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醫生戀習作 第8頁

這樣的菜色對魏青楓來說是大餐,惹得她口水直流,她會這麼心甘情願的留在白屋,除了照顧衛擎風,更是因為沖著張媽媲美三星級主廚的廚藝。

「難怪我肚子餓了,你煮得真豐富,光用看的就讓人食指大動。」魏青楓不客氣的捧起碗,一口白飯一口辣炒鮮蚵,吃得好滿足。

美食在前,誰還顧慮形象。

可是當虛弱的衛擎風試圖拿起碗吃飯時,她毫不猶豫地用手中的筷子拍開他的手,看得心疼自家少爺的張媽立刻表情一沉,差點要翻臉,破口大罵醫生心狠。

「他還不能吃飯,這一、兩天只能吃稀粥,而且要少量多餐,等他的腸胃適應了再弄點清淡的飯菜,在養傷期間盡量別煮這種辛辣的料理,免得傷口不容易愈合。」他是沒口福,便宜她了。

張媽一听,怒容趨于和緩。「原來如此,二少爺你忍一忍,張媽去給你煮稀飯,很快就好了。」

「張媽,稀飯里加點白糖,也好入口。」吃著美食的魏青楓非常開心,一口接一口。

「好,我知道了。」張媽又趕往廚房忙去。

「為什麼我不能吃?」肚子也餓了的衛擎風怒氣不小,口氣也變得不太好。

「因為你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突然吃太多或太重口味的腸胃會受不了,先控制好飲食才不會胃脹氣或是胃酸分泌過多,餓太久及暴飲暴食都會對胃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你要養胃。」魏青楓很想開中醫藥方讓他食補固體,但是她此時的身分是西醫,為免引來非議只得作罷。

「你吃得未免太香了。」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以前他不覺得張媽煮的飯菜有多好吃,陳師傅、李師傅比張媽煮得好吃太多了,可是看她一口一口吃得香,他感覺更餓了,好想搶下她的筷子一個人獨佔所有的飯菜。

她當他是無害的小動物,笑著模模他的頭,安撫道︰「乖,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焢窯,有好吃的荷葉雞和烤地瓜。」

「焢窯?」是什麼?

「你沒焢過嗎?」看他一臉迷惑,魏青楓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衛擎風搖搖頭。「听過。」

「嘖!可憐的孩子,姊姊疼你,下個月我們焢窯活動,到時我來接你。」一起玩才有趣。

他想了一下才回道︰「好。」

「不過你要休息,不能再工作,不管事情有多急,都要先放下……」魏青楓眼尖的瞧見正走過房門前的張伯,連忙叫住他,「張伯,我的腳踏車呢?你有沒有收好,別弄丟了。」

「我已經幫醫生把腳踏車牽到鐵門旁邊了,你一下坡就可以看到,就是粉紅色那輛吧?」張伯咧開真誠的笑容。

魏青楓笑著點點頭,繼續埋頭吃著她的飯。

第3章(1)

「魏醫生,有你的包裹。」郵差在診所門口大喊。

魏青楓正好有門診,便讓林怡安幫忙簽名代收。

她的病人是一個七歲的小男孩,他太頑皮了,想試落地窗的厚度,便往透明玻璃直直撞過去,結果被玻璃碎片插了一手。

扁是清創、夾出玻璃小碎片就花了快一個小時,不是她動作慢,手腳不靈活,而是他像身子長蟲似的,完全坐不住,扭來扭去,又哭又鬧的直喊疼。

他菲律賓籍的母親抓不住他,一直用不甚純熟的國語說對不起,最後阿琴姊力氣大,一把撈住小男孩,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這才完成治療。

送走了這對母子,魏青楓長吁了一口氣,光是看這個小表就花了她兩個小時,幸好這個時段的病人不多,要不然其它病人就得空等了。

「周家的孩子越來越皮了,真該跟他爸爸說一聲,好好的打一頓就乖了。」什麼愛的教育,那並不代表可以無限度的溺愛,瞧那些媽寶的孩子長大多廢柴,一個個不知自食其力的啃老。

