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拓東他真的這麼做?」他聲音提高起來。
嚴拓東那男人他見過幾次,當初曼曼出國留學,就是住在他那兒的,他是唐媽媽最小的弟弟,算起來跟曼曼好歹也是親甥舅的關系。
只是那男人竟然這麼無情的將她一個人丟在黑暗中?
「嗯!」唐曼君胡亂的擦掉眼淚,破涕為笑的自動賴向他。
她小臉側枕在他的腿上,委屈的開口。
「不管在哪,就算屋子停電沒燈,小舅也不管我,他說我若想要在國外繼續生活,就得靠自己,不然就挾著尾巴滾回台灣繼續當唐家的笨蛋女兒。」唐曼君咬著唇,囁囁的低語。
「他真這麼說?」關長慶失笑中帶著憐惜,不知道她在國外是怎麼活下來的?
少了家人在身邊照料,從前依賴習慣、處事又迷糊的她,想必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嗯!他還說我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不懂得處理自己的事情就……」唐曼君停了下來,臉蛋微微發紅。
「就怎樣」關長慶笑。
「就認輸,一輩子當個扶不起的車包好了,總之他不會幫我,哪怕被人搶劫死在街頭也是我活該,因為如果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也不必出國念書了。」唐曼君嘆了口氣,有些尷尬的說著。
雖然當時真有些怨嚴拓東的無情,但不可否認的,她能那麼快振作起來,模清法國大小街道和地鐵,也是受到嚴拓東的刺激。
因為她不服氣吶!不相信自己真的只能這樣了!
「唉!好無情的小舅。」唐曼君邊打哈欠邊喃喃下了個結論,惹得關長慶失笑不已。
他搖搖頭,將唐曼君的腦袋擺回枕頭上。
「你睡吧!我在旁邊看著,不用擔心。」關長慶彎低頭說著,深邃好看的眼楮在黑暗中散發著感人光芒。
就著屋外天際稀微的月光,唐曼君怔怔望著他的臉孔發呆,半晌後,她伸手扯扯他的睡袍,可憐兮兮的開了口︰「你在看,我會睡不著。」她雙眼微腫的低聲囁道。
「那我出去,有事就叫我。」關長慶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一角還被她緊緊抓著。
「不可以,我怕黑。」唐曼君不肯放手。
「曼曼——」關長慶沒輒的手一攤,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你可不可以睡這里?」唐曼君掀開涼背的一角,指著自己身旁的空位,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幸好現在停電,什麼都看不到,不然自己燒紅得跟猴子一樣的臉蛋,肯定會讓他嘲笑不止的。
「不可以!」關長慶幾乎是立刻吼了出來,他臉色發青的險些沒抓起她搖一搖。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邀請一個男人睡在身邊……這根本是勾引!
再信任他,也該顧忌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那算了,你出去,就算害怕我也不會再尖叫吵醒你了。」她拉起被子蒙住頭,哽咽的幾乎像是快哭了。
在國外這些年她已習慣在黑暗中也不會驚惶尖叫,但剛剛的錯愕尖叫聲,卻不是假的。
突如其來的停電和外頭呼嘯而過的怪異風聲,真的把她嚇到了。
「曼曼——」關長慶更加無力了,站在床邊進退兩難的沒法不決定,這簡直比商場上的詭譎競爭還難應付,要到她身邊還是離開,他竟然難以抉擇!
離開,就怕她會因為黑暗而嚇得驚惶失措、淚水漣漣,上床,卻怕自己把持不住,作出不該有的舉動。
哭聲開始被飄出來……
狠不下心走人之際,他緊緊束起自己的衣帶,確定沒露出一丁點不該露的地方後,才艱難的掀開被子,上床在她身邊躺平。
「你還在嗎?」唐曼君背對著他,不確定的哽咽低問。
「嗯!」關長慶不只聲音僵硬,連身體也僵硬癱直。
「謝謝你沒丟下我。」唐曼君啜泣的轉過身,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緊緊偎了過去,像八爪魚似的抓著他不放。
雖然她很喜歡他,處心積慮的想拐他上床,但這一刻,她只希望身邊能有人陪伴,這個人當然還得是自己心上的那個人才可以!
