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還沒有嫁,你們就集體詛咒我,難道我不是你們的親人嗎?!」
「不是詛咒,是看得清楚,我們是為你好。」
「摧毀我的希望、破壞我的夢想,你們為我好的方式真特別。」
「你怎麼就這麼倔強,為什麼都說不通?」孫大娘無可奈何。
「對、說不通!誰不讓我嫁給燁哥哥,我就會恨他,害死童小茱算什麼?如果不能嫁給燁哥哥,我連自己都可以害死。」紅紅氣得撂狠話。
「紅紅!」
「如果你還是我娘,就幫我,不要讓我恨著你死去……」她恐嚇道。
孫大娘沒想到女兒的心魔這麼重,怎麼辦?誰可以阻止她、幫助她?她像看著陌生人那般望著女兒,暗自心驚,要如何才能讓女兒變回原本那天真無憂可愛的模樣?
會試放榜,梓燁和江啟塵都榜上有名。
為最後沖刺,梓燁和小茱再次挪新窩,以便避開刺殺。
在紅紅的堅持下,她和孫娘子也跟著搬進來,阿蘇、鐵心更不必說。
拉肚子事件讓他們對紅紅時刻防備,梓燁沒明說,但彼此了然,如果同樣事再發生一次,他真的會斷了和藥靈谷的關系,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見到的。
小茱已經盡量避開了,但紅紅還是會尋機會繞到小茱面前挑釁幾句。
要是在過去,小茱或許會不戰而退,但是想起她寧可不斷陷入輪回也不願跳月兌的真正原因之後,她會堅持、會努力,會試圖改變她和梓燁的結局。
「我一定會嫁給燁哥哥!」
小茱才剛送梓燁出門蜇回來,就被紅紅擋住了去路。
第十一章各方人馬的動靜(2)
今天是殿試的大日子。
這一世,梓燁必須站在朝堂上,必須取代江啟塵成為皇帝的心月復。
這一世,他打定主意和閻立幗對抗,他要把自己和齊錚綁在一起,為皇帝建立更強大的勢力,所以今天對梓燁相當重要。
小茱有些擔心,閻立幗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多年,他要默不作聲地在梓燁的卷子上動手腳並不困難。
雖然她和汪管事合力把梓燁的名氣推到最高點,所有百姓都在翹首等待才子楊梓燁能成為一甲進士,卻不代表閻立幗樂意成全。
鄉試時,閻立幗買通閱卷官把梓燁的卷子刷掉,這件事羽萱姑娘從閻仕堂嘴里套出來了,最後閱卷官臨時發病,朝廷只好改派其他人,梓燁才能順利取得功名。
依閻立幗的精明,就算查不出消息是從哪里泄漏的,肯定猜得出梓燁背後有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他會怎麼做?皇帝注意著,丘大總管也暗中窺探著,小茱無法出手,只能捧著心、耐下性子等待。
「很好、加油,祝福你。」小茱不願與她多做糾纏。
即便心里掛著殿試的事,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忙,和汪管事的打賭贏了,人事管理條例要建立、要修定,分紅章程要定出來,還有賭坊的開立、藥鋪子的擴建……每件事都讓人頭大,前輩子的她可不是女強人。
「你在諷刺我?你以為燁哥哥不會娶我?可以請教一下你哪里來的自信,為什麼認定你會是燁哥哥的唯一?」紅紅硬是擋住她不讓她走。
小茱深吸氣,試圖平靜的和她講道理,「我是這樣相信的,男人的世界很大、天空很寬,沒有男人會心甘情願被女人拴住,除非他夠愛她,除非在他眼里,沒有比她更美麗的風景。至于愛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那是天注定。
「天注定他愛我,便不會讓他愛上別人,如果我不是他的唯一,那麼代表他不夠愛我,而我,絕對不會被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羈絆。這樣你明白了嗎?孫紅紅,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對手是梓燁和他心中的愛情,所以你找我麻煩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的話讓紅紅無法反駁。
小茱點點頭又道︰「最近麻煩很多,你的武功好、能力強,你比我更清楚情況有多糟,在這種時候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窩里反,不要給敵人制造機會?」丟下話,小茱不等她反應,轉身離開。
紅紅不喜歡她的回答,卻又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心里頭矛盾,急紅一張俏臉,恨恨跺腳,一轉身,卻發現阿蘇和鐵心就站在附近的樹下,他們正雙手橫胸淡淡地望著她。
阿蘇說︰「她講的是對的。」
鐵心道︰「就算她不在,主子也不會移情別戀。」
他們的話對她來說,不是開釋、不是好意,而是落井下石,而是歸隊站邊,紅紅恨恨推開兩個人,飛快跑開。
那個賤種居然考上狀元?怎麼會?!爹信誓旦旦的說要把他壓下去的,怎麼能讓他冒出頭?
