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鏗鏘有力,像是在接受采訪,卻也像是在說給懷里的女人听,讓懷里的女人安安靜靜的靠著,不再掙扎亂動。
「請問粱董事長同意這件事嗎?」
「你是說我姑姑?我想她求之不得吧!」甚至可以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在他旁邊叮囑他,要他趕快將曉晴娶進門,「但是我說過,這件事取決在我,我決定了就算,旁人無從置喙。」
轉眼間,不過才經過五分鐘的時間,梁睿宇條理分明,迅速的回答完記者所有提問,不論問題有多尖銳,他都在笑談問回答,盡避偶爾心里會有些不悅,但他並未動怒,至少表面上看來依舊是心平氣和。
這就是梁睿宇的處理方法,與其憤怒拒絕,不如反過來利用對方,至少他受訪過後,媒體不至于再亂寫。
采訪結束,女記者與攝影記者打算離去,但就在此時,梁睿宇出聲,喚住了那兩人。「等一下。」
「請問……梁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看著攝影記者手上的攝影機,他不想使用暴力,拿回那些方才拍到曉晴的臉的照片,但是他有他的辦法。「我想剛才你們應該已經拍到我抱著她的照片,這張照片的新聞價值,應該比剛才她閃躲時你拍到的照片要來得高吧?」
「這個……」
「我直說了,除了後面那張我抱著她的照片外,其他的照片,我希望你們不要用,看在曉晴是個燒燙傷患者的分上,不要去用它;如果你們用了,那就不要怪我采取報復措施,只要是在貴報社刊登廣告的廠商,梁氏企業會拒絕跟他們往來。」
一番話讓兩個記者有點嚇到,連忙點頭,趕緊離去。
梁睿宇冷冷一笑,帶著懷里的女人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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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梁睿宇打算開完會,沒有事就去基金會接鄭曉晴回家,沒想到他到的時候,曉晴已經先離開了。
他開著車子在附近找尋,結果竟然看見了這女人當街跳舞。
當時他笑了笑,停好車準備下車跟她一起走一段,就當作是散心,沒想到停好車下來找她時,卻發現她被兩個人纏上。
他花了一些時間,輕松解決掉兩個大麻煩。所以當他把鄭曉晴帶回家時,比預定時間晚了快要一個小時。
回到家,應付梁秋紅的關切詢問,梁睿宇只好照實說。
他們都知道姑姑的脾氣,果然梁秋紅大發雷霆,打算立刻動手去教訓那家報社——干脆將它買下來,省得以後繼續害人。
「我說睿宇,你就這樣放過他們?他們騷擾曉晴耶!你不教訓他們就算了,還乖乖的接受他們的訪問?我說你腦袋里是接錯線,還是短路了啊?」梁秋紅滔滔不絕責備著梁睿宇。
梁睿宇則是氣定神閑,他其實也不反對教訓那家報社,記得今天下午親眼看見曉晴被那群人糾纏到幾乎嚇到的樣子,他也很生氣,不過至少要等明天刊出新聞後再說,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曉晴的愛的告白,那曉晴想要再拒絕他也不行。
這就是他的打算,沒辦法,商人本來就是這樣——面對敵人,只要敵人還有一點剩余價值,就該好好利用。
不過鄭曉晴倒是從進了家門就一直心情不好,吃飯的時候,盡避努力微笑,但看得出來情緒不佳,直到晚飯後,她回到房問,也就沒再出來。
梁秋紅以為她這寶貝干女兒應該是太累了,便沒多問,反正讓她好好休息就是了。
但是,梁睿宇看出來了,晚上九點,他到廚房熱了一杯牛女乃端到鄭曉晴的房間。
到了她的房門外,他敲敲門︰鄭曉晴來開門,看到他時還愣了一下,臉有點紅紅的。
梁睿宇看著她笑了。「這杯牛女乃給你。」
接過熱過的牛女乃,杯子也溫溫的,握在手心里很溫暖,鄭曉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
「我可以進去嗎?」問得很禮貌。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他跟曉晴注定要在一起,將來成為夫妻,本來就會睡在同一間房間。只是他尊重她,在沒有正式取得她的同意,跟她完成終身大事之前,他不會勉強她。
「哦!進來啊!」
梁睿宇走了進來,鄭曉晴臉還是紅紅的,一手握著杯子,一手將門關上,那男人就直接坐在她的床上看著她,鄭曉晴看著這個畫面,臉又有點紅了。
這時梁睿宇對她揮揮手,拍拍他身邊的空位,示意要她過來坐。
鄭曉晴乖乖的听話,走上前,坐在梁睿宇身旁的空位。
梁睿宇再示意她趕快喝牛女乃,「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你以前不是說過,涼了的牛女乃都有種怪怪的味道,你不喜歡嗎?」
她微笑,「那是小時候,我現在不會了。」
模模她的頭,享受這種溫馨的氣氛,梁睿宇突然說︰「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拿給你吃的巧克力嗎?」
「記得,那時候我嚇死了,好怕被干媽罵……」吐吐舌頭。
「姑姑這麼疼你,怎麼可能會罵你;倒是我,被罵得好慘喔!」他的臉上也是掛滿了笑容。
他們擁有許多共同的幼時回憶,他記得以前,他有許多玩伴,家里佣人的兒子,還有學校的同學,可是其中就屬他與曉晴一起度過的童年時光最美好;即便是現在,他長大了,還是常常回想。
曉晴是他這一輩子最在乎的人,他在乎她的每一個喜怒哀樂,所以他不可能不問……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嗎……不要說沒有,我都看出來了,從回來以後,你就悶悶不樂的樣子。」
鄭曉晴沉默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不知該怎麼說。
梁睿宇則是自己先猜,「你還在害怕那件事嗎?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現在就打電話去,要他們連那張照片都不能用……」
「不是……不是那件事……」她早就忘記下午被記者騷擾的事了,因為有他及時出現、保護,她在一瞬間就忘記那種恐怖的感覺了。
反倒是他在記者面前說的那些話讓她無法忘記,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在腦海里發酵,不斷的提出問題。
「那是什麼事?」
將杯子放在床頭櫃,鄭曉晴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不在乎自己一張丑陋的臉也這樣正對他。
而梁睿宇也望著她,沒有絲毫退縮與回避。
「睿宇,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粱睿宇失笑,還是模模她的頭,「這有什麼好煩惱的?我才不懂我為什麼不該對你好?」
就憑她是他最喜愛的女人,此生最美好的回憶,最願意一輩子扛在肩頭的負擔,最甜美的負擔。
「我……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歉疚,你是因為同情,才對我這麼好……我希望……我不希望……哎呀!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啦……」
梁睿宇沉默的看著她,眼里淨是柔情,也是心痛。「曉晴,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這里面或許還有許多很復雜的感覺……對!我心疼你,我覺得歉疚,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這些都只是其中之一,是我自己都難以厘清的情感,但不管如何,最重要的是,我愛你。」
他沉痛的說著,鄭曉晴則是紅著眼眶听著。
「在你接受復健的那段時間,我常常作噩夢,夢見我沒有把你救出來,夢見你一個人在火場里哀號,我都會嚇出一身冷汗……有一次,我還因此跑到鄭家外面待了一個晚上,卻不敢進去……」
鄭曉晴張著嘴,她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曉晴,就算我是因為心疼你、因為我可憐你,因為我對你感到歉疚才會對你這麼好,那又怎樣?那也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會心疼你、可憐你,對你感到歉疚。」