她動了動身子,閉著眼楮將小臉蛋埋入他的胸膛里,手腳自動自發的纏住他碩長的身軀。
「曼曼——」狼狽幾近哀嚎的嘶吼聲由關長慶口中響起。
她能不能、能不能離他遠一點!
讓這麼溫熱、散發著香味的女人身子纏貼在身上,任哪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發瘋的!
「嗯?」唐曼君睡迷糊的應了聲,沒把他的叫喚听進去。
她翻個身,一只腿就冷不防擱上他的腰間,叫他險些沒噴出一灘鼻血。
原本上床前特地攏好的睡袍,不知何時早因為她的翻轉舉動大掀開來,而那只擱在他身上的光果玉腿,還不時在他大腿上摩蹭個幾下。
必長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正愁不知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時,下一秒穿著長度僅能蓋到大腿的絲質睡衣的唐曼君,卻翻到他身上,胸前的柔軟也隔著薄薄的衣料,擠壓上了他光果的胸膛。
「曼曼——」狼狽的抽氣聲已不知是第幾次響起了。
她竟然沒穿內衣!
隨著胸膛上明顯的呼吸振動,以及那兩枚每次她淺淺吸氣就會隔著薄薄衣料輕微移動,摩挲著自己胸口的柔軟來看,他非常確定她上半身幾乎沒有任何束縛物的存在,所以……他快瘋了,快讓她給逼瘋了!
第七章
台風過後,景象一片狼藉。
唐曼君一手握著電話,另一只手拉開面前的窗簾,往屋外的庭園瞄了眼,在確定那個碩長精壯的身影仍然留在花園里頭後,才飛快的撥了組號碼。
「喂!」一听見龔浚的聲音,她癟著嘴無力的打了聲招呼。
「這麼早你打電話來做什麼?」龔浚打了個哈欠,口氣漫不經心的。
「我、失、敗、了!」唐曼君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來。
「我沒辦法在滿屋子黑漆漆,大停電的狀況下演戲。」
「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你根本沒霸王硬上弓?」龔浚笑了起來,緩緩的踱步到陽台邊。
「我要怎麼‘硬’上?別開玩笑了!他不喝酒也不吸毒,神智清楚又聰明過人,你說我有可以硬來的機會嗎?」唐曼君臭著小臉,不是滋味的開口。
「昨夜真的一點事也沒發生?新聞報導今早才說你們那邊的社區因為意外,停電一整晚,你沒跟他說你怕黑,然後邀他陪你‘共枕眠’?」龔浚悶笑了起來。
「我有,可是什麼事也沒發生,我睡著了!」唐曼君懊惱的抓抓頭。
今早醒來時,風也停了,而他卻早已穿著雨衣,在花園里替那些被風吹倒的花木扶整、修剪,表情悠閑的跟什麼似的。
所以證明昨晚她睡著後,真的一點事情都沒發生!
「唉!」龔浚和唐曼君同時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不會是和我一樣也失敗了吧!」唐曼君耳尖的回問。
「唉!為什麼暖暖還是不肯嫁給我?」龔浚眯著眼,在自家陽台上走來走去,而幾百公尺對面同樣高度的公寓里頭,有道光芒忽然閃晃了下。
「龔浚!我看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方式了?再這麼耗下去,可能大家都會毫無進展。」唐曼君將垂落臉上的頭發攏聚到耳後,一個念頭開始慢慢成形。
「好!」另一邊龔浚冷冷的瞪著對面公寓里頭時有時無的莫名閃光,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來強烈。
「咱們倆一起說,看我們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樣?」他轉過身,揚起唇笑得更深更邪惡了。
「把事情鬧大!」唐曼君道。
「來個東窗事發!」龔浚笑。
兩人同時開了口,在听到對方的答案後,又同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