「野草!賤貨!」閻夫人恨得咬牙切齒,額間青筋暴凸。
除了司徒不語,他身邊還有多少人?為什麼數度的暗殺都傷不了他?莫非……他背後有公公的支持?
沒錯,沒銀子他養不了死士,沒有銀子他無法建立勢力,絕對是公公在暗中幫助他!當初如果不是公公把秋荷接走,如果不是他在緊要關頭保住他,楊梓燁根本沒有機會長大。
懊死,她不應該小看那個賤種。
匡啷聲響打斷她的思緒,緊接著丫鬟的哭聲從那邊房里傳出來。
「死人、一個個都是死人!叫你做點事都做不好,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打死!」梓軒嘶啞大喊。
听著丫鬟放聲大哭,磕頭聲一聲比一聲大,暗氏痛苦地揉揉額角,梓軒這樣子教她怎麼辦才好?
閻氏覺得天地變得晦暗,她伸手卻模不到一堵實牆,老天真要滅她嗎?
在旁邊隨侍的焦姨娘勾起冷笑,眼底有著掩飾不了的快意。
這會兒,她終于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話了,夫人一雙手害了無數女子,她手下的冤魂不知凡幾,是那些人來向她索命了吧。
大少爺被送回府那日,大夫來看過,交代他得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好好休養,否則那兩條腿怕是要落下殘疾,為了看緊兒子,夫人把大少爺移到自己院子里,這才得以見證親生兒子的品行。
賤貨?比起二少爺,大少爺更適合這兩個字呢。
楊梓軒都已經躺在床上了,依舊不安分,夜夜要婢女慰解,那兩條腿骨還沒長齊全呢,怎麼承擔得起重量?
這不又壓斷了。
大夫不敢明說,只道「少爺這樣蠻干,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的腿。」
大羅神仙沒來,夫人倒是把幾個丫鬟全送到大羅神仙身邊了,她換上一批不解事的女敕丫鬟服侍,卻換來楊梓軒的日夜怒吼。
是啊,一個風流的男子怎麼憋得住?
焦姨娘好心上前指著大丫鬟巧玲道︰「去去去,去看看大少爺屋里發生什麼事,怎麼會鬧成這樣?」
巧玲看向夫人,見夫人點點頭,她連忙過去。
不多久巧玲蜇了回來,低聲回話,「稟夫人,大少爺讓月兒用嘴……月兒不懂事,咬疼了少爺那兒,少爺鬧著要把人打死。」
「造孽啊,月兒才十歲,十歲的丫頭懂什麼?夫人,您就听听我的勸,去青樓買幾個能耐的回來給大少爺解解乏。大少爺血氣方剛,成日躺在床上,自然滿腦子轉的都是那檔子事兒,您不讓舒服了,腿怎麼養得好?」
焦姨娘說得飛快,嘴角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站在旁邊的田姨娘靜靜看著這一幕,低下頭,一貫的沉靜不語,像個擺設似的。她已經當了十年的擺設,芳年二十四,卻活得像枯木。
閻氏瞄一眼焦姨娘,她最近是越來越多話了,不過她說的倒沒錯,再這樣日夜鬧下去,白天還好,要是夜里老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