早點兒回房,不听孫曦說廢話。
他坐上床沿,把靴子月兌了。
「你、你怎麼在這里月兌鞋?」這是她的床耶!而且他不是來一下就要走了嗎?
師娘只說胤哥哥會處理新房里的大小事,她以為衣服亂丟、食物殘渣這些事,他會處理。
「我要睡覺,當然月兌在這里。」他斜睨著她,她那嬌羞又慍惱的模樣逗笑了他,他好心提醒道︰「你忘了我們現在開始要睡在一起。」
「睡、睡在一起?」她驚惶的大眼楮瞪著他,又看他月兌掉一件外袍。
「放心,有我抱著,你不會摔下去的。」
「我、我的意思才不是這樣。」他還要抱著她睡喔?
以前感情再好都不曾這樣,現在感情那麼不好,為什麼反倒要抱著她呢?
「那不然是怎樣?」
他反問她,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不說?」他可以想像她受到的驚嚇。突地,腦子電光石火地閃了下,難道娘沒告訴她,關于圓房的事嗎?
瞧她這副嬌憨、純真的模樣,該不會娘真的沒說吧?
猛然,他覺得自己像辣手摧花的惡魔,適才還想「上」了她,好險,他沒有出手,否則,他真成了不折不扣的采花大盜了!
滿腦原是歡好念頭的他,在看到她的單純之後,興致全消了。
見她那臉認真又信任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頻頻告誡自己︰不能動她!除非她準備好、長大了。
可,她已經夠「大」了,至少在尋常人家,她這般年紀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
不,不可以,她還小!他強烈地說服自己。
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心浮氣躁。不過,看著她他便想到書寰的真心托付,他若欺壓她,書寰做鬼也不會饒了他。
他還是……算了!
「胤哥哥!」
「不要這樣叫我!」听,她還如此信賴地叫他哥哥,既然是哥哥,怎麼可以摧殘她?再加強一次那樣的信念,他的浮躁這才緩息下來。
「哦!」劉翎萱臉紅,連叫他都不可以,那麼要他去別處睡一定也不行羅?
好似察覺到對她太過嚴厲,孫胤不自禁地軟了語調,硬是轉移話題和目標,「你明天上什麼工?」
「我是捕快啊!除了生病之外天天都要上工。」胤哥哥要聊天嗎?那她可以奉陪,至少,攢回他對她的好感,往後日子不會這麼難過。
「你說什麼?」他面色一沉,她不喜歡這個頭餃,還是不喜歡嫁給他?
「我說明天要上工,捕頭要兵分四路,這次是大行動喔……」
誰要听這個?孫胤腦中急迅閃過的念頭是如此,但見她說得生動,好似積極爭取這次大行動般,不忍打斷她的興致,只得由著她說了。誰教她是他的小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