「要是用打的就有用,我想社會風氣會善良許多。」打不怕的孩子太多了,用打的有時反而會助長其劣根性。

「不打的孩子更壞,你沒看新聞嗎?四十幾歲的人居然從來沒出去工作過,一直讓母親養,可是母親老了賺不到錢,孩子便對老母親又打又踢的。」這世界越來越扭曲了,越來越不適合人類居住,她要搬回火星。

「李若瑤、林安怡,你們還有閑情逸致聊天!消炎藥和感冒糖漿快用光了,你們去二樓各搬一箱下來。」整天湊在一起不是聊是非,便是互傳小鮮肉訊息,上網按贊。

「靜枝姊……」兩人同時發出嗲嗲的撒嬌聲。

「快去,等著用。」徐靜枝命令道。

一絲不苟的她三十一歲,未婚,無男友,擁有藥劑師和護士執照,因為診所人員不足,所以她有時也要幫忙打針、驗血、點滴注射等雜事。

「是,靜枝姊。」兩只懶惰鬼笑鬧著往樓上走。

雖然相差沒幾歲,可徐靜枝心態上感覺比她們老上十幾歲,她向來死氣沉沉,學不來年輕女孩的青春朝氣,有時她會覺得自己已經腐朽了,葬在最深幽的海底,不見天日。

「你不去拆包裹嗎?」

診間和包藥室只隔一扇門,一般的小診所,收費掛號的櫃台和包藥室是在同一間,病患等著領藥時,可以看見藥劑師配藥的身影,他們會做三次藥物檢驗無誤才交到病患手中。

「等我把今天的看診資料key完再說,反正我哥那個人瘋瘋癲癲的,對于他送的東西不用太期待,畢竟不會有驚喜,通常是驚嚇。」魏青楓不用想也知道包裹是誰寄來的。

扮哥以嚇她為畢生最大樂趣,只是她連尸體都敢解剖了,哪還會怕他這些裝神弄鬼的小把戲。

「他在國際間的知名度可高了,怎麼被你說得這麼一文不值。上個月我還在國家地理頻道看到他的專題報導。」魏青崧可是台灣人的驕傲,他能夠躋身國際極限界,教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投入和毅力。

「再高有他的玩命的風險高嗎?每次看他挑戰人體機能的極限我就心驚膽顫,真怕他哪一天真把命給玩掉了。」魏青楓調笑道。

斑空走單索、一組五人橫越亞馬孫河、撒哈拉沙漠雙人越野賽、爬上六千公尺高度的懸崖峭壁,和鱷魚競速等……舉凡危險的事,哥哥一概不放過,他享受生死一瞬間的刺激感,彷佛身體內流著冒險的血液,催促著他非去闖一闖,即使受傷流血,即使九死一生,他依然覺得值得且光榮。

案母早就放棄規勸他走回「正途」,就當生了個瘋兒子,回來是撿到的,出去是丟掉的,指望他膝前盡孝,還不如自己把身體照顧好比較實在,養條狗都比兒子貼心。

至于她呢,則由著他去,管不了又何必去管,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她只要知道他在世界的某一處活得好好的就足夠了。

「呸呸呸!你說這是什麼晦氣話,你對自己的哥哥這麼沒信心呀,我看他實力強得很,不會讓你們擔心。」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徒步進入無人去過的叢林,換成是她,絕對做不到。

徐靜枝敬佩敢于行動的人,她是連嘗試新事物都要猶豫再三的人,所以對別人毫無顧忌的勇往直行總會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他再這麼任性,遲早會出事。」他太沉迷于成功,人一驕傲,就容易疏忽微小細節,致命的往往不是真槍實彈,而是不起眼的小東西。

「你喔,三句沒好話,真不知道你是悲觀還是樂觀,哪有人這樣詛咒自己哥哥的。」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們兄妹倆感情有多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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