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只為你 第22頁

「我沒有!你別這樣!」沐雲懊惱的緊抓著她的手,試圖做出解釋。

「過去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這麼對你。」

沐雲愧疚的道。

這次他是真心的,絕對不會再欺哄傷害她了!

「別哄我,你的話我不會再信了!上次你說要廟里的靈符,我去求了,可最後卻是一場騙局。每次你只要對我好一點些,給我個好臉色,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大的羞辱!」

「沐將軍,是你說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若不學會不讓眼淚流下,那這輩子恐怕要無止盡的哭泣了。我現在開始要學不流淚了,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饒了我,別再捉弄我了吧!」她垂淚的仰起小臉,盡力的想在昏暗的夜色下最後一次好好看著他,卻讓濕熱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不——懷著孩子你能去哪?而且帶著一個沒有爹的孩子,會受到多少折磨你知道嗎?」沐雲咬牙抓起她的細女敕手腕,火大的叱喝出聲。

沒有親爹呵護的孩子有多可憐,她知不知道?再者,這年頭一個女人要拖著沒爹的孩子過日子是多困難的事,所以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她離開。

「我不在乎……都無所謂了……」她淚流滿面的心碎一笑,絕望的神情讓他看得心驚。

「可我在乎!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要帶你回去。這次我答應你,會帶著你上邊關,讓咱們的孩子在邊境那兒的綠洲出世長大。」他不忍的撫上她的面容,細細低語保證。

「……」

她震驚的僵了下,仔細的看著他半晌後,忽然激切的笑了起來,只是笑聲淒涼的令人心慌。

「咱們的孩子?將軍不是說過不會記得我這丑顏女,所有的一切全是我自己痴纏燜打惹來的,所以將軍是不是搞錯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豈會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您的骨肉。」她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也讓他越听臉色越難看。

「他根本不是將軍的……孩子,他沒有爹親,是個來路不明的小……雜種!」

李心宸又哭又笑的將心里最深的那個傷口赤果果的剝了開來,攤在他的面前。

最痛的是他毫不留情的在校兵場揮開她,最難堪的是他女乃女乃毫不留情的逼迫話語……

這些事怕是有生之年都無法忘懷了。

因為那些傷太痛太真了,所以現在她沒法相信他的話,總覺得又是一場精心策劃騙局!

「你……」听見她的帶淚指控,沐雲震驚的僵在原地,不忍的只想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好好的撫去她臉上的淚和心里的傷。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該如此傷害她。

「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傷你!」他懊悔的伸手觸踫她帶淚的臉,卻第一次讓她搖頭躲了開來。

「不要說理由,更別做解釋,因為將軍若再說下去,我就會傻得再次當真,然後又讓你騙了一回……所以饒了我吧!

「我比任何女人都貪心,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不棄不離,只是將軍不允……所以我會死了這條心,永遠不再打擾將軍了!」

心痛的仰起臉對他一笑,李心宸顫抖的伸出手指,依戀的在他菱角分明的五官上,由上到下的輕撫一圈,然後緩緩的閉起眼,趁著他錯愕沒有防備之時,狠狠的使勁往後一推,讓自己在反撲的力道中,直挺挺的往後跌,摔進斷崖下方那漆黑不見五指

第十章

一年後

冰冷漆黑不見五指的河水中,男人不斷的奮力泅泳,一次又一次潛入深深的河水里,尋找那個會令人心碎的嬌小身影……

只是無論費盡多少心力,憋了多久的氣,冰冷的河水依舊湍急的往前流,絲毫都不肯為他的焦急心情停頓半晌。

這水能不能別再流了啊!他都還沒尋到她,怎麼可以先讓這冰涼湍急的水流將她帶離身邊。

別流了!這該死的水能不能停一停,她瘦弱的身子里還有個小小的孩子,冰涼刺骨的水溫和滿布著暗石的河床,她怎麼會受得了!

懊死——

男人忍著冰凍透骨的寒意,狠狠的淨出水面猛吸口氣,然後再次的沉人漆黑不見五指的河底中,焦急心慌的尋找那早已不知讓湍急的流水帶至何方的女人身影……

黑夜里洶涌的河水不斷的翻滾向前,他臉色發青的咬牙繼續向下潛,翻遍了水草暗石滿布的崎嶇河床,一路隨著濤涌的河水向前尋人。

只是那嬌小的身影卻像小石投入大海似的,連陣漣漪波紋都沒留下的,讓他怎麼也尋不到她。

「不——不該是這樣的!宸兒,你在哪里……」黑暗中,偌大的寢房里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咆哮呼喊。

床榻上,陷入惡夢的沐雲霍地坐了起來,身上的青衫此刻已盡悉讓冷汗濡濕。

「宸兒……」他的宸兒……

他真的不信她已經葬身在那冰冷的河里了,只是尋遍了整條河和岸邊兩旁的村落,卻都沒有她的蹤影。

沒有人見過她,甚至連絲毫關于她的衣物配飾都沒找到過,她就像在這世間蒸發似的,干干淨淨的仿佛從來沒出現在他眼前過。

「宸兒……」痛苦自責中,沐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逸出了近似哽咽的悲鳴聲。

一年了……她竟然離開一年了!

雖然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她死了,可所有人心里都這麼認為,眾人都勸他該放下往事,好好活在此刻,可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她哭著推開自己,摔入河中的那一幕!

那是心痛至極的絕望指控。

是他將她傷得傷痕累累,甚至連最後相見的那一面也是哭得淚流滿面。

他怎麼能傷她至此,然後連點補償機會都沒有的就失了她?

或許現在的痛楚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讓他每一夜都在摧心的刺痛夢魘中驚醒,好嘗嘗她那些日子以來等待心痛的苦楚。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現在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了,只是該死的能不能有人行行好,讓時間再次退回到從前。

若能回到從前,知道與她的相遇是如此短暫的剎那,那他絕不會如此愚昧的傷了她,更不會輕易的在校兵場那頭放開她的手!

「你到底在哪里……」痛苦幾乎要哽咽落淚中,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不讓脆弱涌現。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在沒看到她的尸體之前,他絕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他也要翻遍整個天宇國的江山川陵,將她找回。

因為是他欠她的,他還欠她一個解釋,還有許多話沒有對她說。

所以他得去找……

「韓馱,走!我們去找人!」心一轉,他飛快的起身下床,連身上讓汗水浸濕的衣衫都來不及換,就急忙推門叫喚自己的心月復侍衛。

片刻過後,衣衫有些凌亂,明顯就是剛起床的韓馱在微露曙光的天色中,神色沉凜的趕了過來。

沒多問,也沒多說什麼,韓馱尾隨著大步疾走的沐雲,飛快的走向馬廄。

雖然這樣熟悉的場景已經延續了一年,但如果一個渺小的希望能讓他的主子繼續撐下去,那他願意服著到天涯海角,尋找那在眾人心中皆認為已不在世上的可憐女人……

×××

南方江州

熱鬧的王府大街上這個月多了家新開張的醫館,此刻生意興隆的醫館里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幽涼的男人低語聲。

「廖破布,為師的告訴你多少次,煎藥得小火,還有扇子也別揮得這麼大力,待會要是燒到屋子,你看我會不會剝了你的皮做燈籠。」一身白衣裝扮,長相斯文俊秀、身材碩長,臉上總是掛著一道淺笑的風焯神醫,淡淡的踱步到正在門口旁煎藥的小徒身邊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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