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鄰居,右手愛情 第21頁

第十章

一臉疲憊的江凡修急步地跑上樓,已經足足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也足足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從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思念,高辰曾打笑說他已經是相思成災了,或許吧,幾乎所有執行任務的同事們都選擇了在宿舍里休息,而自己卻迫不及待地趕了回來。既累又困,全身的每一處關節都是酸痛的。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想要見到她的願望強烈。

站在她的門口,心里竟有些緊張,一種久違了的緊張,輕輕地敲門,他似乎已經听到她歡快的應門聲,看到她跑著來開門,可是等了一會,門里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她不在家嗎?看看表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回家了,重一些敲門,可還是沒有人應,江凡修有些急躁了,這麼晚了,她在哪里呢?

棒壁的阿姨听到敲門聲,探出頭來,「小江,找你女朋友啊?傍晚的時候她就回來了,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嚴重嗎,看過醫生沒有?他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手里的力道一下重過一下,「丫頭、丫頭!你在里面嗎?我是江凡修!把門打開!」可無論他怎麼喊,門里面都是悄無聲息。

任秋桃哺哺地翻個身,她紅紅的臉蛋和不安的睡容顯示著正被高熱折磨。似乎听到了江凡修的叫喊聲,可是,眼楮好澀,頭好沉,沉得她來不及反應什麼就又睡去了。

江凡修真的急了,向後倒了幾步,便用力地向那扇門撞過去,只听見「咋」的一聲,門鎖被他硬生生地撞壞了,顧不得肩頭的疼痛,沖進她的臥室,他看到她睜著朦朧的睡眼朝自己看過來。

把她摟在懷里,她額頭上的高熱告訴他,她病得很嚴重。

「丫頭,你在發燒!」

任秋桃還沒有搞清狀況,歪著頭看了看他,

「哥哥,你回來了?你不是在執行任務嗎?」

把下頜墊在她的頭頂,江凡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回來了,丫頭,你什麼時候病的?」

任秋桃推開他,把頭探出來,歡呼一聲︰「哥哥,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再度投進他的懷抱,「我好想你!你怎麼才回來?!」

江凡修的眼楮一下濕潤起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強烈地表達對自己的感情,從來沒有感覺誰這樣地需要自己。

「我回來了,丫頭,我也很想你。你哪天病的?看了醫生沒有?吃藥了嗎?」

*****

從醫院里出來,任秋桃靠在他身上吃吃地笑,

「哥哥,你的力氣好大,竟撞破了我的門!這算不算是以暴力手段私闖民宅啊?你怎麼不敲門讓我出來呢?」

江凡修捏了下她溫熱的鼻尖,「我敲了,震耳欲聾,就連隔壁的阿姨都听到了,可是你卻沒有出來。阿姨說你在家里,不過好像生病了,我一著急就把門給撞開了。」

活動活動肩,肩上有一種漲漲的痛,「好喜歡你緊張我哦!可是門壞了怎麼辦?一會兒你幫我修上吧,要不心里會不踏實的。」

「門今天是修不上了,得等明天買把新鎖來,丫頭,」他把她轉到自己的面前,「我們……搬到一起吧,以後,你住在我那邊?」

他說要同居了是嗎?她把頭埋進他的胸前,「好,不過要把我的床墊子搬過去。」

*****

江凡修靠在牆壁上,想止住自己下滑的身體,可是意識漸漸地抽離。丫頭,口袋里的戒指還沒有為你戴上,不知道是不是合適你的手指,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這樣的款式,丫頭,房間刷成淡黃色好嗎?丫頭,那套軟軟的床墊還沒帶你去看;丫頭,有一句話還沒有對你說,你可原意嫁給我嗎?

「丫頭,對不起,丫頭,好想你啊,好想再看看你開心的笑容,好想再把你摟在懷里,好想再……」

斑辰接到隊友的報告,趕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跌坐在牆邊的江凡修,他的頭低垂著,像是睡著了。

「凡修、凡修!」

他不會有事的,七年來大大小小的案子他們偵破了幾百來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不下十處,他不會有事的;可是他胸前那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讓高辰知道,他傷得很嚴重。

已經模糊得有些游離的意識,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睡了要再醒來就會很難,勉強地睜開眼楮,卻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面孔。

看著他對不準焦距的眼楮,高辰知道他是在和生命比賽。救護車上,高辰握住他滿是鮮血的手,不停地和他講話︰「凡修,堅持住,你能行的,你一定要挺住啊!我們還要再破案子,我們說好了要做神探的啊!凡修,別睡、別睡,你忘記了你家里還有個等你回家的丫頭嗎?凡修,別放棄!為了丫頭,不要放棄啊!」

丫頭?丫頭還等自己回家吧?誰去告訴她,他要晚一些回去。

「高……辰……」

「我在、我在!你感覺怎麼樣?我們在救護車里,再堅持一下,就快到醫院了,你不能睡!」

江凡修反握住斑辰的手,「我的口袋里……

有……有……小盒了……給丫頭,告訴她……告訴她,我很想……」要說的話被不斷涌出的血液所打斷。

「不,凡修,有東西你自己交給她,有話你自己告訴她,她一定不想由我轉交,一定不想由我轉告。凡修,你一定要堅持下來,就要到醫院了,一會兒丫頭也會來!」

丫頭也會來嗎?似乎看到她挽著自己的手臂在滿天的星光下散步,她的笑顏如花,她正在興奮地說著些什麼呢?听不清楚!越來越疲倦,直到腳步再跟不上她,臂彎里的那只小手也離開了,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卻無力呼喚她。

*****

噩夢!任秋桃冷汗涔涔地從床上坐起,胡亂地抹一下臉上的淚水和額頭上的冷汗,一只手撫上胸前,那種壓抑的無法宣泄的痛苦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胸膛里,不敢去想夢里見到了什麼,似乎是極可怕的事,她不想去記起,可夢卻在頭腦里變得清晰起來,是江凡修,是他!他全身是血地回來了,他的神情那麼痛苦,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他的眼神那麼不舍,似乎要離開,水遠地離廾!

任秋桃「霍」地站起來,她只是太在意他、太擔心他了,一切都只是個夢,個是嗎?他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可是,那鮮血淋淋的身體、那戀戀不舍的眼神、那極度痛苦的表情,就在她的眼前不肯離去。

坐在電話機旁,卻不敢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他沒有事,他可能正在執行任務,也可能已在回家的路卜,等等吧。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深夜里顯得異常突兀,她像看怪物般地看著它,卻不敢伸手把話筒拿起,話筒里面會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嗎?可持續的鈴聲並不理會她的恐懼。

任秋桃幾乎是顫抖著拿起了電話。

「秋桃……」

不是他,他出事了!四肢霎時變得冰涼,不知道是因為那個夢,還是真的與他有一種感應,她認定他出事了。

*****

一刻也未曾耽擱地趕到醫院,夜晚的醫院人很少,蒼白的燈光讓人心里不安。手術室門前的人卻很多,有穿著警服的,也有便衣的,她知道他們都是警察。

「秋桃……」

「高辰,手術還沒結束嗎?他怎麼了?嚴重嗎?」

淚水從接到那個電話開始就沒有停過,她就像一個溺水者抓住了一塊浮木,緊緊地攥著高辰的手,似乎不這樣她就會被無邊的恐懼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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