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這陷阱她藏得很好,沒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識破,看來她是太低估他了。
「你確定要我把這里頭的陷阱一一點出來?」撫著下巴,他揚了揚手中的「防狼守則」,莫測高深的眼神,看得她心跳加快,更加不安。
「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癥,這些規定純粹只是用來保障自己的安全,並沒有其他的用意。」眼見計謀被識破,她也只好打死不認帳。
「沒其他用意?嘿,這樣設計欺騙老朋友不太好吧?」
「我和你才不是什麼老朋友!」他得理不饒人的態度,把她給惹惱了。「就算我們曾經認識好了,照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的情況來看,可見你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更或者,也許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所以我才會忘了你!」
哼!他能夠識破她的詭計,應該只是運氣好,其實他才沒有那麼像他所說的,那麼了解她。
她逞強的想著,可話才說完,卻見到那總是自信滿滿的臉龐,像是被人揍了一拳,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
「或許吧。」他聳肩咧笑,臉上的痛苦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常那痞痞的笑臉,然而他這掩飾的動作,卻讓史書黛更無法釋懷了。
之前,她也常對他說重話,他總是可以無動于衷,但是剛剛他卻露出好痛的表情,仿佛被人踢中了傷口似的……
無預警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
記憶中,似乎曾有一個人對她露出同樣痛苦的表情,那是……
「對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紀綸出聲,無預警的打斷史書黛的思緒。
「打賭?」她挑眉,暗自提高戒備。
這個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老是愛動歪腦筋,她剛剛真是瘋了,才會對他覺得有愧疚感!
「對,既然你堅持沒有設計我,而我又很不喜歡這張‘防狼守則’,不如我們就來打個賭,只要你輸了,那麼這張紙就算作廢,而且除此之外,從今天起,你得讓我接送你上下課。」
她將目光放冷,用看路邊垃圾桶一樣的眼神,瞪他。
「你的腦筋,有問題嗎?」否則怎麼敢跟她提出如此「無恥」的要求?
他當作沒听見。
「相反的,若是我賭輸了,我就讓你海扁個痛快,然後從此消失在你面前!」他豪爽的宣布。
「你……說什麼?」丹鳳眼微眯,眼眸深處因「消失」兩字而閃過一抹光亮。
「我說,若是我賭輸了,我就讓你海扁個痛快,當然,如果你想要對我SM我也奉陪,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穿上女王裝,那樣——」
「我是說下一句!」她厲聲斷話,卻忍不住為那不倫不類的言語而臉紅。
這個人,為什麼就是這麼不正經!
「喔……」他立刻就發現她臉上的嬌羞,笑嘻嘻的嘴臉一收,眼神迅速變得深邃。
她雙手環胸,等著他把話說清楚,可等了半天,卻只等到沉默。
她皺眉抬頭,卻對上他如夜空黝黑的眼神,瞬間,她清楚听見,自己的心跳變得好快好重。
「你看什麼?」
「看你。」他誠實回答。「你臉紅的樣子真是迷人。」他輕聲說著,看她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給吞了。
「你胡、胡說什麼!」小臉更紅,她張口低斥,卻遮掩不住慌亂。
在他告白前,她可以將他的一言一行當作是玩笑、是陰謀,然而在他親口表明心跡後,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將他視若無物。
就是因為知道他喜歡她,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變成了有答案的暗示。
當他站在人群里對她擠眉弄眼時,她知道,他想得到她的注意。
當他對她眨眼賊笑時,她知道,他肯定正在動歪腦筋想佔她便宜。
當他用灼熱的眼神盯著她看時——就像現在這樣,她知道,他真正想做的,可不只是這樣看著她而已……
咬著下唇,她迅速將臉撇到一邊。
「你看夠了沒?」她問,用凶巴巴的語氣隱藏住自己的羞赧和無措。
「一點都不夠。」他誠實搖頭,灼熱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燃燒。
「是嗎?那再見!」心緒紛亂的她,幾乎是狼狽的想逃開,沒料到他卻一把抓住了她。
「等一下!」
幾乎是他的掌心觸踫她肌膚的那一瞬間,她的體內立刻敏感的起了一股顫栗,使她的身體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啊!你、你放開我啦!」她急忙忙的甩手,冷漠的表情早已不復見,只剩誘人酡紅和慌亂。
見狀,紀綸多想把她擁在懷里狠狠吻個夠,但是他卻忍住了。
書書的面皮薄,個性又保守,操之過急只會將她嚇跑,步步為營才是上策。
只是……唉,好不容易心上人終于對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的「反應」,他卻得裝作視而不見,真是折磨人啊!
深吸了口氣,他奮力壓內幾乎失控的,暗自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靜。
「如果我賭輸了,我就讓你海扁個過癮,然後從此消失在你面前,如何?你敢跟我賭嗎?」他將話題導正,非常識時務的沒戳破她臉紅的事實。
一得到自由,她就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別扭的不願讓他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
吸了幾口氣,她冷靜思考他提出的建議。
雖然他所要求的賭注很大,但那句「消失」卻更有價值,只要她贏,她甚至不用跟他約會,就能跟他說掰掰……
許久之後,她終于轉過身,並做出決定——
「你想怎麼賭?」生平第一次,保守的她,願意投機這麼一次。
魚兒上鉤了!
紀綸幾乎想當場歡呼,但是他忍住了。
「怎麼賭都行,但是得公平一點,所以不能賭跟我們有關的事……」他低頭,假裝沉思。「好,那我們就賭正反面好了!」
「賭正反面?」她挑眉,看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幣。
「對,機率正好是一半一半,如何?」
「行。」
「好,那我押人頭,只賭一次,不管誰贏誰輸,都要願賭服輸。」他咧笑,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狡詐。
「你擔心自己就好。」她不甘示弱的反諷,卻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小小舊舊的銅板在他大大的手掌里,看起來是那麼的不起眼,但卻操縱了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鏗鏘!
銅板迅速飛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接著落下。
結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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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
即使是用「懊悔」,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史書黛默不吭聲的看著牆上的時鐘,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願賭服輸,是他們說好的。
所以當她和他並肩走出研究所大樓時,她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都別妄想好過了。
驚呼聲、尖叫聲、抽氣聲……各式各樣的聲音就像是旱地雷響,不斷在她耳邊爆炸。
不分男女、無論老少,幾乎是學校一半的人都對她發出刺耳的噪音,他們對她指指點點,甚至還用手機拍下了他們倆並肩走在一起的畫面,接著,還很有狗仔精神的跟著他們,一步一步的進了地下停車場……
「女兒啊!」這次發出噪音的是史大年。
史書黛緩緩回神,然後靜靜的看著父親提著菜籃從紗門外沖進屋內,然後再沖到她面前。
「什麼事?」她問。
「那是真的嗎!罷剛我買菜回來的時候,听見常太太她們說你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而是讓一個男人開著車載回來的,那是真的嗎?」史大年迫不及待地問,非常高興女兒終于對男人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